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一直蹲在门口,他一直关注着临孝寒,生怕临孝寒一时兴起说要自己动手。
突然,有只手拍了拍李其的肩膀,把李其吓得够呛,但他及时地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不喊出声引起厨房里的临孝寒的注意。
看清来者后,李其拉着临江到一旁,“我的小少爷哟,你别老吓我啊!虽说我的胆儿并不小,但早晚也要被吓破啊!”
临江看着李其面如菜色,一副被他吓得不轻的模样,他轻摇着头说:“阿其叔,你怎么越来越不经吓了?”
“快说,你鬼鬼祟祟地蹲在厨房门口做什么?”临江双手怀抱于胸,质问道。
李其也没隐瞒就将他的目的告诉临江,末了补充一句,“小少爷,你待会儿进去可别说见着我了。”
临江笑着点头,说:“阿其叔,我自然是不会出卖你的。”
说完,临江笑呵呵地往厨房方向出去,李其赶紧躲了起来。
临孝寒吃完一个包子又来一个,眼角的余光看到临江进来了,他将手中的包子给了临江,问道:“临江,你到厨房做什么?”
临江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说:“肚子饿了,想过来问开饭没。”
然后临江看着临孝寒,问道:“那师父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临孝寒笑了笑说:“我让王婶儿给我煮几样东西。”
临江皱着眉头,闻了闻:“好香啊!”
“师父,您都煮了什么?好香好诱人,好想吃啊。”临江看着临孝寒,问道。
临孝寒没有回答临江的问题,而是站起身走到王婶儿身边,“快煮好了吗?”
王婶儿笑着应道:“快了,少爷,你再等一会儿。”
“好的。”临孝寒应了声,然后四处找李其,“这个阿其昨晚不是说要跟来的吗?怎么都这会儿了还不见人影。”
临江听到临孝寒的话,他挥挥手,说:“师父,我知道阿其叔在哪儿。”
说着,临江出去将外面的李其带了进来,李其一路上不停埋怨临江出卖自己,当临孝寒听到李其的埋怨,他不禁摇了摇头,说:“我以为你没跟来呢。”
李其听到临孝寒的话,立即转过头看着临孝寒,“少爷,我不是……”
“行了,王婶儿的菜快做好了,你帮我给兰郁姑娘送去。”临孝寒吩咐道。
李其立即点头应道:“是,少爷。”
临江听到临孝寒让王婶儿煮的东西是要给兰郁的,他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等李其端着给兰郁的饭菜走远后,临江对沾染了一身油烟味儿的临孝寒,说:“师父,这顿早膳是您特意让婆婆煮的,为什么您不亲自送过去呢?”
临孝寒低头一笑,说:“如果我送过去,兰郁姑娘不吃怎么办?”
临江点着头,表示有道理,“不过阿其叔送的,兰郁姐姐一定会吃吗?”
“不管她吃不吃,今天的她的早膳就是这个了。”临孝寒看着临江,说道。
临江突然从临孝寒眼中看出一点霸道的气息,他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跟在临孝寒身后,往吃饭的前厅走去。
当他们转一个弯儿,临江叫住了临孝寒,说:“师父,你最近要多留意兰郁姐姐。”
临孝寒听到临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他停下前行的脚步,回头看着临江,他知道面前的男孩儿是他收的徒弟,但临江给他的忠告都基本应验了,这时听到这么一句,临孝寒的心咯噔跳错拍。
临江看出临孝寒脸色微变,他也没多做解释,“师父,不管你信不信我,但这段时间,你若能让兰郁姐姐留在府里,就即将让她留在府里。目前来说,这里对她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
临孝寒的手微微一震,慢慢地,他将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问道:“是跟那个传说有关吗?”
临孝寒清楚地记得他从顾爷爷顾觞那边听到的那个跟“初雪”有关的传说,而这个传说,兰郁及阴明他们也说过。
临江佯装听不懂,但很快被临孝寒识破了,“我虽然不知道这背后隐藏了什么,但你瞒不了我的,临江,是你自愿做我的徒弟,自愿帮我打理临家产业,我不追究你来历,也请你不要再隐瞒。”
临孝寒的这话说得非常有气势,那种夺目让临江仿佛看到另一个人,临江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过了一会儿,他笑了,对临孝寒说:“师父,是徒儿不对。”
“兰郁姐姐要做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得出兰郁姐姐要做的事很危险,我很喜欢兰郁姐姐,不希望她有危险,所以才想请师父多留意兰郁姐姐的。至于师父说的那个传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或者说这是个早已公开的秘密。”临江提取了以他此时的立场,最适合说的话来告知临孝寒。
他不希望临孝寒后悔,因为他看得出来临孝寒确实很喜欢兰郁,不然不会在知道兰郁身体有恙后一大早跑来厨房让王婶儿给兰郁做滋补早膳。
临孝寒听到临江的话,他微微一笑说:“我明白了。”
说完,临孝寒继续往前厅的方向走去,临江不明白临孝寒明白了什么,他立即追上去想问个清楚。
用完早膳,临孝寒将临江打发走,跑去找临伯夷,一来是问候,二来是想跟临伯夷商量彩薇画舫的事。
一开始他接手彩薇画舫的时候,临伯夷非常反对,但后来彩薇画舫帮助了不少身世可怜的姑娘,临伯夷渐渐地对他改观了。后来,彩薇画舫出了事,临伯夷也会主动帮忙。
其实临孝寒一直想给彩薇画舫上的女孩子寻找另一条出路,现在时机成熟了,他希望得到临伯夷的支持,这样可以以最快地速度安置那些可怜的姑娘。
临孝寒来到临伯夷住的院子时,临伯夷正好要跟范良出门。
“孝寒,你怎么来了?”临伯夷见到临孝寒,问道。
临孝寒看着临伯夷的打扮,知道临伯夷要去查账了,他跟临伯夷问安后,就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临伯夷听后,看了范良一眼,然后回答说:“这事,我暂时答应不了你。”
“如果你想让我支持你,那么你尽快找到合适的地方,不管你是要开茶楼还是酒楼,只要你计划得好,我就同意。”临伯夷看着临孝寒,说道。
临孝寒听后,点头说:“只要有父亲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找房子的事,我会尽快办妥的。画舫的那些姑娘,我已经跟她们说好了,父亲不用担心她们。”临孝寒回答说。
临伯夷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说完,临伯夷转头对范良说:“阿良,我们走吧。”
“是,老爷。”范良立即应道。
范良跟在临伯夷身后走时,特意转头看临孝寒,他眨了几下眼睛,像跟临孝寒传递什么信息。
临孝寒一下子明白了,他回范良一个灿烂的笑,待临伯夷和范良走后,他也出门了。
临孝寒出门前并没有去找兰郁,而是直接去了无花馆,他说过要让认识的名医去给冬儿治伤。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要不要直接告诉阴明,他在听雨画舫见到月伶央的事,但又担心阴明知道后会冲动行事。
临孝寒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时,他已经来到无花馆的门口,药童见到他来,立即去跟莫漓禀告。
当临孝寒走到前厅,莫漓已经在此等候了,“难得见临公子独自前来我无花馆。”
临孝寒听到莫漓的话,他低头一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公子有何事,请直说。”莫漓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临孝寒坐下聊。
临孝寒点了点头,顺势坐下,回答道:“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受了伤,看过大夫了,但一直没根治,想请莫大夫去帮忙看一下。”
莫漓刚听到临孝寒说朋友受伤,还以为是说顾旸,听到后面,显然不是顾旸,“临公子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先替我朋友先谢过莫大夫了。”临孝寒拱手说道。
莫漓摆着手,说:“临公子莫要跟我客气。”
“你那朋友住哪儿?我这会儿正好空闲着,可以过去。”莫漓看着临孝寒问道。
临孝寒回答说:“她住在黎明湖畔的彩薇画舫,不过她因为受伤,情绪非常不稳定,莫大夫到了哪儿,会有一位叫红杏的姑娘出来迎接的。”
莫漓一听到黎明湖畔,面色微变,“竟然是在黎明湖畔,那可是出了名的烟花之地啊!没想到临公子也会认识这样的朋友,想来这位朋友是位姑娘吧?”
临孝寒也没隐瞒,他笑了笑说:“实不相瞒,这彩薇画舫的老板是我,受伤的姑娘叫冬儿,是彩薇画舫的琴师,她的琴技在临茗城也是排的上名的,只是这回的伤太深,我只希望待她痊愈后,这件事能不要在她心里留下太多阴影。”
莫漓目不转睛地听完临孝寒的这席话,当临孝寒的话音落下,莫漓笑了,“没想到临公子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说着,莫漓挪揄道:“就不知道公子是可惜那姑娘的绝佳的琴技荒废,还是担心那姑娘?”
临孝寒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画舫上收留的都是些可怜的女孩子,我做这个画舫的老板,就是希望她们以后的日子能别过得跟之前那般辛苦。只不过现在……”
临孝寒的语气一转,后面的话却没说出来,莫漓察觉有异,他眉头微皱,问道:“只不过怎么了?”
临孝寒想到彩薇画舫现在的情况,他只能摇头叹气,“现在画舫的生意做不下去,我打算给这些可怜的女孩子另谋出入。”
莫漓看着临孝寒,不一会儿,他叹道:“公子真是情深意重之人啊!”
“既然在一开始就选择帮她们,那自然要帮到底。”临孝寒看着莫漓,说道。
莫漓笑了笑说:“公子都这样说了,这个帮,我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