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月儿。”赵信仔细审视着夏月的表情,“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我本不是好色之人,不一定非得娶很多女人,只是我乃太子,将来更会登基成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女人,从古至今还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这样让我怎么向天下臣民解释,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是啊,让一个皇上只娶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呢?作为古人的他及世人怎么可能理解现代男女平等的一夫一妻制呢?夏月自嘲一笑,暗自叹了一口气:“殿下,我不是开玩笑,这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也决不是为拒绝殿下所找的借口。”
赵信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夏月,脸色由阴转晴,由白转黑,最后至铁青,甚至带着一丝苍白的无力感,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月儿,你言下之意就是非不娶第二人的男子不嫁?”
看着赵信铁青的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可怕脸色,夏月也毫不退缩,静静地看着他,缓缓但坚决地回答:“是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否则宁可终身不嫁。”
“砰”,盛怒之下,赵信站起身,右手一拂,石桌上所摆的精致点心及下酒菜悉数被扫落在地,碗碟摔得四分五裂,赵信铁青的脸上带着深深的伤痛,平时波澜不惊的深邃如深潭的眼眸难过地看着夏月,喃喃说道:“月儿,你是铁石心肠吗?难道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你却三番五次拒绝于我,还说这么个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
说完后,赵信颓然地缓缓落座,夏月也不知该如何辩解,两人的观念根本不一致,说了也是白说,一时二人静默无语,偶尔从荷塘中传来游鱼戏水的声音,短暂打破二人之间的静默。
远远站在荷塘边的刘武及红情绿意三人,听到碗碟破碎的声音,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只看到低头静坐无语的二人,因隔得远,听不到方才二人的谈话,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红情绿意二人人很是着急,怕太子殿下为难小姐,忍不住想上水榭一问原因,顺便替小姐挡驾。
眼疾手快的刘武赶快拉住欲往前冲的二人,轻声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小两口之间吵架是难免的,咱们就不要上去掺和了。”
红情绿意对望一眼,细细一想,太子殿下为救小姐身负重伤,如此情意,怎么可能伤害小姐呢?也就放心了。
水榭中的二人相对无言,静坐了片刻。夏月暗叹一声,站起身,向赵信侧身一福,轻轻说道:“殿下,若无事,我就回家了,再次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说完转身向水榭外走去。
赵信也没有挽留,待夏月走了几步后,赵信的声音传来了过来,“月儿,我会尊重你的意愿,近期内不会向父皇请旨赐婚,但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坚定,对夏月的志在必得溢于言表。
夏月脚步稍顿,没有转身,也没有答话,复继续向水榭外走去。
荷塘边的三人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来,见夏月走了下来,脸色平静,瞧不出任何端倪,再一看仍坐在水榭中的赵信,依然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目送着夏月走出水榭。
红情绿意二人赶忙迎了上去,轻声唤道:“小姐……”
看着二人脸上的迷茫不解及担心,夏月安抚性地微微一笑,“咱们回家吧!”
二人几次三番张嘴想问出心中的疑惑,可一看小姐一脸平静,刘统领又在一旁,实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两人也就默默无言地跟在夏月后面,向大门走去。
刘武向赵信看去,赵信吩咐道:“送夏小姐出去。”
“是。”向赵信弯腰一行礼,紧走几步,走到夏月三人前面,伸手一让,“夏小姐请!”
“有劳刘统领了。”夏月微微一笑,客气说道。
“不敢当,夏小姐太客气了,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是属下该做的。”刘武嘴里谦恭地回答着,眼角余光向水榭中看去,只见殿下依然目送着夏小姐,眼中满是浓浓的不舍与无奈。
作为已成亲的过来人,他自是明白殿下折这种深情。想到刚才二人所起的争执,作为一个练武之人,他自是听得清清楚楚,看来这位夏小姐真是不同凡响,居然向殿下提出只娶她一人的要求,看来殿下很是头疼了。
夏月三人出府坐上丞相府的马车,原路返回,向家中疾驰。
坐在摇晃的马车中,憋了很久的红情绿意再也忍不住了,性子更显急躁的红情当先问道:“小姐,你和殿下发生了什么争执,太子殿下如此生气?”
夏月微微一笑,“还记得之前我和你们说过的以后选择夫君的标准吗?”
二人对望一眼,点点头,“当然记得,小姐说不求功名也不求富贵,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夏月赞许地点点头,“看来你们真是把我的话记在心中了,我就把这些话说给赵信听了。”
“原来如此,”二人了然地点点头,“只是殿下身份尊贵,他将来登基为皇上后肯定会娶其他女人,那可怎么办呀?”
“怎么办?凉拌呗!”看着二人一脸的着急,夏月开玩笑说道,“反正我已和他说清楚了,大不了不嫁他呗!”
“唉,那就太可惜了,小姐你要知道,全赵国的千金小姐们都日夜祷告,祈求能嫁给太子殿下,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都愿意,更何况是尊贵的太子妃,那个镇远侯的千金李绮小姐更是对太子妃之位志在必得啊!”红情一脸的可惜。
“是啊,在我们心目中,只有太子殿下才配得上小姐,放眼天下,也只有小姐才有资格成为太子妃,你们就是天作之合。”绿意也附和着。
看着她们一脸的可惜与遗憾,夏月不禁好笑,伸手捏了捏二人的脸蛋,“我明白,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白白放弃了皇后之尊,我是大傻瓜,大笨蛋。”
看着小姐一脸的顽皮与轻松,哪有半点的后悔与遗憾,二人无奈地对望了一眼,想着小姐既然不能容忍太子殿下纳其他妃子,长痛不如短痛,没有开始就没有痛苦,这也未尝不是好办法,还是小姐的高兴放在首位,至于能不能成为太子妃,也不稀罕,二人也就释怀了。
看着二人一脸的释怀与不在意,知道她们想通了,夏月很是高兴,主仆三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银铃般的笑声引得两旁的路人纷纷驻足,想看个究竟。
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厚厚的帘子把马车遮得严严实实,路人遗憾地想着,声音如此清脆婉转,如出谷黄莺,里面之人肯定也是天仙一样的美人,只是无缘得见。
回府之后,夏月如实向正在大厅等候的父母禀明了和太子相见的情况。
听完之后,丞相夫妇相视一笑,“月儿是我们的心肝宝贝,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完全站在你这边,太子妃不当也罢,只要月儿开心就好。”
看着一脸慈爱的父母,夏月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一把扑到夏夫人怀里,“爹娘对孩儿真是太好了。”
夏夫人把夏月紧紧搂在怀里,夫妻二人哈哈大笑,“真不害臊,这么大了还掉金豆豆,你是我们的女儿,当然疼你了。”
夏月哭得更是大声,边哭边暗自发誓,如此疼爱我的父母,这辈子一定不能让他们伤心,一定要好好孝顺他们,让他们快乐地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