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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陈初寂

我叫陈初寂,是市公认的垃圾高中——职高的一名学生。

说是学生,或许都是在抬举我了。

逃课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坏孩子会的事情,没有我不会的,甚至比他们会得更多,而面对学习,考试这些好孩子该会的事情,我,一样不会。

所以说,我,并不是一名称职的学生。

但是,我绝对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对于我的哥们,兄弟们,我特大方,所以他们都喜欢跟我在一起混,他们曾说过,跟着寂哥混,肯定有出息。

当时的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因为连我自己都清楚,跟着我混,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出息,或许现在在同学们面前当个大哥,耀武扬威挺威风的,可是当真正步入社会,我们没学历,没背景,连份工作都找不到,只是路边的一坨屎,甚至现在被我们欺负的同学,将来都有可能把我们踩在脚下。

可是,我终归是害怕,害怕我在他们面前说出这种话,他们该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我也后悔过,后悔没有好好学习,但是,那后悔的念头连半分钟都没有超过。

我想过,反正现在我已经高二了,学习也已经来不及了,将来长大肯定没出息,那还不如趁现在,还年轻,还可以疯狂,索性就快快乐乐的玩儿几年,疯几年,等将来长大了,也可以把现在的所作所为当成是年轻气盛,年少轻狂,不会对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可是,这些念头,在我遇见一个叫花百合的女孩儿后,全部消失了,那个女孩儿,就像百合花一样,特别纯洁,也特别可爱。

我第一次遇见她,是在一个胡同里,那个胡同是我们这群坏孩子为非作歹之地,很意外,以前我在那个胡同时都没有遇见她,可是那天,我却在威胁教训一个人时,遇见了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被我捅了一刀的那个男生,叫夜久远,他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可是,却意外地对我的女朋友——职高的校花很上心,总是隔三差五的来找她,我敢肯定,他喜欢上了我女朋友,而且是特别认真的那种。

其实,我并不怎么讨厌他,但是,他总是仗着他家有钱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无一不是嘲笑我们的,大概都是说:我们是混混,家里穷,没背景,学习还差,就是路边的一坨屎。好吧,我承认,连我都认为他说的是正确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揍他一顿,我的那群兄弟们,脾气特暴,所以更是想教训他一顿。

那个夜久远有一个哥哥,叫夜长远,他的哥哥跟他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他的哥哥是我们职高对面的那所高中的学生会会长,其实,他的哥哥可以去全市最好的高中,可是为了他,却去了那所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垃圾的高中,不过,即便是这样,他哥哥的成绩依旧在全市名列前茅,而且,他的哥哥从不会仗着自己家有钱就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反而为人特友好,他的哥哥——夜长远,是我陈初寂这辈子最欣赏的男人,即便是后来,他抢走了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孩儿,我也依然欣赏他。

而我所说的那个让我为之改变的花百合也是那所高中的学生。

那一天,我和我的哥们决定,在放学后,把夜久远绑到那个小胡同里,教训他一顿。

那个时候,大约是晚上八点多,他们刚好晚自习结束,我和我的哥们在他们校门口潜伏多时,待他一出校门,我们就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扛到了那个小胡同。

夜久远是高一的学生,而他的哥哥夜长远是高二的学生,在他们学校,高二的学生晚自习要上到九点,比高一多一个小时,所以夜久远从来都不和夜长远一起走,而且也不让他家的司机去接,我想,如果那天夜久远和夜长远一起走,或是让司机来接的话,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我们也不会绑了他,他也不会被我们捅了一刀而进医院,不过,如果那样的话,我也就遇不上花百合了,那个纯洁的如百合一样的女孩儿。

其实,我从未想过,那个小胡同居然也会有人走,而且是在天已经黑透了的晚上。

当时,夜久远在挣扎,在骂着我们,他说:“你们他妈就是一群混混,装什么啊?我告诉你,陈初寂,我就是看上瑶瑶了,我管她是不是你女朋友,我要定她了,识相点儿,把她让给我。”

“你放屁!”我一拳揍在了他的小腹上,眼里的怒火已经止不住的往外冒。

他惨叫了一声,我以为他会屈服,求我放过他,可是,他,呵呵,很有骨气,他朝我脸上吐了口唾沫,破口大骂:“陈初寂,你有能耐就捅我一刀,老子不怕你!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捅老子,我让你下半生都在监狱里等死!你有能耐就赶紧的!别特么在那儿装孙子!”

终于,我忍不住了,一刀捅进了他的小腹里,他的脸上顿时淌下冷汗,脖子紧绷着,甚至能够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他的眼睛瞪的如铜铃,惨叫着,狠狠的瞪着我,似乎想在我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我冷笑着说:“你看爷爷我敢不敢!”

他疼的大喘着气,说话都接不上,“陈,陈初寂,我,我告诉你,嘶,啊。”

我把刀从他的小腹中拔了出来。

“你,最好,最好别,别让,我逃了!别,放我,我走,否则,否则,我,老子,我,告,你,告诉,你,以后,你,我,不会,让你有一天的,啊!一天的,好日子,过!”说到最后,他说话连意思都有些表达不清了,但我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我嘲讽着说:“是吗?我等着,夜久远,我等着你让我没有好日子过!”

他只是瞪着我,张了张嘴,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我想,或许是他太痛了,痛得连话都说不了了。

不过,我也没期望他跟我说些什么,因为我知道,他只要一说话,不是威胁恐吓我的,就是嘲笑我的。

我冷冷的勾起了嘴唇,狠狠地说道:“以后你再纠缠她,我就不是捅你一刀这么简单了!”

就在我刚说完这句话,我身后的一个小弟就大声的说道:“寂哥,有个女的!”

我转过了身,所有人都转过了身,看着那个女孩儿,我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了她在瞪着我的那个小弟,虽说是狠狠地瞪着,但我可以看出,她的眼睛,很干净,很透彻,不掺任何杂质。

我的那个小弟骂了那个女孩儿一句,我没有听他说得是什么,因为当时我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女孩儿身上。

我转着手里的刀,向那个女孩儿走去,那个女孩似乎很怕我,我看见她紧紧的盯着我手里的刀,似乎怕我捅她一刀,可只有我心里知道,我不会那样做,因为,因为我喜欢她!她的清纯,干净吸引了我。

我向前走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当她快要退出胡同时,我快走了几步,抓住了她,因为我怕她走到马路上时,我就再也追不上她了,我害怕,害怕她离开我,这让我都感觉很奇怪,难道我只见她一次便喜欢上了她?而且她眼里还是对我的恐惧,我很讨厌她的这种表情。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她尖叫了一声,我捂住了她的嘴,并且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威胁她,她终于不再挣扎。

我满意的笑了。

我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那群哥们说:“那个人交给你们了,别让他死了。”

然后,我拉着她,向马路上走去。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我的手。

我瞪了她一眼,她便立刻安静了下来,然后,我笑了,甚至笑的全身颤抖,她疑惑又有些恐惧地看向我,我实话实说:“小妹妹,你很可爱。”因为当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而且她看起来又比我小,所以我只好叫她小妹妹。

忽然,她说:“你的声音很难听。”

我愣了愣,然后笑了笑,说:“没办法,变声期。”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哦。”

我问她:“小妹妹,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她挣脱了我的手,说:“不用了,谢谢你。”我能感觉到,她怕我。

我笑了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用这么害怕吧?”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对不起。”

我受不了她对我的害怕与冷淡,我说:“既然你不想我送,那你就自己回去吧。”

她说:“好。”

我点了点头,想转过身,回家。

没想到她接着说:“不过,你不应该告诉我不要把今天我看到是事情说出去吗?”

我对她的这句话产生了兴趣,笑了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电视或者小说里的剧情通常都是一个坏人做坏事之后,被别人看见了,然后那个坏人就威胁那个人不要把看到的说出去,要么就是杀人灭口,你,没有杀我,所以,不应该威胁吗?”我被她的回答给雷焦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甚至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说:“小妹妹,你真的真的很可爱。”上帝作证,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你就这么希望被我威胁吗?”

她急忙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

我突然想到了,她刚才一口一个“坏人”,顿时心情低落了下来,但我仍然笑着,我问她:“在你眼里,我是坏人?”

她咬了咬嘴唇,“难道不是吗?”

我的眼睛暗淡了下来,但我依然努力的笑着,我希望我能够给她留下一个至少是开朗帅气的好印象,我说:“记住,在你面前,我不是坏人。”

“哦,我知道了,我,我得回家了。”她脚步慌张的向前走去。

我在她身后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以为她会立刻告诉我,可是她却犹豫了,我有些伤心,甚至有些失望。

我又喊到:“别忘了,在你面前,我不是坏人!”

她终于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我叫花百合。”

我想,花百合,很好听的名字,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很干净,很纯洁。

但是我没有这么说,我告诉她:“我叫陈初寂。”

“哦,我,知道了,我走了。”她急忙的过了马路。

我在她身后大声喊:“花百合,这个胡同很危险,以后别走这个胡同了!”

她没有回头,没有理我,依旧往前走去。

我笑了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想,我的家应该离她家很远,就好像,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很远一样,即便我再努力,也无法太亲近。

我从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我女朋友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她说:“初寂,怎么了?”

我说:“我们分手吧!”

她没有说话,几秒过后,她说:“好。”

她没有问我原因,没有让我解释,我知道,其实她也喜欢上了夜久远。

我忽然很想笑,觉得自己像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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