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次日便起了个大早,只身来到江智恩练功的后山平地上,静待着江智恩的到来。
果然,没出十几分钟,江智恩的身影便出现了,陈泽恩心想:这孩子小时候倒是见过我,现在还能记得吗?
边思忖着边用眼角余光窥视着江智恩的动态,江智恩见自己的空地被一位老者占据了,便走上前来,礼貌地劝说道:“大伯,打扰一下,这片空地是我和我爸爸修整出来的,您看您是不是应该另选他处?”
陈泽恩这时心想:哦,这孩子看来不记得我,也是,那时他还太小。便转过身来说道:“这平地是你开出来的?”
“是,是我和我爸爸。”江智恩答道。
“你有什么证据?”陈泽恩故意挑衅地问道。
“嗯?”江智恩微愣。
闻听眼前这老者此言,感觉有些不通情理,但念及是自己的长辈,便谦恭地说道:“大伯,虽然我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您可以想想,这么大个山上,我怎么不去其它地方,偏要和您抢这个平地呢?还请您大人大量,移驾他处,不然两个人在这里实在有些拥挤。”
陈泽恩有意挑衅江智恩,见目前为止,江智恩还算是彬彬有礼,心下略感欣慰,加之之前从韩亚林那里得知,前不久,江智恩曾与学校同学打架,并把人打进了医院,心里还曾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好勇斗狠之人?
今日一见,却还算谦恭,不禁有些释然,但随即又想起江智恩贸然到警察局报案之事,心想:这不是高明之举,孩子年纪尚轻,如此意气用事,如果当下不给他点破,日后必将留有祸患,到时再招致祸端,可就贻害无穷了。
于是心生一计,故作不退让之势,开口说道:“你若嫌拥挤大可上别的地方锻炼,年纪轻轻多走两步也不会感到疲累,我已经年过半百,能爬到这里已经不易,我是不会走的。”
江智恩见这老者实在不通情理,但自己又不想就此退让,于是便不再搭话,自顾地在平地另一头兀自伸展开来。
陈泽恩见江智恩不再搭话,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他有意避开我,我就没有插足的机会了。
心里如此想着,便时不时地窥看着江智恩的操练,见这孩子压腿下腰皆还可以,伸肩探背也带着架势,不禁喜上心头,暗暗赞道:“昊泽这小子把儿子调教得不错呀!这架势哪有毛病可挑?
于是陈泽恩故意冷言讥讽,说道:“唉!都什么年代了,还练这种花拳绣腿,有什么用啊!”
江智恩正专注自己所练,忽听那老者在一旁对自己所练的拳术有意讥讽,心下有气,但念及其年长,也就不和他计较,手上稍停,忍了一时的怒气,又接着操练。
陈泽恩见江智恩不予理会,又冷言道:“都不知道练武术干什么用,练着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跑个步游个泳什么的呢?花那时间干嘛?”
江智恩这时停下架势,转过身来对身旁老者说道:“大伯,我练武术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打架斗殴,您既然想留在这块儿空地上锻炼,我也没有蛮横阻拦,但是也希望您不要打扰别人锻炼,我选择什么运动那是我的爱好,您若看不上可以不看,或是另选他处,咱俩就你练你的,我练我的,互不干涉。”
陈泽恩见江智恩反驳了自己几句,心中暗笑:上钩了。
于是也停下了架势,转头说道:“那你知道练武术是干什么用的吗?看你练的有些架势,不像是初学者,不过,照你这么练下去也就这样了,提高不了多少。”
江智恩听那老者事事针对自己,心下不悦,倔强地反驳道:“功夫哪有白练的?我爸爸对我说过,‘苦练千日功,方有千斤力’,我练的功夫有没有用我自己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
江智恩心下想着:前几****还以一敌四呢!人都被我打到医院去了,你又怎么会知道?
陈泽恩这时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练武不是为了打架斗殴吗?你不打架怎么知道你练的功夫有没有用?不会是打着‘强身健体’的幌子,行‘寻衅滋事’之实吧?”
江智恩这时被那老者气得脸色铁青,一双浓眉上挑,走上两步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要在这儿锻炼我也让着你了,也没强行赶你走,你为什么事事都针对我?”
陈泽恩这时见江智恩有些气恼,便继续挑衅地说道:“只是对你练的功夫有没有用有些质疑?你若不服,咱俩可以较量较量,别看我年纪大,从你刚才练的把式上看,对付你绰绰有余。”
江智恩这下明白了,这老者就是存心挑衅!不是自己想避开就能化解的。
于是索性说道:“比就比,但是我念你年长,不拳脚相加于你,只躲不攻,但是三分钟之内如果你不能将我摔倒,那就请您老从明天起,另寻他处锻炼,也别再对我所习练的拳术指手划脚。”
陈泽恩一听,心下甚喜:这孩子居然能心生不忍,有恻隐之心,是个仁德的孩子,真不错!
于是应声道:“好!一言为定!但是你若输了,以后你就得听我的,我让你练什么你就得练什么。”
江智恩心下思忖着:反正坚持三分钟,让他不抓到我就行,我会输?不可能。便应声道:“好,就这么办!”
于是江智恩按下手上带着的电子表,设定好了时间,和那老者相对而立,中间仅一步之隔,只听江智恩开口道:“准备好了?开始。”话音刚落,便急向后退撤步。
只见那老者快步上前,上动不停,双手于胸前连出数掌。
霎那间,江智恩只觉得眼前四周皆是那老者的双手,唯有后退才是出路,于是起脚继续后退。
但却不曾想到,那老者的一只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置于自己脚后,江智恩向后一撤便被绊着,接着趔趄几步,差点儿摔倒。
那老者见其未倒,便上来推搡,江智恩向旁边一闪,躲了过去,但那老者身形奇快,只见其回身上步,反手一抓,便抓住了江智恩的一只臂膀。
江智恩心头一惊,连忙出手按住其手,向下方卸去,欲解脱臂膀,那老者见一只手马上就要被化去,另一只手紧接着去抓江智恩的手臂。
江智恩刚把那老者一只手力道卸去,见另一只手又上来想抓自己的手臂,忙将手臂向旁闪避,躲了过去。
那老者见抓了个空,又抢上两步,伸出左手,弯腰躬身反手抓捏在江智恩的左侧肋骨上,动作之快,如行云流水一般。
江智恩只顾躲闪手臂,却不料自己肋下被抓,只感到一阵酥麻巨痛,好似被铁爪钢钩抓住一般,动弹不得,不禁失声尖叫“啊!”
那老者并未收手,而是左手松开其肋骨,沿其身体上行,反擒江智恩的左臂,随即弯腰上步,迂回到江智恩的身后,左手架着江智恩的左臂,右手勒住其脖颈,双膝微屈,便将江智恩摔倒在地,这一系列的动作如雄鹰捉兔,凌厉迅猛;又如高山流水,自然流畅。
只见陈泽恩放开江智恩,转身说道:“如果刚才我不将你摔倒,而是锁喉,捏碎你的喉咙,你的小命就已经‘交待’了,怎么样?三分钟没到吧?”
江智恩这时站起身来,边掸着身上的泥土边有些懊恼地说道:“我愿赌服输,这个地方归你了。”
陈泽恩则说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江智恩反驳道:“怎么不算数了?这个地方我不是不跟你抢了吗?”
陈泽恩说道:“咱俩当初说好的,你若输了,以后就得听我的,我让你练什么你就得练什么,谁跟你赌这个地方了?”
江智恩一听,想想也对,当初是这么说的,于是说道:“那你想让我练什么?”
陈泽恩这时缓缓地说道:“今天太累了,刚才和你比划那几下真是够受的,明天你还这个时间上来,不许失约,不然这个地方我就不还给你了。哎哟!人老了,胳膊腿就是经不住使唤。”一边说着一边独自下山去了。
江智恩怔在原地,多少有些郁闷,心想:这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跟他非亲非故的,他干嘛对我这样?
直到回到家中,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只带上佛珠,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江昊泽和方雪玲见江智恩回来,便附身于佛珠之上,体会以佛珠暂为“肉身”的奇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