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问驾驶着他的银色拉风法拉利抵达了ES公司上海分部的地下停车场。而段悄悄还沉浸在她的睡梦中。
“项天问,你这个大坏蛋,你知道我今天早上几点起床的吗?四点!四点哦!为了做个合格的助理,我还去学校附近最受欢迎的早点铺李大叔那里买了非常畅销的包子,准备带给你做早餐。包子可是非常好吃的,像你们这种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大明星一定没有尝过,所以我才特地买给你的。可是,你竟然嫌弃我的包子,让我把它扔掉。还大明星呢,即使不喜欢,也不能随意浪费粮食啊。难道你不知道唐朝诗人李绅写的《悯农二首》其中一首非常有名的诗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段悄悄说完这段梦话,在梦里还咋吧两下嘴巴,接着就见黏糊糊疑似口水的液体从嘴角流了出来。
……
项天问相当无语,能在他的跑车里睡到口水横流还在背地里骂他的女人,她段悄悄也算是第一个了。当然,她算不上第一人,因为非人类莲花君郭帅已经毫无疑问地霸占了这类“特殊”事件的宝座。
“咕噜……”这时,一种貌似饥饿奏鸣曲的音乐从段悄悄的肚子里传了出来。而且,还附赠了段悄悄的配音,喏——只听见一种非常委屈的声音也跟着从她嘴巴里冒了出来:“肚子好饿……还没吃早饭呢。”
项天问听得一头黑线。他非常想用力地将段悄悄摇醒,但段悄悄脸上的两道青黑的眼圈却使他心软下来。
“算了,遇见你算我倒霉。”项天问恨恨地说。他只得戴上墨镜,扣上帽子,在车里想观察了下敌情。
呼,还好停车场里暂时没有人。项天问心里吐了口气。他再次抱起段悄悄,偷偷摸摸地走到地下车库直通顶层的VIP电梯,然后迅速按了上升键。此时的他第一次感谢公司办公楼设计师的贴心设计,有了这部隐秘的直达楼梯,成功地避免了上明天头条的麻烦——因为倘若他公主抱着某女生光明正大地从公司正门走进去,被狗仔队或者粉丝看到的话,那他项天问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隔天的娱乐版,说不定连官网的论坛也会被忠粉们刷爆。
项天问心里的纠结和谨慎,段悄悄小姐是不知道,她还在梦中控诉项天问对她的无理,顺便在梦里吃上了红烧蹄膀,那流下的口水便是最好的罪证了。
又过了1个小时,段悄悄才醒了过来。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天花板,她迷迷糊糊地移开了目光才猛然发现自己完全身处一个陌生的地点。段悄悄立刻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她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是一个小型私人休息室,除了一张床,一个小衣柜,还有一间专门的卫生间。
不敢久留,段悄悄偷偷地打开房门。
休息室外面是一间装修得极其高雅的办公室。明媚的阳光从房间的落地窗倾泻了进来。
办公室的门口,摆放了一座白色的少女雕塑。从雕塑的动作来看,少女似乎将要绽放她迷人的舞姿,只见褶皱的衣摆轻盈地环绕在少女的脚边,她的手臂正抬在半空中,她的脸颊隐隐浮现出欲说还羞的表情,人们仿佛可以看到少女的情人安坐在少女的对面。
虽然柔和的象牙白是整个房间的主色调,但它的墙壁没有简单地被漆成白色或者贴上附满花纹的墙纸,匠心独运的,设计师采用了白色的细拱形墙板来装饰墙壁,它们被均匀贴在墙壁之上,墙板之间没有细密地贴合,而是在彼此之间被隔开了相同的间隙。为了避免单调,一些名贵的欧洲壁画被安放在白色的细拱形墙板中间;段悄悄还看见了一只高高竖立的棕色仿古彩釉冰裂纹陶瓷花瓶承载着漂亮的花卉,那是粉色的美国矮牵牛簇拥着一大捧洁白的百合。
视线上移,圆形的宛如太阳形状的巨型白色吊灯投放在黑白格子的天花板下方,再往下看,咖啡色与白色拼接的皮质沙发椅静静地靠在棕色办公桌旁边,一个半人高的景泰蓝花瓶悄悄地立在办公桌身后的玻璃橱柜里。
这间极其高雅的办公室一看就是顶级设计师的得意之作。房间的整体设计可以评判出设计师的设计打破局限的室内设计与艺术创作之间的障碍,也完成中西文化的完美结合,同时传达了和谐的艺术空间美学。
天哪!段悄悄陶醉了。如果能在这样的办公室工作,该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
正当她已经忘记研究自己身处何地、恨不得多呼吸几口完美办公室的空气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天问,我刚和M公司的人谈过广告和约的事情了,我们准备……”Regina在看到段悄悄的时候,声音嘎然而止。她撩了一下肩后的长发,带着审视的目光,语气略带严厉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显然,Regina认出了段悄悄正是项天问世界首秀的扰乱者。
“我,我,我也不知道。”段悄悄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结巴起来。
“不知道?”Regina仿佛听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那我再问清楚一点!是谁带你来的?还是你偷偷溜进来的?二选一,你总知道吧。这可是世界上最简单的选择题。”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可以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段悄悄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脑袋。
“呵。”Regina冷笑了一声,“什么问题?”
“呃……请问这是哪里啊?”段悄悄硬着头皮问道。
“真是从天而降的林妹妹啊。可惜这林妹妹连贾府的门在哪都不知道就随便空降了。小姐,不得不说,你今天还真让我大开眼界了呢。不知道我是应该相信你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还是应该猜测你是不是太别有用心。”Regina神色越来越冷,“如果一分钟内,你还不离开‘天-问-的-办-公-室’,我只好打电话给保卫科,让他们请你出去了。”
Regina在“天问的办公室”几个字上特地加重了嘲讽的语气,然后抬起她的右手,看着钻石手表开始倒计时。
“天问的办公室?”一个响雷突然在段悄悄的脑海炸开,难道说……是他带我来的。我睡着的地方应该是他家门口,然后,然后……段悄悄自顾自地想着,脸色也越来越红。他不会是——抱我来的吧?
Regina抬头看了段悄悄一眼,发觉对方完全没有离开的迹象,但是她的脸却变得像番茄一样红。
难道悔悟了?Regina放缓了语气道:“小姐,请快离开吧。”
听到这话,段悄悄从羞涩中回过神来,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但又开不了口,只得不停地用双手揪自己的衣摆,随后鼓足勇气说了一句:“我想在这里等项天问!”
“哼。”Regina失去了耐心,“还说不知道这是哪里,装得还挺像的!像你这种有心机,想要靠近项天问,从而想飞上枝头成凤凰的女人是不会成功的。天问心里最讨厌你们这类人,我劝你还是早点从幻想和奢望中醒来。想要得到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就要先想想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和能力。且不说你的相貌,就是你平民的出生,注定是不可能和天问这样完美的天之骄子待在一起的。”
“我又没说要和他在一起啊。我只是说在这里等他而已。”段悄悄反驳道。
“哼,说得好听,只是想等他,难道不是想缠着他吗?”Regina不以为然。
“这位姐姐,你怎么老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想等他就是一定要成为他女朋友吗?项天问虽然是明星,虽然长得也很好,或许也还有很钱。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也没有长三头六臂。光环再多,他从情感上来说,也是一个普通的人啊。只要是人,都会有朋友,有亲人,需要人关爱,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感情,就会喜怒哀乐。想好比是吃饭,就算有钱人吃得再高档,可味道总是那几种——酸甜苦辣。我在这里等他,只是想以一个下属,甚至朋友的身份来感谢他之前为我做的一些事情。虽然,我没有奢望这样就可以发生爱请,但至少,我是用一颗真诚的感激的心情来请求等待他的。别人帮了你,你不是应该说一声谢谢吗?这也是朋友与朋友之间的起码的互动啊。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没有耀眼的背景,没有出众的能力,可是至少我对人的时候,都是用我真诚的心去对待的。我并没有去特意等待一段爱情,难道一份单纯的友谊我也没有资格去等吗?”
段悄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背也挺得越来越直,继续勇敢道:“你看过William_Shakespeare的《A_Midsummer_Night’s_Dream》(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吗?莎翁曾在里面说过这样一段话——‘女人啊,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为你赢的了女皇般虚妄的想象;岂知你的周遭,只剩下势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女人啊,当你再度向财富致敬,向名利欢呼,向名权利高举臂膀,请不必询问那只曾经歌咏的画眉,它已不知飞向何方,因为它的嗓音已经干枯谙哑,为了真实、尊容和洁净灵魂的灭亡。’我现在把它一字不拉地送给你。”
Regina望着段悄悄笔直的脊梁,听着她掷地有声的反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对她的敬佩之情。能够大胆地质询她Regina的,段悄悄当属世界第一了。
这个小丫头,不简单。Regina暗暗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