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悦大吼一声“滚下来。”
他快速回一声“你滚上来。”
立即成功的吸引了方圆十米内的所有眼睛。
李泽扬完全无视,只顾说着他想说的话:“你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这表情不太像呢?刚才在里面是故意安慰那老医生的?善良的悦儿,也安慰安慰我吧,你都不知道,我跟在你身后可是落了一地的冷汗,被你吓的。我还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不想要呢!”
弯下腰,瞪着他一条一条的纠正错误:“李泽扬,你给我听好了,第一,不许叫我悦儿;第二,不许跟踪我;第三,不许偷我的车;第四,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突然,她邪恶的笑了,挑眉软语:“如果不幸我怀上了你的孩子,我保证,我不会不要,我会生下来,让他给别的男人叫老爸。”
他的脸色在她的话里变了数变,最后一句,让他彻底黑屏,杀人怒火带着“你敢!”的警告冲撞得她的耳膜快裂了。
岳悦也意识到话说得过份了,吐了吐舌头,在他的怒目下灰溜溜的坐进了车里,不时小心翼翼的瞟他一眼。
只见他保持同一个姿势许久,才慢慢熄灭了怒火,终于仰头靠在靠背上叹了口气,闭目从回忆中找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情绪化,为她一句话而怒、为她一句话而笑、为她一句话而忧、为她一句话而喜。
“喂,睡着了?”岳悦想继续等下去,等到他睁开眼开车离去,可肚子等不及啊!
因为开业,早上兴奋得没吃早饭,之后忙得没时间吃,到了医院,又是戏剧性的一幕,然后还跟他浪费体力吵架,能在肚子发出数次抗议声音后还没有晕倒,她认为已经是奇迹了。
见他没有反应,她又碰了碰他的手臂,试探着说:“如果你实在困了,麻烦换下位子。你也不想醒来时看到一具尸体吧?”
这样都没有反应,那肯定是故意的了。抓起他的手就是一口,然后面对他的怒瞪,装疯卖傻的说:“哦,原来是你的手啊,不好意思,我饿得出现了幻觉,以为是猪蹄呢!”
自己那双近乎完美的手在她眼里竟然与猪蹄同属一类?李泽扬抬起手到眼前看了看,除了无奈的叹口气,就是再无奈的叹口气。
每次看到他这类表情,岳悦心情都会大好,主动邀他共进午餐。“李大爷,谢谢你为我的小店出钱出力出人出关系,我岳悦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今天趁开业的喜气,我决定报答你的大恩。”
李泽扬立即接口说出他希望的报答方式:“以身相许吧!”
岳悦摇了摇头,认真的说:“对救命恩人才能以身相许,何况那店是紫萝的名字,要许,也是她许。”
“敬谢不敏。”他可不认为那个女人可爱,他只记得第一次看到紫萝时是在********,他已经将她定义为风尘女子,要不是因为岳悦,他在那种场合之外,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一句。也正因如此,他没让秦壬说出调查到的她的情况,他认为她不配让他知道她的事。而岳悦认为他早已将所有调查过,得到的是真实还是假相,自己也无谓去更正。所以,如果可以,他都不想看到紫萝。
但岳悦似乎就是老天派来跟他唱反调的,她已经一个电话打给紫萝,让她带着斐儿在店附近的自助餐厅把位占上,她会带着李泽扬一会儿就到。
“你说报答我的大恩就是请我吃廉价的快餐?”李泽扬眉头一下子就皱得沟壑横生,他实在是难以想像自己出现在那些高不成低不就还故作高雅的小小白领最爱光顾的三流自助餐厅的样子。
“什么廉价的快餐?”岳悦不满的更正:“那是自助餐,99元一个人呐。何况还有我和紫萝两大美女让你看,古人怎么说来着?嗯,秀色可餐,我其实可以不用花钱就请你吃一顿。”
“那好,你也不用请我吃一顿了,我只餐你,那半顿给你省下。”
这人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些事啊,多么正经的成语竟然也能给曲解了,岳悦决定耐起性子给他上上语言课。“这秀色可餐呢,并不是说吃……”
他不耐烦的打断了:“岳悦,你跟我一起时间也不短了,我自认……”
她也打断他的话,抗议他的“一起”是用词不当。
“用词不当也比你选地方不当好。坐稳了。”预警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猛一脚油门轰下,硬是把个可怜的甲壳虫从静止状态直接提速到一百五。
看着那指针差点儿弹出轨道,岳悦心疼的数落起有钱人的飞扬跋扈、暴殄天物、奢靡浪费等等等等。李泽扬只当在听让心情愉快的音乐,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车终于停在了一家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得不似凡间的餐厅大门口。
不待她开口,已有两名侍者将车门打开,非常礼貌的弯腰伺候他俩下车,随后,另有一位侍者拿出纯白布套罩在驾驶位上,再给自己从上到下穿上同样纯白的连体服,坐进罩好布套的坐位后,连着鞋子再包进去,这才把车开走。
进到大厅,一道厚实的地毯专为他俩铺在了脚下,随着他俩的脚步移动,地毯在前延伸,始终保持三米的距离。而后面,同样是三米的距离在将他俩走过的地毯卷起来。
开这餐厅的人肯定有病,他不知道这种方式很变态吗?
岳悦有心向前跑几步,再折回向后跑几步,或是向侧边跳出地毯的范围,看看会不会让放地毯、卷地毯的人惊慌失措。
无奈身旁的人早悉知她的恶毒用心,看似无力,却是把她箍得不能迈出大于他的步子。
想争执几句,又慑于无数双礼貌的眼睛,只得憋出优雅、憋出笑容。
只是走个路就这样特别,一会儿的吃饭,还不得比皇帝用膳更多些讲究,那样吃下去肯定直接胆结石肾结石胃结石心结石。也许,这还是好的,她更担心端上来的菜会特别得不是人吃的。
终于忍不住趁分别入坐时在李泽扬耳边轻问:“这里不会是吃人肉吧?”
“如果你想,可以的。”
就知道问他也是白问。既来之则安之吧!岳悦噘了噘嘴,坐到与他相对的桌子的另一面。
原来,被自己嘲笑的同桌而坐说话也需扩音器的场景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
岳悦告诫自己,以后对任何自认不合逻辑的事情也不能加以嘲笑,这轮转的风水,会很快把自己转进去。
直径半米的托盘带着半圆的盖黄澄澄的放到她面前,闪亮的金属面映出个变形了的岳悦。岳悦觉得能来这里吃饭的人就应该是这个变形的丑陋形象。
好饿呀!望着眼前的大盘,明知里面有可以填肚子的食物,却迟迟没人打开,侍者垂手站于一旁,李泽扬也没有任何动作,她也不知自己是动还是不动,忍着前腹与后背贴在一起的痛苦,暗暗的咽着如自来水的唾液。
又过了一会儿,侍者将其揭开,里面盛菜的碟子相当精美,三个碟子一个比一个小一圈叠放着,顶层的小碟里才有艺术品一样的可能是食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