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年X月X日
正如我想的,肖远腾已经伸出触角,可惜你不够快。只要我搜集了证据,一切都不再存在,子楠又可以毫无顾忌得在我身边。
……
……
日记本很厚,完整,虽然每一篇都简短,类似流水账。
于斓细致得读完,花了大半天。
“老大,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但我确实想说,这东西决不可以留给易子楠的亲人,那会是对他们思想上的扼杀,会让他们余生扼腕。
阡陌顿时被她的话惊诧,于斓本性张扬,虽认真但不太细腻。阡陌翻看了资料,并没有在附件中有提及到这本日记,也许易子楠本意就是要给我们看。
“你把它封存,”阡陌说,“指不定哪天会能妥善得处理。”
“你确定不看?”于斓再次确认。
“没有必然的联系需要去看!”阡陌淡淡一笑。
“喵!”完了,居然又把它忽略了,不过,可怜的白麟精神不错,眼睛炯炯有神。
……
“拜拜!”
“不用我捎你?”夜晚有点凉。
“不用,”于斓,“我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你不喜欢的!”
“算了,我也去吧!”看看白麟一本正经得蹲着,是不舒服,“回去也无聊!”
“喵,”木讷中的白麟突然眼睛发亮,撒开腿丫子,冲向“五”,很不幸得撞上门,四脚朝天,等阡陌推开后,它转了两圈钻进去,脑袋转来转去。
没看到怎么回事,白麟蹦上了高高的吧台,瞅着吧台后面的男人。这还得了,阡陌一看,赶紧去抱它。
白麟的爪子推开他的手,还是盯着宛榀死命得瞅。
宛榀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
“喵喵,”白麟直扑到他怀里,脑袋蹭了半天,一派享受。
“不好意思啊,”阡陌伸手去捞它,“这猫有点烦人,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宛榀叹了一口气,摸摸它的头,“两位喝点什么?”
“给我调一杯‘红艳艳’,”那味道不错,于斓第一次来的时候,宛榀推荐的,“老大,你呢?”
“我?”阡陌扫了一眼餐牌,“有没有纯净水?”
“别抠,你是来消费的,”于斓翻白眼。
“噢?”宛榀有些兴趣,“有啊,不过纯净水也是要收钱的。”
“当然!”阡陌很爽快。
阡陌和于斓聊了会天,转身看见白麟还腻在人家怀里,蹭啊,舔啊,挠啊。
“我疙瘩掉一地了!”于斓说,“这猫是公的,还是母的?”
“不晓得呢,”阡陌真被问住了。澡都是它自己洗的,和它又不近距离接触。
白麟回瞪了于斓一眼,你才是母的。宛榀掰开它的脑袋,低声问:“我也好奇呢,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喵,”白麟火了,一爪子拍上他的脸。
“拿开,别毁了我的脸,”宛榀掐它的尾巴。“喵呜,”白麟佯佯得收回爪子,团在他怀里,偎依着。于斓看看宛榀脸上浅浅的痕迹印,嘴角抽搐,这算什么?火阑珊留下的是瘟神。
“五”里还有两个男人,灌汤似的灌酒,越谈越大声,嘈杂的声音环绕在小小的空间里。白麟和宛榀相视一望。这默契?阡陌和于斓同时感受到,他们俩铁定认识。这就奇怪了,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他和火阑珊认识,阡陌打量了一下他,细眉,眼角满含春意,整个就是美男的标准。
“别看煞卫玠!”瞧见于斓目不转睛。
“老大,别搞笑,好冷!”于斓尴尬一笑,“我只是觉得白麟太失态。”
“和一只猫坳什么?”阡陌即便觉得白麟比较神奇,但也不过是一只四条腿的动物。他琢磨着,估摸这个人和易子楠认识,所以才和白麟那么熟。
“店长先生?”
“他叫宛榀,”于斓打断他。
“你认识易子楠小姐吗?”阡陌在他脸上没看到表情变化,“白麟的主人?”
“白麟?你有主人?”宛榀敲了它脑袋。
“喵,”又是一阵狂拱,挠得宛榀心口一波波暖意。
“我不认识你说的小姐,”宛榀摇摇头。
阡陌摸了下额头,也是,这白猫易子楠是叫它‘露希’,白麟是火阑珊对它的称呼。宛榀直接叫它‘白麟’,那就是他真和易子楠是不认识。
正想问他是不是认识火阑珊,那边的两个男人喧闹声越来越大。宛榀走过去,叩叩桌子:“有什么纠纷,出去解决!”
“小白脸,滚开!”其中一人粗鲁得吼。
还没等宛榀开口,白麟风一样得掠过,扑到那人身上,尾巴一扫,抽过他的脸,顿时血痕溢出来。
于斓默然,看了阡陌一眼,偷偷翻出钱包,还好有几张票子,稍微放下心。
“死猫!”那人拍着桌子大吼,但看到白麟的目光如剑般射向他,眼珠顿时变得湛蓝深邃,他不吱声了。
自然,宛榀注意到了它的反应,无奈得心底一叹。于斓和阡陌从侧面是看不到白麟神情的,只是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算了!”另外一个人,“和畜生计较什么,走吧!这地方也阴森的!”
两人走了后,
宛榀看看白麟:“他们没付钱,算你的。有点东西不能不付!”眼角扫了于斓他们一眼。
于斓很自觉得说:“就算我们的,没关系!”
在和白麟依恋不肯离开的拉锯战中,阡陌找到点乐趣。它是火阑珊托付的,虽说宛榀对于他问的‘是否和火阑珊认识’表示默认,但也不能随便把它交付他人。白麟十八相送的悲哀让于斓觉得简直是在犯罪。
“五”的光线更暗,白麟为什么会和这两个‘人’在一起?
把一杯‘雪域迷落’端给刚进门的女人:“先生,送你的!”眼前的人迷茫下,接过。先生?漂亮女人回过神,压低声音,“老板,我是女人!”
“不好意思!”宛榀勉强一笑。
……
或许媒体的苍白和见闻的缺乏,易子楠的死居然掀起波澜。与萧中天的过往被描述得天花乱坠,不过,在萧中天的妻子那记者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笔墨就着重到了前偶像明星肖远腾身上,两人几年前的旧事不知道被谁曝露到细枝末节,甚至连住过的出租房也见报。当所有的娱乐媒体高涨得执拗曾经的明星史,新闻报告扔下了一颗重型炸弹----整容失败,前娱乐明星陨落。没有铺垫性的图片,也没有长篇的概述,只是简单得表明一个事实。搅得池塘里砸下重铁般,打散水波,涟漪泛去。
千百种假设和故事的构思,戛然而止,人都死了,折腾的兴趣也就没了。零散得几篇譬如讣告的文章稀稀拉拉的窝在角落里,随着报纸消失在垃圾筒中。
“老大!”
“不可能,”阡陌知道于斓要说什么,“没有直接性的联系。”既然没有披露,应该是不合大众能看或者被当事方掩盖。
“我是觉得奇怪,”于斓说,“你没翻过萧中天的日记。你记得吗?易子楠曾经说过只要肖远腾一无所有,她可以去死。”
“那又怎样?”
“肖远腾骂过他父亲,只要萧中天去死,他都不屑要他的脸,因为他讨厌自己和萧中天长得像。”
“你相信这?”阡陌摇摇头。
“让我看一眼,是不是那样的,他放弃了脸。”于斓腻她身边,“行行好,我会被自己纠结死的。”
阡陌敲了一阵键盘,严肃得说:“你心理上得不到满足,必然要引起相关事情的连锁反应。我先说好,只许瞄一眼,不能拷下。”
其实阡陌选择不看日记的原因,也包括这一点,知道多了,定然想知道所有,可是现如今,又能怎样?于斓认定了要追求故事的完整性,也许这就是她和自己在心理领域不同的着重点。于斓没有经过系统心理学的研习,但她在很多地方,角度转换后,起到的效果很大。那时,机缘巧合,阡陌需要一个助手,她也乐意,两人就合作至今,有多年。
画面只停留三秒,阡陌立马切断。
不过够了,画面刻在了于斓的脑中。
她像幽灵般飘回座位,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你要不要紧?”阡陌想到照片,大是不舒服,看于斓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于斓木然得看看他,摇摇头。翻江倒海,就在嗓子口,好小的时候,走过泥泞路,一脚踏过,深深陷下,拔起,半粘的泥随着脚底的提起粘上粘下,混杂着绿色的泥水,或者细长棉软的烂叶。一走一个坑,直到慢慢连成一片。
“呕,”于斓微微张开嘴巴轻呕。
泥坑连成一片,似有蠕动。
“哇!”于斓拉过垃圾筒,狂吐,像是要把胃翻空,灌下杯中的冷水,继续吐,直到洗净,呕出清水,迷离得看着阡陌,“老大,我干净了吗?”
“何必呢?”阡陌知道她排空了情绪,会很快恢复正常。
然后一整个下午于斓安静得在那画圈,笔尖磨透了白纸,纸上的架构图,连起那一众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