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在一片混乱中,许多人都走散了。
身边的人,只剩下凤姬,月莹和凤姬的丫头静云。
我茫然地被静云拖着走,身心疲惫得支离破碎,环顾四周,是一片荒山野岭。
忽然,我竭尽全力地甩开静云的手,独自停了下来。
“少主,您怎么了?”静云停下来惊吓地问道。
凤姬和月莹也闻声随即停下。凤姬喘着气对我说:“竹馨,你是不是太累了?”
“可是,现在停下来,追兵赶来了怎么办啊?”月莹焦急地说。
“你们,先走吧”我说:“不用管我了。”
“什么?!”凤姬震惊道。静云和月莹也都愣住了。
我站起身来,再一次说道:“你们先走,不要管我了------“
“可是……可是你怎么办?”凤姬问。
“我……我要回去找江林。”
“什么?!”她们三个异口同声地惊叫道。
我立即转过身往回走,一只手突然拽紧了我。
“你会死的!”是凤姬的声音。
我一边拼命地挣脱她的手一边在心中想到:没有了林,我也活不下去!即使是死,我也要找到他!
挣脱了凤姬后,我继续望回走,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身旁,一个坚定的声音传来,
“我也同你一起去!”
我惊讶地转头一看,是月莹!
“月儿,你想抛弃娘,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凤姬冲上来紧紧抓住月莹的手哭喊道。
月莹含着泪说道,
“娘,请你放开手!没有了江林,我活着有有什么意思!我不能离开他!”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怔怔地望着月莹。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地可笑,多么地可悲!
月莹见我停下,也跟着停下。
“竹馨,你为什么停下?”她问。
我低下头,内心感到极大的失落。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去找林?
我不由嘲讽地笑了,笑得泪如雨下。
我明明知道,月莹和林才是一对。我去干什么?我在刑场上还祝愿他们想要幸福,现在又为何去找他?!
可是……我只想知道,林是否还活着。然而,我却不能去。
“少主,您怎么了”静云望着我凄沧的神情,再一次关切地问道。
我擦干眼泪,然后抬起头,笑着对月莹说道:“我们还是别去了。江林好不容易才救我们出来,我们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
“可是江林……”月莹不安地说。
“江林武功那么好,应该会平安无事的。”说完,我在心中想到:林,你一定要没事!
凤姬听罢宽慰地朝月莹说道:“是啊,月而,竹馨说得对,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我们快走吧!”说罢拉起月莹的手继续赶路。
月莹只好将信将疑地随我们走。走了几步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和地朝我喊道,
“馨儿!”
我定睛一看,待我终于看清那人的容貌是,我的心底立即涌出一股强烈的断流。
“玉姨……”我一边喊着一边激动地朝她奔去。
玉姨也朝我跑来,突然,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脑袋立即变得一片漆黑,然后,我浑身酸软地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没有了直觉。
待我醒来,感到自己正趴在一个柔软却温暖的地方,一阵阵倾向从某个未知的地方蔓延扩散,这种幸福的感觉,让我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小的的时候,令人怀念的幽香与幸福。
“原来,她这么多年来都是和你住在一起啊?”
这好像是凤姬的声音。
“是啊!馨儿从小受了太多的苦,到现在,也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
这不是玉姨的声音吗?
我立即正大眼睛,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理啊我正躺在玉姨的背上!
我立即挣扎着要下来,玉姨感觉到我的动静,连忙说道,,
“馨儿,你醒啦!”
“玉姨,快松手,我要下来!”我难为情地说。
“不行,这几天你都没吃东西,又赶了这么远的路,在加上心力交瘁,现在虚弱极了。”
“不,与姨你这样背着我会很累的!”我担忧地说。
“哪有累了?你不知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马上就到家了,这点路我能行的!”
“什么,马上就到家了?”
“是啊!”
“你都已经背了我这么远的路了!”我立即心疼地用力跳下来,可脚一落地,就眩晕地几乎栽倒。
玉姨连忙扶住我,疼爱地说道:“你看你------”
但我执意不肯再让她背了,她只好搀着我上山。
此刻已近黄昏,暮色将山间渲染得更加金黄。头顶上,是高原而缤纷的天娱。霞光想一条眼里的彩带在天幕轻舞,有像一朵朵灿烂的花朵在西边缓缓绽放。这是我熟悉了十年的秋暮景,这是我熟悉了十年的温暖。
终于,我们到了。
“啊,林!!”月莹忽然惊喜地喊道。
我惊讶地朝前望去,果然看到林气宇轩昂地站在家的门口,微笑地看着我们。只不过,他的衣服有被划破的痕迹,受伤也有一道很长的伤口。
“馨儿,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大惊喜,怎么样?开心吧?”玉姨笑着对我说。
我默默地低下头,然后转身离去。
“你去哪?”玉姨不解地问。
“对不起,我有些事,先离开一下!”我说,然后捷径权利地把抛开了。
“竹馨!”林忽然叫住了我。
我没有理他,一头钻进了树林中。
仲秋的树林,已是落叶满地,踏在上面,不时地发出生命碎裂的声音。我跌跌撞撞地跑着,可是心却在落泪,我多想回头,却害怕受伤。我失去得太多,所以忘记了渴望。是我的,却飞走,不是我的,永远也不会来!
然而林的呼唤却一直在身后想起,八年奇拿的记忆就在我穿梭的步伐中不断回放,那个花样纯真的年代,那些甜蜜幸福的时光,那些泪水与笑容碰撞的日子,都像风一样驶过我的脑海,让我感动而无助得一塌糊涂。
跑到树林的尽头,我终于虚弱地倒下。
林连忙跑来将我扶起,我甩开他的手,摇晃地站起身走开。
前面,是呼啸的瀑布,我不得不停下。
倾泻的瀑布,在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我呆呆地望着瀑布一泻千里的壮观之景,任水声淹没我所有的情感。
“竹馨……”林的声音再一次在不远处响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来?”我痛苦地问。
为什么不然我有个沉沦的空间?
“因为,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林朝我走近,直至走到我的面前,他的眼中充满了哀伤。
这让我困惑不解。难过的人,应该是我,不是吗?
林伸手轻轻地抚平我纷乱的发丝,然后说道,
“竹馨,你知道吗?我最害怕的,不是失去至亲,不是孤立无助,不是背上绝望,而是……你的冷漠。”
一句话,就立刻刺痛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一次次逃离,一次次转身,都让我刻骨铭心!小的时候,你从不理睬我,我就想尽办法逗你开心,好不容易,你终于开口说话。后来,我再见你,却物似人非。我以为是因为你不记得我,所以对我冷漠,然而现在,当你忆起我时,你却依然不愿看到我!竹馨,你可知,我有多痛苦!”
我低下头,无言以对。我看到林受伤的伤口依然淌着鲜血,想伸手包扎,却不知该不该这么做。
林继续对我说道,
“竹馨,无论你对我如何冷漠,让我如何失望难过,可是,我依然要要告诉你:你是我生命中最珍惜的人,从八年前第一眼看见你独自默默地坐在瀑布边忧伤地沉思时,我就决定用一生来把你珍惜!因为你,我一次次鼓起生活的勇气;因为你,我的生命变得真是美丽;因为你,我每天都充满希望和憧憬;因为你,我不再孤苦伶仃!也许你从未知晓这一切,我也从未对你说,可是为了你,我一次次难过地落泪;为了你,我改名江林,希望有一天能与你重逢;为了你,我忍痛隐瞒自己的身份,担心惊扰你的生活;为了你,我不得不再次和你分离,只因为害怕你误会我的感情;为了你,我不惜放弃所有,即使是生命!竹馨,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我终于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我转过身,顷刻间泪流满面……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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