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水无涯看着舞幽草离去的方向，笑着站了起来：“看来师傅今天已经没有心情与徒儿切磋了，那我就先回去陪陪雪依，锦衣庄里新到了一匹雪蝉纱，是雪依喜欢的料子，我去看看货。”
东方昂也急着去看看舞幽草，便点头笑着：“去吧。”转身要去，又回头：“布庄有一种绿色的青莹，也带一些回来，我想小花会喜欢。”
水无涯面上带笑：“是。”说完，转身从容优雅地走去远处，穿过拱门拐一道弯便不见身影了。这时的他，心里却不是滋味儿，一股妒忌的阴霾破坏了他在风云山庄随心所欲的好心情。
东方昂收起视线和唇角的笑意站起来，想去看看舞幽草，没想到一偏头，是舞幽草自假山后迅速缩回去的小脸，一闪而过的眼里还带着防备与害怕。
“你出来吧，他已经走了。”东方昂含笑叫着舞幽草，心里疑惑越来越多，她为什么怕见到无涯呢？
舞幽草小心地探头看了看，确定水无涯不会回来了，才拎着裙摆踩过草丛走了出来，头上的簪子不小心勾到的树枝，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她没注意到。
东方昂走上前，将簪子拾起来，走近舞幽草。
舞幽草愣愣看着东方昂走在她眼前，然后温柔地为她插上簪子，再将他的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含着微笑看着她，带着一点希翼，有些犹豫：“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说罢，心里紧张，这时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的感觉，担心、害怕、期待、喜悦等交织在一起。
舞幽草吃惊地张大嘴巴，立刻面对的是头一次表白不成的东方昂尴尬和失望的眼神。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只是……抱歉……”东方昂放下自己的手，转过身，不想被她看到他因为挫败而难看的样子。
舞幽草一愣，连忙转身堵着他：“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真的很好，但是，我有喜欢的人，所以……对不起。”突然的表白心意，没一点预警，她真是吓了一跳，方昂这么好，他值得更好的姑娘来爱他。
东方昂淡淡苦笑：“是无涯么？”姑娘们都喜欢无涯的俊美和温柔，很多的姑娘对他一见钟情，竟然连她，也没有例外。
舞幽草咬唇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我知道的，没关系。”东方昂反而安慰她，努力笑起来：“无涯长得俊，武功好，又会做生意，人也很善良，你喜欢他，很正常。只不过他现在有了雪依，我想……做妾的话……”是啊，天下的女人，哪一个不爱“天下第一美男子”水无涯？但是看无涯心爱雪依的程度，她也是没有希望的。说来，他们二人还是同病相怜。
“他很爱云雪依吗？”舞幽草抬头认真地看着东方昂。
东方昂点头笑着，眼底带着羡慕：“他们两人，自五年前就开始喜欢对方，只是当时年纪小才拖到现在办了一场订婚宴，在今天秋天就要结婚呢。”
“五年前……”舞幽草鼻子酸痛，眼泪涌进了眼眶，五年前，她在廖花小谢，他却在这神话般美丽奢华的风云山庄跟云雪依在一起。心真的好痛，她这五年来每日每夜的思念算什么呢？
“别哭。”东方昂轻轻将脆弱的她拥进怀里，继续安慰：“天下男子这么多，就算无涯成亲了，你也不喜欢我，也还有别的男子呀。”说着宽慰的话，东方昂闭着眼，将怀里小人儿的温暖努力记在心里，头一次爱上一个人，却是这样的结果。
“呜呜……”舞幽草躲在东方昂的怀里，气息不稳，鼻子耸动便哭出声来，眼泪一点点渗入东方昂的衣襟。捂着胸口，因为这里真的好痛好痛，她真的好伤心，无涯他为什么要骗她？
哭过一回，舞幽草依旧留在东方昂的身边，努力要看清楚水无涯是否真的真的是爱着云雪依，她要知道他的苦衷到底是在哪里？
想着事情，舞幽草绕过一个长廊，肩头突然碰到了人。
“你怎么走路的，撞到小姐了。”尖利的嗓子大呼小叫起来。
舞幽草赶紧抬头看撞到谁了，一看便愣了，云雪依。
云雪依一袭黄色的衣衫，袅袅亭亭地站在一处，如云的秀发垂在她弧线优美的双肩后，眉眼清纯中带着一点娇媚，粉嫩的鹅蛋脸上，两汪水灵灵的眼睛正在看着她，笑着：“你没事吧？”大家闺秀的气度和风范适度的显示出来。
舞幽草盯着他，她就是云雪依，她就是无涯现在喜欢的人，不仅长得比她美，还是风云山庄的小姐，而且，她看起来既不骄纵也没有富家小姐的怪脾气，苦笑一下，怪不得无涯喜欢她。
“你傻啦。”宝儿气愤地看着撞了人还不道歉的婢女，看了看，拉长了嗓子：“你就是东方公子的婢女呀，难道因为这个就敢瞧不起小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看在东方公子的面子上，给她点教训去长长记性。
舞幽草连忙摇头，并强笑着道歉：“对不起，小姐。”一种小小的自卑开始出现在她的心底。
云雪依看了看舞幽草，笑一笑：“没关系的。”说完，看见舞幽草要走，又好奇地说：“你看起来很不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我可以帮你。”
“小姐，你管她呢。”宝儿讨厌这个看起来没规矩的婢女。
“别这样说。”云雪依拍拍宝儿的肩膀。
舞幽草背对着云雪依，听她包含着无比关切话语，脸上顿时露出说笑却更像是哭的难堪。她要帮我？要帮我？好呀，取消你和无涯的婚约，把无涯还给我！但是……她怎么说的出来，起步继续走自己的路。就算她天真善良，就算她小姐千金，她也对她摆不出好脸色，她不会作假，更不会讨好她。
东方昂说的妾，妾？她决不要做妾，因为她不会跟任何人分享水无涯，如果无涯不爱她了，纵使心若刀绞、痛苦难抑，凄惨的孤老终生，也不决不改她的初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