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冷声一笑,对李勇说道:“狗贼,看看你后面。”
正在纳闷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李勇闻言回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惊得冷汗直冒,只见身后的皇宫大门方向,突然燃起无数的火把,密密麻麻,宛如火海,映红了整个天际,此时火海正在向皇宫内快速移动,眼看就要到三万禁军后面了。
李勇身后的禁军统领也看到了,吓得结结巴巴地说道:“侯爷,这么多火把,人数只怕不会少于我们禁军,这可如何是好?”
赵信冷冷说道:“这是本宫从城外调派的五万大军,你们禁军一动身,京城防守完全空虚,他们轻而易举进得城来,并紧紧跟随在你们身后。”
原来赵信早有安排,如今自己前有五千皇宫侍卫,后有五万大军,前后夹击,自己辛辛苦苦培植的三万大军只怕就葬身在此了。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完了,这回自己彻底完了!
李勇惊慌得全身无力,连握在手中的剑都差点掉落在地。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三万禁军个个面如土色,有些胆小的,甚至吓得瑟瑟发抖。这也不怪他们,他们冒着谋反杀头的危险随自己逼宫造反,现在如此境地,他们也许都会死于非命,甚至还会连累自己的父母亲人,他们怎会不怕?
李勇双眼紧闭,暗自长叹,心里盘算着,如今胜负已分,如若硬拼,只怕今夜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敌众我寡,到最后失败的一定是自己,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但也会让赵信元气大伤,也算解了自己心头之恨,只是愧对多年追随我的将士们。
如若投降,自己与妹妹都难逃一死,还会连累自己的家人。
“哥哥,本宫来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正当李勇左右为难,矛盾至极之时,只见自己的妹妹柔贵妃身着贵妃盛装,珠围翠绕,明黄色的贵妃宫装上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涂脂抹粉,描眉画黛,悉心打扮,牵着三皇子款步而来,浑身散发着贵妃的雍容华贵,让人不敢直视,脸上神情淡然坚定。
“妹妹,你怎么来了?这里没你的事,带着三皇子赶快回去。”李勇着急地说道。现在形势如此不利,他不想把妹妹牵扯进来,万一失败,他会一个人承担责任,给柔贵妃母子留一条活路。
柔贵妃一听,就明白了哥哥想保护她们母子的心意,心里一暖,走至李勇身边说道:“哥哥,不用为我们担心。”
转身面对赵信说道:“大皇子,皇上驾崩之前留有遗诏,废掉你的太子之位,改立本宫的三皇子为太子。”因为她说先皇已废掉了赵信,所以柔贵妃把太子殿下的称呼改为了大皇子。
高举右手,刷的一下,把握在手中的明黄色的圣旨展开,就着明亮的宫灯,圣旨的内容清晰可见。
什么?先皇废了太子,改立三皇子为太子。禁军将士们自然个个喜形于色,现在他们师出有名,是保护太子,而不是谋反。而五千皇宫侍卫,也是大吃一惊,有个别的开始窃窃私语。
形势一下子逆转,李勇也是欣喜若狂,本以为败局已定,没想到柔贵妃居然拿出了废太子的遗诏,让他直沉谷底的心又提了上来。
冷眼旁观众人的反应,柔贵妃得意地一笑,对赵信身后的五千皇宫侍卫高声说道:“将士们,现在赵信已是废太子,本宫的三皇子才是太子,不久之后就会登基为新皇,现在你们应该弃暗投明,否则本宫会以谋反罪论处。”
话音一落,五千皇宫侍卫议论纷纷,毕竟现在赵信已是废太子,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跟着他只怕是死路一条。
夏涵看着侍卫们人心涣散,军心动摇,很是焦急,对赵信说道:“殿下,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赵信右手一抬,制止了他的话,对柔贵妃冷声说道:“这是假诏,伪造圣旨者当满门抄斩,娘娘应该非常明白,如果娘娘现在把假圣旨收起来,本宫会当做没看见。”
圣旨当然是假的,不过此时这份假圣旨是他们兄妹俩最后的一张底牌,是他们唯一的一条活路,她当然不会放弃,只能孤注一掷,赌一把了。
柔贵妃冷冷一笑,向着赵信走了几步,把圣旨举到赵信面前,道:“大皇子请睁大眼睛看清楚,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又有皇上所盖玉玺,千真万确,怎会是假?”
如此一来,五千皇宫侍卫更是犹豫不决,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爱妃,朕什么时候写过这份诏书,怎么连朕自己都不知道?”正当一片混乱之时,从皇上寝宫门口传来一道中气不足略显虚弱的声音。
与皇上相伴十多年的柔贵妃对这道声音自然熟悉至极,不可置信地抬头向寝宫门口看去,见身着明黄色寝衣的皇上在公孙白与林清的搀扶下,立在门口,看向她,眼中有着浓浓的失望与愤怒。
皇上,这是皇上吗?皇上不是驾崩了吗?难道这是皇上的鬼魂吗?
众人如被雷劈,极为震惊,呆若木鸡,一时之间,几万人的广场上一片静默,包括夏涵,只有事先知情的赵信一脸平静。
见到众人的反应,皇上轻轻咳嗽一声,道:“你们无需惊讶,朕没有驾崩,还不见驾?”
慢慢回过神来的众人看到皇上清瘦的身子被宫灯在大理石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这才相信皇上确实没有驾崩,因为据说鬼魂是没有影子的。
顿时,将士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驾声震耳欲聋,直入云霄,在皇宫及元京城上空久久回荡。
其中,太过震惊的李勇和柔贵妃没有向皇上行礼,依然呆若木鸡,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被柔贵妃牵着的三皇子赵真突然见到死而复生的父皇,被母妃强行从床上拉起的瞌睡虫完全被赶跑了,大喜之下,挣脱母妃的手,蹬蹬蹬,一路小跑,跑上台阶,跑到皇上身边,一把抱住自己的父皇,用力得生怕他一放开父皇就会不见了,十岁的小身子仰起头,高兴地说道:“父皇,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儿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儿臣都快伤心死了。”
皇上低下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皇儿,欣慰地一笑,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道:“真儿,父皇没死,快别伤心了,父皇舍不得朕的皇儿伤心落泪。”
“嗯,父皇没死,儿臣再也不伤心了。”赵真高兴地猛点头,紧紧抱着自己的父皇不放手。
“皇上,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没有驾崩,真是太好了,柔儿还以为你就这样抛下我走了。”柔贵妃喜极而泣,珠泪盈盈,无限喜悦地看着自己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