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它?”宛榀指指白麟。
“噢,白麟啊,它是什么东西你确定知道吗?”火阑珊拎起白麟,“仔细瞅瞅,别嫌弃。”扔到他怀里。
宛榀拎起它:“如果你只是一只猫,还是不错的事情,可是,你真的是吗?”叭,扔到后面去了。
喵……拉长的声音嘶嘶作秀似的沙哑。
一幢普通的大楼,幽暗沉静。
“茗幽陪你到子夜,我们在黑暗中等待着天明!”茗幽的节目结束了,她皱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悠然得开口:“出来吧!”
白纱卷着宛榀宛若从天际而来。
“需要这么惊世骇俗吗?”茗幽的声音一下子从节目中挣脱,变回她恒古不变的柔情似水。
“这么多年未见,自然要收拾整洁,”宛榀,“你现在叫茗幽?你长得的确很像一个人。”
“我还是迷幽,”她的声音一如春日里的暖溪,畅入心底,“只是变了些样貌。你,不习惯?”
宛榀的眉眼笑得发颤:“随便你怎么幻化,我都喜欢!”
“如果我变成一只猫呢?”迷幽温柔得打趣,“比如和白麟一样!”
“别,我还是喜欢温情似水的‘二’,你可别像白麟一样庸俗,”宛榀点点头,“还有烦。”
“它还是那么可爱啊!”迷幽,“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想你了啊!”宛榀的气息在她耳边,似近似远,“知道吗?白银湖有了守湖人!”
“我感觉到了!”迷幽,“就为这个?”
“不说了呀,想你呢!”高贵,冷俊的宛榀瞬间变得比白麟还无赖,“七十年了,我都快成老头了!”
“没有呢,”迷幽吱然一笑,“你还是美艳不可方物,颠倒众生。”
“众生包括你吗?”宛榀打趣。
迷幽豁然一笑:“宛榀,你应该知道,我的心在七十年前已经丢了!”
“无求无欲,迷幽,你静如止水,”宛榀微微思索,“只看明镜,冷冰冰的平静!”
“五,”迷幽感觉到他的失落,轻轻搂住他,“你有一颗最纯净的心,不要底落凡尘,你就得站到云端。”
“迷幽啊,你不曾知道,我多喜欢过你!”宛榀把头搁在她肩膀上,“你知道吗?”
“我知道,一如我丢失的那颗心,”迷幽挠挠他绚棕漂亮的头发,“那是你太孤单了!”迷幽的思絮久远,白麟不知道从哪里寻到一颗种子,在白银湖边种下,守了三千年,种子里开出了一朵石莲,石莲里长出了风华绝代的宛榀,他睁眼的时候白麟因为去拾荒了,错过了他纯净清澈的初识。白麟不许他们告诉宛榀,他是它捡回来的。
万千年来,白麟就像一个尾巴一样,喜欢纠缠着宛榀,宛榀却是对温柔的迷幽充满眷念。要说为什么呢?迷幽却是知道的,是她站在石莲边,向他伸出指引的双手。所以在那之后的千年里,白银湖边宛榀像孩子似的跟随迷幽,而他的裙摆上永远咬着一只纯白的猫,隐匿在通透无边的银光中。
宛榀和迷幽述说着思念、倾诉着寂寞,此时,在他的衣摆下方,慢慢凝成一团白色:“又是你!”
很快化成实形的白麟无比骄傲和黏腻到他肩膀上,和谐,混为一体。
“白麟,你果然越来越高深了!”迷幽笑了,“半天了,都没发现你。”
“喵。”白麟高贵的爪子在宛榀身上挠了几下,宛榀嫌弃得扔它到迷幽的怀里。
“一呢?白麟!”迷幽淡然得问。
“它哪知道!”宛榀轻蔑得不以为然。
“是么?”迷幽,“白麟,你可真......”
“喵,”脑袋在她胸前一阵乱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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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末,”阿益下班回来,憋了半天,百般不舒爽得终于开口了,“你那个朋友是什么回事?”
“谁啊!”蓝小末脱口问。
“罗飞扬!”阿益生气得把自己陷在沙发上。
“飞扬?”蓝小末皱眉,停下手中的事情,“他找你了?他为什么要找你?”
“莫名其妙,”阿益,“他说我不能和你结婚。说什么你不该嫁给我。我差点揍他,但是……”
蓝小末蜷在他的臂弯里:“阿益,不要理他,他这里太复杂了!”指指脑袋。
“小末,”阿益,“我们会结婚的,对吗?”
“当然!”蓝小末压抑住气氛,安慰阿益,内心却已经翻腾倒海,要是此刻罗飞扬在她面前,一定会甩他一巴掌。
阿益搂住她腰的手似乎有点慌乱,很长的沉默后:“是不是他?是不是你?”
蓝小末心一寒:“阿益,你想说什么?”眼睛盯着他。
“你们有过过去,对不对?”阿益终于问出口,在他与蓝小末相处的几个月内,罗飞扬这个朋友时不时得会出现在他们身边,若远若近。
“没有!”蓝小末很冷,但决绝的说,“阿益,你让我失望了!”轻轻掰开他的手,起身离开。阿益伸伸手,犹豫了,没有去抓她。
蓝小末的眼眸抬起,看看他:“或许是我错了!”
门在阿益面前关上,他蜷曲一团,把头埋在枕头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咖啡厅内,蓝小末搅和半天咖啡,搅得对坐的罗飞扬不由得跟着烦躁起来:“小末,凉了,不能喝了!”
“谁告诉你,人都要喝热咖啡?”蓝小末开口。
“你今晚找我?”罗飞扬,“他没说什么吗?”
“别提阿益,”蓝小末把咖啡杯狠狠放桌上,溅起一大半,“你和他说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和他说什么?”
“你生气了?”罗飞扬,“不就是开玩笑了啊,他和你怎么了?”
“开你个鬼玩笑,”蓝小末,“你和我说也罢了,你和他胡说什么!你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我是为你好!他又不怎么样。”罗飞扬不以为然,“能给你带来什么?”
“他陪我玩,陪我开心快乐!”蓝小末。
“我也能陪你玩啊,这几年我们不是挺好的,聊天,出玩?”罗飞扬理所当然。
“好,那我们算什么?”蓝小末问。
罗飞扬扭头想想:“蓝颜知己,对,好朋友啊!”
“好朋友,这是你说的,请你记住,好朋友可以陪你去相亲,陪你去旅游,陪你伤心喝酒,陪你聊一堆废话,但是,不会陪你永无止境的莫名其妙下去。”蓝小末把剩下的半杯咖啡慢慢倒在桌上,“就像它,闻闻香味,并非要喝掉!”
蓝小末落寞得离开了。
无尽的黑暗,延绵远伸,蓝小末无奈得漫步。
“小末!”罗飞扬结完账,冲了出来,抓住她的手臂,却在她怒目而视下慢慢松开。时间静止,凉风微袭。
蓝小末冷笑一下,转身就走。
“小末!”罗飞扬又抓住她,抓得她生疼。
“啪!”响亮的巴掌甩过去,也许这一巴掌打尽了两人之间维系的一丁点联系。蓝小末的手生疼,有些许颤抖。
罗飞扬愣了。
“飞扬,这一点也不好玩。”蓝小末的声音有点异样,“游戏的规则已经打破了!”
“小末,是你误会了,我……我……”罗飞扬急切得说。
“是我一直误会了,从现在开始,我当然不会再误会,”蓝小末,“你,罗飞扬,如果老天能让我不记得你这个人存在,我宁愿平凡一生!”
时间的巧合就在这一瞬间,蓝小末在走过马路的对面时,突然疑惑,这大半夜的自己出来做什么了?阿益要生气了吧?
而就在那一刻,阿益猛然从梦中醒来,看着快凌晨的钟-----如果我没遇到他,不知道这一切,不存在这个心结,如果我和小末能安安静静得生活,少活两年也无所谓。
“我在干什么?”阿益揉揉眼睛,“小末怎么这么晚也没回来。咦,晚前拌嘴说什么了?”阿益一边自责一边穿起外套往外跑。
在小区楼下,焦急的阿益一头撞上一个人:“小末,你去哪了,那么晚。我可担心了。你是不是生气了呢?我以后都不和你绊嘴了。”虽然他有点糊涂,头痛不记得吵什么,但小末大晚上得跑出去,肯定是生气了。
蓝小末挠挠他的头,见他一个劲得认错,手触到自己的口袋,拿出一颗糖:“我应该是买这个去了!”她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晚出去,要么是自己真生气了,可是阿益啊,她钻到他怀里,嗅嗅鼻子:“你抽烟了?”
“我去洗掉!”嗖得钻卫生间去了。
看着满空的星辰,蓝小末摇摇脑袋,好像少了点什么!
莲蓬喷头下的阿益,用水冲刷着自己,脑袋有点晕晕的。
夜,宁静,两人和衣而睡,静静的。
蓝小末满心欢喜得拉着阿益去画廊,她接到电话,画廊老板说她的画可以展出了,老板愿意担风险为她做产品展示,也就是说,蓝小末在绘画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甚至画廊老板告诉她,他的一个朋友偶然间看到了小末的画,很是赞赏。
阿益说,我家的小末很快是艺术家了,我越来越配不上你了,当然,蓝小末一脚踹过去,他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