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出租车后,岳悦才非常悲剧的发现,以前不带包不出门、包里没有钱不出门、不带电话和备用电池不出门的三不出习惯只剩最后半项了。
身无分文能去哪儿?
原本打算去个清幽的地方让自己想个明白的念头只好打消,吁了口气,蔫蔫的向出租车司机说出她店的地址。谁让此时只有那里可以救急的呢?
车钱自有店员出来付了,她却站在店门口,欲进未进。看着楼上“紫萝妇婴医院”的牌子三两分钟,改变了脚步的方向。
紫萝己和聂风感动得嫁鸡随鸡了。不过聂风一点儿都不霸道,对她纵容得没有天理,她一句害怕王室婚礼的隆重庄严,他就在婚礼筹备时留下书信带她去周游列国。从她传来的照片,知道她很幸福,岳悦的脸上就满溢了笑意。她为她高兴、为她祝福,也等待她带着聂风回来看看。
想了很多与紫萝在一起的事情,直到护士恭喜她时,她才莫名其妙的对验孕报告单瞪大了眼睛。
“早孕?”岳悦指着那两字问:“喂喂喂,美女护士小姐,你搞错了吧?我没做任何检查,又哪来的验孕单?工作细心一点儿,弄错了,会出人命的。”
小护士职业性的笑容掩盖了被质疑的不满,礼貌的说:“岳小姐,我们不会弄错的,这正是你的呀!”
“我的?你见鬼了吧?”岳悦的语气不太友善了,自己就上来看看,什么时候做检查了?看在她笑容可掬的份上,尽量还是说得委婉点儿:“人嘛,怎会不犯错,要知错就改。放心,我不会告你的状的。”
小护士仍坚持那报告是她的,还保证百分之百没错。岳悦重新抓过报告单看。没错,上面是写的姓岳,不过没写名。再看看时间,正是新鲜出炉的。气上来了,指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医生签名就问开了:“这是谁,带我去见他。我倒要问问,紫萝不在,你们就是见人来就给整成孕妇?”
这小护士也许心里把她骂得体无完肤,但表面上的态度好得没话说,温软细语的耐心劝解出谋:“岳小姐,您别生气。意外怀孕是很正常的。我们医院有无痛人流,可以立即终止怀孕,也不影响今后生育。我们医院对病例档案有严格的管理,医护人员都很有医德,没得到病人的同意,绝不会外泄任何信息。就像这报告单,不写全名也是可以的。”
还越说越离谱了?岳悦板起脸冷冷的问:“你这意思是说我怀孕怀得不明不白了?小姑娘,这是对一个没有怀孕的人说的话吗?”
她的声音很大,引得本是驻足观望的人都向这边移动了脚步。其中有一个几乎是用的小跑。不过她不是来凑热闹的,看样子应该是护士长。
只见她走到护士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闭嘴,堆起笑脸向岳悦做了个请的姿势,并说:“李夫人,一场误会,她是刚来的,什么都不知道。请随我到里面坐坐。”
岳悦也不想成为众人的关注焦点,随她拨开人群离去。
进到会客室的岳悦余怒未消,抖着报告单问护士长:“紫萝没在,你们就是这样胡来的?”
问完,又立即提醒对方不许称呼她为“李夫人”,非得要那样喊的话,等二十年以后。
她说得容易,给人家出了个难题。护士长只知道她是齐恒现任老总的老婆、是这家医院法人院长的姐妹、是楼下那家孕婴用品店的老板娘。三者相比,自觉只有第一个有关的称呼是最合适的,可人家明显讨厌这个称呼。
没个称呼吧,又显得失了礼数,而岳悦此时正不爽,再不能得罪。护士长微张了几次嘴,终于硬起头皮尊称她为“院长妹妹”。
这称谓不伦不类的,但感觉比之前好个好点儿,免强接受了,开始质问报告单的事。
不想,护士长的话与之前那小护士如出一辙,并详细的说了怎样取得的化验的样本。
在事实面前,岳悦惊出了一身冷汗,明白了神游太虚的可怕性。赶紧向护士长道歉。
接着,更大的疑问蹦了出来。拉住护士长的手,压低了声音问:“护士长,一直吃避孕药的人也能怀孕?”
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此时护士长却是回答得小心翼翼,她觉得眼前这女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在拿捏不准她问这种浅显问题的用意前,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这不好说,也许吃久了同一种药有了抗药性,也许药品失效了。”
她说的可能性是有,岳悦却认为那两种可能性都是不存在的。她换药没多久,不可能有抗药性;换的药品正是李泽扬替她从这家医院开出的。为此,她还感动万分。
摇了摇头,否定了护士长的说法,将她所用的药和用法、来源都说了。
护士长听完,又仔细的问询了几个其他问题,也觉得不应该存在意外。
难道真是化验出了问题?
抱着求证的目的,重新进行化验,结果HCG仍是阳性。岳悦傻眼了,在想着是不是要再做一次,甚至换家医院,再买上十来根验孕棒自己测测。
“这结果不会有错的。”护士长肯定的把报告单递给岳悦,疑惑的问:“院长妹妹,你没有怀孕的感觉吗?你的月事多久没有来了?”
悄悄的掐指头算了算,不觉有异的老实回答:“只是超出了书本上写的正常周期十来天。”
“十来天?”护士长没想到生过孩子的女人会不知道月经故名思义就每月必经的事,惊讶的问:“这么长时间没来你就没有作过他想?”
岳悦反一副认为她没见识的语气说:“不是每个女人每月必须经一次,我通常都是三个月两次。”
怎么偏偏就能遇到特殊的呢?护士长在心里大喊“my god”。其他的,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岳悦知道说什么,她此时更在意的是怎么怀孕的。可惜这问题,护士长给不了答案。
岳悦也知强人所难了,问了些药物对胎儿的影响,和如果不要这个胎儿需要做些什么的问题后,请求护士长不要把她有孕的事告诉任何人。
回到店里,把自己关进办公室独自沉思。
这个意外的怀孕,把她的心境突然改变了,她不知是回到了从前,还是跳跃到了将来,只知有太多的事需要重新考虑了。
首先是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要,药物会不会造成影响,孩子是不是健康,是男还是女,长大了会不会与斐儿手足相残?不要,自己忍不忍心、后不后悔,李大爷万一知道了,会不会宰了她?
过了接斐儿的时间、过了晚餐的时间、店员也打烊离开了,她仍没有决定,反而更加的混乱。
岳悦终于被肚子抗议得有了正常反应,揉着快饿扁了的肚子,埋怨着:“李大爷,你混蛋,也不打个电话问问我要不要吃饭。”
拿起电话,才想起,很早之前就处于没了卡的关机状态。哑然失笑的用手机拍了自己的脸。
揉肚子的手劲轻了,改揉为抚,方位也移得向下一些。
其实,那里什么都摸不到,此时的胎儿还只是细胞形式的存在。但作为母亲,天生的母性已然止不住的溢出,头脑里出现当年怀斐儿的样子,那时为了斐儿,使劲的吃、使劲的吐,却异常幸福的感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