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前的......是如玉吧?
于斓脸色变了,默默喝水。
Cindy应该没有理解到这一层,她有点欣喜:“我是如玉,不是让人讨厌的如花,恩,事情过去了,就让欣欣尝后果,我继续生活吧,呵呵,呵呵。”
阡陌:“人生中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如果过多的植入你的生活,你会改变性格,和做人方式,直至你不认识自己。这桩事情,希望不是你前进的障碍,一个人是谁,骨子里永远是他。”
Cindy离开时似乎很阳光,就像阡陌他们第一次看到她。
只是她的“龙医生,再见”让阡陌和于斓异常的压抑,隐隐中,挠不到的不舒爽。
“我有点担心”,于斓不是粗心的人,“她依旧没有解脱,是吗?”
阡陌点点头,他有点忧愁:“我之前的想法是不是有了岔路?她刚才表现得再平静,为什么让我感觉现在的她更像描述中的如花,难道?不可能!”
“她很久之前的恬静是装不出来的,除非,除非外界的植入已经压抑了本性,对别人的认可吞噬了原有的性格,却在无止的隐忍中突然迸发,因为不适应,又去否认这种迸发,强迫认定已经习惯的新面孔。”
这回,于斓大胆的猜测,阡陌没有去制止,他眼前似乎有了迷雾,假设于斓的认为有道理,那Cindy对于自己搞不清是如花还是如玉,有可能.......
“之前直接否定她到底是谁,好像太武断了,”于斓终于说了,“是不是?”
阡陌的脸色并不好看,没有说话。
“假设你不能认为隐藏性格的复活或者负面影响的覆盖,好吧,我现在比她更能确定,她是如花。”
“她刻意用如玉的轨迹生活?而在有一天,压抑不住,本格就出来了,在经历事情后,逃避后,又试图再次掩藏起来?甚至一度把本格忘记了,你是想说这个?”
“呃,如是!”于斓。
“现在极力想证明自己是如花,难道是在逃避?”阡陌。
于斓一副想想就是的表情:“当然,全对。”
“她作为cindy时很喜欢猫吧?怎么解释?”阡陌转过话题。
于斓愣了下,那次她表现出来对于白麟的躲闪,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的,喜欢和不喜欢得那么绝对,没有一丝疑惑,于斓:“像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人本能的喜好很难掩盖,”阡陌摇摇头,“就现在看来,无论是如花还是如玉,是她自己的认定,外人看来,谁掩盖了谁,是分不出的,而且没有必要。只是,她认不清,会是一件很痛苦而且可怕的事。”
“啊!”于斓低呼:“选定不了,就是一直在选择的边缘徘徊,踌躇,无法取舍,久之就会,就会精神分裂的!”
阡陌点点头,他担心的就是这个。纵使她极端的偏执,也要好过她的不确定。
于斓连叹息好几声:“伤脑的,我找阑珊去玩额。”她充斥的神经极需要艺术来洗涤一下,只是失策了,阑珊不在,白麟更不在,“郁闷,先前还在的呢,哎,今天的小猫感觉蛮好玩的,真是的。”
阡陌的心思很沉重,相比桑南天的固执,Cindy的不可稳定的因素让人更不能琢磨。
“你说,那猫,那人?”闭嘴了,似乎这个案例让阡陌很伤脑子。
离开的Cindy没有回公司,在楼道间遇到了火阑珊,红的火一样艳丽,她怀中的白猫又白的无瑕疵,皱眉看着白麟那隐约泛着银光的指甲,哆嗦下:“我还是觉得见过你。”
“当然,”火阑珊圆润的脸庞笑的格外灿烂,“我一天上上下下好多次,自然是能偶尔碰到的,我也觉得你眼熟。”“喵,”白麟附议。
“不是的,”Cindy摇头,一直追他们到楼底,搞的白麟冒火,这不耽误他去见宛榀吗?
“喵,喵,喵,乌......”它抗议。
“文明点,”阑珊敲了下它的脑袋,“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这?”Cindy迟疑,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双脚不由自主得跟着他们,雷与电突然在眼前,瞬间的黑幕从天际抽拉而来,席卷一切,偶尔的闪光似乎要穿过她的眸子,扎入眼底,痛而钻心。
就像撕破了幕布,雨倾下,火阑珊喃喃:“像演电视剧的,说下就下。”
喵,白麟无所顾忌得往阑珊怀里钻,挠啊挠的,样子有点难看。
“白麟,你不是猫,”火阑珊拎起它,“是狼,而且有颜色的。”
“不是?”Cindy一点没注意到火阑珊的衣服依旧干爽的飞扬,浑身湿透,眼睛已经模糊,朦胧:“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哦,”火阑珊笑了,雨帘似乎被她扒开,“你还真不是你,不过,你将还是你。”
白麟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有文采。
不过,如玉如花的灵魂终究已经乱了,而且是多年。
Cindy终于也疯了,得知消息,千百咨询弥漫了一丝哀愁,“听说她自己去撞车,醒了后谁都不认识了。”
阡陌的脸色很不好看,连喝几杯咖啡,甚至:“咳,咳,咳。”
“你?有事吗?”于斓小心翼翼得问,有一丝得不确定,“换茶吧,淡些。”
阡陌摆摆手:“不应该这样的,原本的出发点并不复杂,怎么就到这一步?问题出在哪?”换句话说,无论那个人是如花还是如玉,怎么也不会崩溃。如玉,心迹广阔,怎么会迷失在狭隘中?如花,即已狭隙,为何会纠结,无所谓惯了。即便是深处的觉醒,既然已醒,表示原有的性格已经主导位置,何必会混乱到这种地步?难道也如欣欣一样,计较到执着?
阡陌有些迷惘。
如玉如花,出游的那年—————
“如玉,你不能走啊,你那么乖,那么听话,”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生生扯动着如花的神经,在她听来,又是那么的刺耳,“你走了,让妈妈怎么办,妈妈没有你活不了。”如玉溺死了,很突然的,叫这个家庭崩溃。
那夜,如花总是在冷笑,她去安慰母亲,母亲却说:“如玉怎么能死,死了别人,也不能是她。”所以,母亲的意思,就是死了是如花,也不能是如玉,从小,如玉随你们心意,我招你们讨厌,一直都是这样,好吧,偏心而已,看着满天的繁星,她一直笑着,笑着,可以啊,如果你们要的是如玉,如果她要活着,就让死掉的是我吧。
如果活着如玉,那死了就是如花。
多年以来,亲戚朋友看到如玉都很忧愁:“好好的一对,怎么就走了一个呢,如花的性情其实挺直的。”
妈妈也总是惦记着:“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挺想如花的,宁愿她活着,自己操透心也没有关系。”
“妈,你有没有后悔过,不应该是如花死掉呢?”如玉问。
“什么叫应该不应该,谁都不能死,”妈妈很忧愁,“我们对如花,亏欠了太多,早知,哎!”“妈妈做梦做到如花了,她在怪我,没好好引导她的人生,没有看重她。”“为什么你们要生着一样的脸,妈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如花的,想到她,妈妈的心好痛。”……
每当妈妈重复得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如玉的心说不出的酸楚,如花一走,所有人把她的一切都记住了,只是,在所有人带有忧愁的视线中,如玉如何和一个过世的人计较,一切也就那么得,放在心底。
直到有一天,“计较”对于如玉来说,好像,似乎,也许,可以让她更加……
她摇摆了,对自我的动摇。
阳光依旧每天灿烂。
但,多日的,连火阑珊和白麟都感觉到千百咨询气压有点低,于斓的高跟鞋,声音都降低了,何况阡陌,动不动就沉思,没有笑意。
火阑珊当然知道原因的,只是,这灵魂的混乱,叫他一个“凡人”怎么能思量明白?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学识,他的接受,他的领悟。
好想抹开他紧蹙的眉头,奈何,虽是咫尺,却是相远。
“白麟要去郊游,”火阑珊,“你们俩去不去?明天!”
“好啊,”两人没反应过来,什么叫白麟要去郊游,估计脑子混了。
阡陌看看她,点点头,他是要透气去了,近期的思绪,似乎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