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玉器
我前边介绍过自己，我开始上的是职高，学的是中餐厨师。当初有这个决定完全是因为个人爱好，其实我的中考成绩上个高中是没问题，不过我这个人没有远大的理想，唯一爱好的就是食、色。换句话说哥就是一饭桶，纯的。 因为是饭桶所以就爱吃，既然爱吃自然就研究吃，所以我一想，干脆爷干厨子得了，想吃什么自己招呼，不求人！于是不管家里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我就进了这个行当。可是等我干上了就后悔了，这爱好和职业他真不是一回事儿，而且厨师的日常工作既辛苦又脏，我是个爱干净的人，另外这个行业过年过节根本别想休息，人家合家团聚您得火上伺候着，再加上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又赶上了非典期间，我一看干脆趁年轻辞职转行吧。 可是话说回来，像我这种要文凭没文凭要本事没本事的人，想转行也不容易。转战了几个单位之后都不顺把，后来托了家里的一个亲戚就去了一家做外贸的公司。报道的那天，我去的挺早，一进门人家还没上班呢，我就坐在沙发上等，这时候电梯一开门出来一位老哥，年纪得有个四十出头，比我高一点，挺瘦，带着个小眼镜儿文质彬彬的还挺有学问的样儿。这老哥一出门就看见我了，奔着我就过来了，张嘴挺客气：“兄弟，我跟您打听下这儿是XX公司吗？”我赶紧一指那边儿的牌子：“没错您那，他们丫没来人呢，您坐着吧咱一块堆儿等着。”老哥们一听笑着点点头一屁股就坐我边儿上了，我俩一闲聊感情他也是来面试的，聊了半天人家来人了，我们俩就进去面试，临别前那老哥一拍我说道：“兄弟，缘分啊，祝你一会儿顺利，咱们回见。”
我找到了我家里亲戚叫我找的那个人，姓李的一女的，黑丝美腿高跟鞋看的我直硬。丫职业的朝我笑笑起身管了办公室的门回来对我说：“您是X总介绍来的，您情况我都知道了，现在咱们这也是新班子，您呢去别的专业性强的部门也不合适，我看要不然您先去综合办公室干几天吧，您要是觉得不适应再找我，我给您调换。” 我心说鬼知道你丫这个综合办公室是干毛的，去就去呗，就笑着说：“得嘞，您说去那咱就去那，反正我也不懂，先干着看着呗。”那妞笑眯眯的领着我去看了看我即将战斗的地方，然后带我见了下主管和新同事，跟我说三天后来上班，交代了一番。我表示了感谢就拿了包出来了，一出大楼的门儿远远看见早上跟我聊天儿那老哥了，正推着个自行车朝外走呢，我紧走了几步撵上了他说：“老哥，咋样您？”那哥们好像正在想事儿，我突然这么一叫吓了他一跳，回身看见是我这才放心，说：“啊行，挺顺利，叫我明来上班，人力资源部经理。”我一听哎呦喂，这是以后的领导，还是管人事的，那咱得拍拍，赶紧的就没话搭啦话，又上烟又夸他的车好。老哥们一听我夸他胯下这匹凤头不禁的得意，似乎挠到了他的痒处，跟我说了半天这车的来历，我们俩就这么聊了得有两站地，然后他看了眼表说：“哥们儿，咱哥俩改天见吧，我得赶紧走还有点事儿办。”说完告别骑上车闪了，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觉得奇怪，这哥们的言谈举止实在是不俗啊，按说不该这把年纪了还混的不上不下的啊？难道也是常年的不顺，怀才不遇？还是另有蹊跷......？
过了三天我去上班，所谓的综合办公室无非就是内勤杂役+狗皮膏药，平时给大家发个办公用品啊、安排出车啊、过年过节发东西啊、每个月发劳保用品啊、组织个活动啊什么的，天天闲的蛋疼。我每天到单位准时的沏茶看新闻，然后就是一天的小游戏+AV鉴赏活动，耗到五点下班回家，基本哥是天天第一个离开单位的人。 有一天闲的无聊，头儿也不在，我一看没啥事就收拾了收拾准备闪人，出了门转了个弯儿走到人力资源部的门口突然身后听到一阵儿类似叫老母鸡吃食儿的声音。我心说这谁这么欠啊，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天遇到的那老哥，正站门缝里边朝我招手呢，那意思叫我进去。 我推开门走进去问：“怎么着哥哥，啥事儿？您别跟逗鸡是的，咱有事说事儿。”老哥一拉我，把我按倒椅子上，自己回到座位上说：“哎呦兄弟，你这是要下班回家是吗？你等会再走，咱哥俩聊会儿，可憋死我了我跟你说，天天也没个聊天儿的人。”
我一听合着是拉我扯蛋B，正合我意啊，就坐那儿跟他胡侃一通，这才知道这老哥姓金，以前在某大型国企工作，后来犯了某种错误导致回家的干活了。他对自己过去的工作经历有些刻意的回避，基本上都是一带而过，我也不好刨根问底儿的。老金喜欢喝茶，给我沏了杯，我也不懂茶反正闻着还行。我们俩喝着茶聊了有半个来小时，突然老金的电话响了，他接通之后只说了句：“我这就下来。”然后就挂了电话跟我说：“我下去趟啊，哥们你等会儿跟这。”说完就急匆匆下楼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闲的无聊就站起了身走到后窗户边儿上朝楼下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楼下停了辆Q7，边上站着老金和一姑娘，俩人还挺亲密的看着，我心说哎呦喂，这是怎么路子嘿，要是工作业务上的妞跟老金不能这么密实啊？后来就见俩人聊了几句那女的转身上车开走了，老金四下张望了一番转身就走回了大楼。 我走回了座位坐那儿等着他回来，过了一会儿老金推门进来了，笑着朝我说：“刚车队的一师傅找我问问房补的事儿，我给他讲了几句，来咱们接着聊咱的。”我心说你蒙事呢跟这儿？可是也不好多问，就继续跟他胡侃。俩人聊到了七点了这才一起出了单位大楼，老金依然骑着凤头闪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厮越发的神秘莫测了。
跟老金接触的时间长了就觉得这个人还不错，但是总是神神秘秘的行踪不定，接个电话也很小心的样子，就跟电视里演的特务是的，我心想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可能他在国企干的年头长了养成了这样的做事严谨小心的习惯吧，也不足为奇。 老金的生活习惯跟我差不多，也爱吃爱喝。平时也挺爱聊天儿的，没事不是我找他就是他找我，抽颗小烟儿喝杯茶扯扯蛋。但是老金这个人挺谨慎，聊天的时候从不过问你的隐私和过去，也绝对不对别人提起他的过去和隐私，偶尔谁要问起来他也会找个别的话题岔过去。接触了一阵子老金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在国企混迹多年的中层干部，一时不慎因为某些问题导致下岗回家了，但是没到退休的年纪呢，岁数不上不下不老不小的，只好来到这儿找个差事混日子等退休，仅此而已。 有一个周末，我的一个哥们新买了套大宅子，在三元桥的一个商住两用的楼盘，两百来平带个露台，约哥几个去烧烤。我起了床随手翻出来一把冷钢的大班插到了背包里就出门了，打了个车来到了三元桥哥们的那个公寓楼，上了电梯一直来到了15层。电梯门一开我就看见对面乱乱哄哄的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仔细的一看，原来是六七个人在围着暴打一个男人。
我一看有人打架那心里乐的都颠了馅儿了，我生平最大的爱好那就是看热闹了，曾经有人形容我看热闹的精神是舍生忘死！我出了电梯门儿找了个宽敞的地方看打架，只见那六七个男人穿着统一的劣质西装，看那打扮像是某房屋中介的职员儿。躺地上挨打的那位看样子得四十来岁，个儿不矮，挺瘦，这会儿双手抱住了脑袋跟那正狂喊着什么。 我心说现在干中介的整个就一帮臭流氓啊，这么打再把人给打坏了。正琢磨着呢突然电梯门开了，从里边冲出来一个人，抄起来电梯间的茶几上边的一个烟灰缸儿朝一个打人的男的脑袋就拍下去了，啪嚓一下来了个粉碎，那人的脑袋一下子血就下来了。几个打人的一看自己人挨打了就不管地上的这个了，朝电梯里刚出来的这位就扑过去了，几个人顿时就撕吧成了一团。 我在边儿上看这个刚出来的人挺眼熟啊，细一看我擦这不是老金吗？当时我也没多想，老金这么斯文一人跟几个大小伙子动手那肯定得吃亏啊，都是同事关系也不错不能不管，当时就抽出来包儿里的冷钢大班，顺手拿起来一个物业装饰用的大花瓶儿摔在地上。花瓶儿一碎打架的几个人都是一愣，我顺手搂住一个个子小的瘦子，搂住了丫的脖子把刀架在了上边儿喊了声儿：“都别动！我CNM都！”
边儿上的人打红眼了有个孙子奔我就来了，我一看也不敢真的照死了扎啊，当时不动手那也不行了，只好推开了怀里这个，照冲上来的胸口和肩膀划了两刀，顿时血就溅了我一身，那丫挺的还真剽悍，涨红了脸流着口水丝毫不怕，冲上来就给了我脸上一拳，这一拳打的很重，我就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当时就急了，喊了声儿：“我CNM！”顺手拿刀把上边的打击头撞到了他的嗓子上，这纯钢的打击头敲挡风玻璃都能敲碎，孙子嗓子上挨了这一下儿当时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就昏死过去了。 这时候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听口音是上海人，冲几个打人的崽子说着什么，那几个好像也是上海的，几个人说啥我也听不懂，看他们害怕了不敢过来了我就转身去看老金。 老金这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嘴唇破了，别的倒没什么事儿，就是气的直哆嗦，我心里暗笑这文化人就是文化人，没见过阵仗，不淡定啊不淡定。老金看见居然是我帮了他，走过来说：“兄弟，你别管，这事你别管，我C他们妈的，我今天没完跟他们。”说完也没管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转身伸手就去按电梯。
那个看着像是老板的上海人一看老金要下楼，突然跑了过来。我以为丫的还要动手，伸手就去抓他，他朝我摆着手用普通话说：“大哥，别动手别动手，咱们误会了。误会，真是误会。金先生您看看我们。”他还没说完老金气的哆嗦着说：“小B的，你丫等着，今天别说你这个破店，我非叫你们上海总部也TM的关门儿！你们几个小丫挺的等着吧！”说完突然情绪有点儿激动了，伸手就给了那厮脸上一拳。 我一看心说您有什么事儿先下楼再说啊，这儿人家人多，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跟人这一亩三分地儿你忍忍吧，别回头连这栋楼你都出不去。我赶紧就上前抱住了老金劝他先下去再说，并且故意的大声吓唬那帮孙子：“金哥，我带的人都楼下等着呢，咱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要不一会儿他们当咱出事儿了再楞闯，要都自己人还行，里边可是还有X处的哥们呢。” 这招果然挺灵，那孙子挨了一拳本来也有点要急眼，一听说楼下还有人，而且还有警察，当时就耸了，和颜悦色的跟老金小声嘀咕着什么，这时候老金也稍微的冷静了一点儿，听那丫说了几句，他开口反问道：“你做的了主吗！”
那孙子看见有戏连忙满脸的堆笑对老金说：“金总您放心，现在我立刻把那几本证件还给您，然后欠下的违约金我按三倍赔付，您的这位下属我立刻送医院去，咱负责到底！您放心吧我不敢耍滑头，其实我也就是想拖您半个月，要不然您说我真不给您我们董事长回来我也没法交代不是，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说完叫来一个女的，交代了几句，那女人赶忙跑回屋拎出来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儿和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儿交给了老金，那个上海人说：“金先生，这个是您租给我们的几个证件，这个塑料袋里边是现金，三倍的违约金都在里边，其实早预备好了。” 老金啐了丫一口又骂了几句，然后叫他们把地上躺着的那个男的送医院，然后拉着我下了楼。到了楼下，老金也没多解释，只是问了我怎么跑这儿来了，然后从口袋里边拿出来一打子钱塞给了我说：“兄弟，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小哥们你真仗义。真仗义，这钱你拿着吧，咱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我这儿有点事情还得处理呢我得先走，要不你也别回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知道老金怕那帮人报复我，我说：“没事儿，我去哥们家，几个冒B我还怕他们丫挺的？您忙去吧我这儿也得赶紧上去了。”老金拉住我的手使劲的握了握表示感激，然后打了辆车走了。我转身进了大楼又回到了15层，刚才那几个动手打人的小B正在那收拾，看我上来了也没怎么，假装没事人一样接着收拾。这时候我扫了一眼他们公司的牌子，是个上海的房地产公司在北京的分公司。我握了握后腰的刀柄快步的朝我哥们家走去，正好我哥们从屋里出来拿报纸，把我让进了屋，我也没提刚才的事情，只是问他们听见什么没有，大家都说没听见，我心说你丫这房子贵还真有贵的道理，这隔音也忒**好了！” 第二天我来到了单位，老金并没来上班，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尤其一直我都觉得他很神秘，所以盼着借这个机会能打听下他的事情。等了一上午他也没来，吃过了午饭我爬在办公室里边正犯困呢，突然听见门一响只见老金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老金一进门朝我对面的我们主管点了个头，然后朝我一摆手转身就出去了。我赶紧也站起身跟了出去，老金走到了楼道紧里头点上了烟等我走了过来便伸出大拇指赞道：“兄弟，哥哥可什么也不多说了，真仗义！今天晚上下了班咱们俩去喝点儿。”我赶紧客气道：“别介，这也不是啥大事儿，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吗，您那别客气。” 老金看了看四周没人，压低了声音小声儿说：“兄弟，晚上啊对面那个川菜馆子，咱俩那儿见，喝点儿，我也跟你交代交代我的情况，另外还有几个挺重要的事情你看看有没有兴趣。”我一听有正经事儿便也不再推辞，我们俩抽了颗烟老金就匆忙下楼了，我回到办公室接着看我的****儿。 熬到了下班儿，我的电话响了，是老金打来的，告诉我他已经先过饭馆儿去了，点好了菜等我呢，叫我赶紧过去。我收拾好东西出门奔饭馆走，不远，也就半站地都不到。进了饭馆儿找到老金定好的小包间儿，一进去看见老金点了一桌子菜正那儿等着呢。我赶紧上前说：“老哥您这忒客气，点这么多菜干嘛，随便弄俩咱喝一口聊聊得了。”老金一摆手叫我坐下，然后叫服务员把包间儿的门给关上了，然后倒满了一杯酒先跟我干了一个，接着便聊起了他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