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高建斌心想:也是!光跟他生气有什么用?当下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这个难题。
于是开口应道:“也好,咱俩是该谈谈了。晚上见。”挂断电话后,高建斌一双大眼左右顾盼,眉头紧锁,像是在思忖着什么,良久,复又拿起电话,将周子诚叫了进来。
待周子诚进来后便邀其入座,一副语重心长地模样说道:“子诚啊,最近挺辛苦的吧?难为你了!自从昊泽去世之后,都是由你暂时代理他的工作,真是辛苦你了。”
周子诚忙寒暄道:“哪里局长,都是份内之事,您客气了。”
高建斌窥看着周子诚的神情,一副顺从的模样,便接着说道:“你这几天回去准备一下材料,过几天就正式接任江昊泽的位置吧,这个位子不能空太久。”
周子诚一听,心里喜出望外,满脸的横肉仿佛像绽放的花朵一样,洋溢着犹如就算冬天来了,在他这里也会变成春天一样的笑容,只见其立刻站起身来,深鞠一躬地感激道:“谢谢局长,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绝不让您失望!”
高建斌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嗯,好,有你这个态度就好,昊泽平时与你最好,他儿子江智恩刚才递交过来的材料和请求,你就接了吧!但是对外一定要秘密调查,再没有找到决定性证据之前切勿向外界透露半句,一旦走露风声,你可要做好辞职的准备。”
周子诚闻听此言,哪敢大意,信誓旦旦地应声道:“是,我一定照办。”
高建斌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出去之后通知下去,今天江智恩过来的事情谁也不许泄露半句,把今天在场的人员名单记录下来,还有,今天晚上和我出去一趟。”
周子诚不知道高建斌有何打算,但既然局长如此要求,他也就只有执行的份儿了。
于是应声道:“是,我记下了。”高建斌示意其“出去忙吧”,周子诚便转身出了局长办公室。
晚上七点,海山市公安局门前停下一辆黑色轿车,车窗皆用黑色贴膜贴制,加之暮色渐黑,已经看不清里面坐着何人。
高建斌和周子诚二人这时从公安局正门走了出来,周子诚忙殷勤地快走几步,来到车门处为高建斌打开后车门,待高建斌俯身坐好后,便轻轻地关上车门,自己也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黑色轿车驶离了海山市公安局,一路奔驰着来到了HappyClub,高建斌同周子诚一起进入这个流光溢彩的俱乐部。
随着一阵喧闹嘈杂的音乐声,二人来到了事先预定好的包厢,周子诚快步将门开好,礼让高建斌先行进入,自己紧随其后,轻掩上了房门。
只见偌大的包厢里面只有两人静坐以待,见高建斌进入便纷纷起身,一个身着一身白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招呼道:“高局长,好久不见了,快请坐。”随即示意旁边一个头戴鸭舌帽的随行之人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待那白衣男子见到周子诚时,面露惊讶地问道:“这位是……”
高建斌说道:“这位是接替江昊泽职位的周子诚,江昊泽的案子暂时由他负责,都是自己人,不必顾虑。”
随即对周子诚介绍道:“子诚啊,这位是致远集团的刘致远会长,认识一下。”
周子诚谦恭地伸出右手,轻握着刘致远的右手招呼道:“我叫周子诚。”
刘致远听闻高建斌如此一说,心下释然道:“哦,子诚兄弟,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
彼此寒暄过后,相邀入座,刘致远将“礼物”推到高建斌的面前说道:“上次的事还未答谢您呢,区区薄礼,望请笑纳。”
高建斌打开银色手提箱,只见里面紫底黄砖,煞是耀眼,再仔细看时,只见紫色的箱底分别放置着六块等同大小的金块儿!
高建斌取出一块儿在手,颇感几分份量,一旁的周子诚看得眼神都呆了,偌大个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那六个金块儿,本来黑色的眼珠儿如今已全映上了金黄的色彩。
高建斌一边掂量着金块儿,一边窥视着周子诚的神情,见其如此,便又取出两块儿递到其面前,说道:“子诚啊!拿着吧!这是刘会长的心意。”
周子诚此时心头一惊,心里百般思忖道:这…这…这能拿吗?拿了好吗?管它呢!我不拿局长好怀疑我了,以后哪还能用我!不拿白不拿!这位置可不能给了别人。
如此想着,伸出一双肥厚的大手接过那两个金块儿,满脸堆笑地应声道:“谢谢局长,谢谢刘会长。”
只见高建斌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合上那个银色手提箱,放于脚旁,开口说道:“刘会长,说说吧,你今天让我来的用意是什么?”
刘会长见高建斌收下了金块儿,便也放下心来说道:“高局长,其实这次是有求于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江刑警的死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是想和江刑警见个面,谈一谈,却不成想,那江刑警以前和我的手下有一段仇怨,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所以手下一时气愤,便自作主张,结果了江刑警,等我知道整个事件之后,已经什么都晚了。白天听你说,江刑警的儿子拿着证据过来找到了你,那证据都是什么?”
高建斌答道:“也没什么,就是江昊泽生前写的一本日记,还有一个录像带,再就是一份‘变天账,’孩子的意思是想证明他爸爸不是自杀的,是被人害死的,但是就这些证据来看,虽说构不上直接证据,但一旦流到外界,可就有些棘手了。”
周子诚这下听明白了:原来江昊泽是被刘会长害死的,局长也参与了其中,那自己这不是“上了贼船”吗?如今收了人家金块儿,又知道了这些事,现在若说离开……唉!简直骑虎难下呀!
高建斌这时回过头来对周子诚说道:“子诚啊,现在听明白了吧?这金块儿可‘烫手’啊!你能‘拿得住’吗?”
高建斌这一针见血式的逼问让周子诚感到由不得自己说拒绝,只唯诺地支吾道:“啊…这…这…能…我能‘拿得住’!”至于怎么应承下来的,连周子诚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应该应承下来。
听到周子诚如此答复,刘会长心里多少释然了些,而高建斌也回过身来,说道:“江昊泽的抚恤金和其它杂七杂八的费用,我已经托人帮孩子都办好了,在一定程度上对家人来说也是一种慰籍,想必孩子对咱们这块儿,就算碍于情面也不会怎么样。”
刘致远边听着边微微含笑点着头,只听高建斌继续淡然地说道:“虽然有这些记录,但是我让子诚坚持自杀一说不放口,料想那孩子也无可奈何,但是只一件事情让我比较忧心,就是江昊泽是中纪委卧底的事。”
周子诚的心里又是一激灵,眉间惊现惊异之色,心想:我的妈呀!怎么这么些事儿啊!这‘金子’……是够烫手的!
“那依你之见,可有什么对策?”刘致远试探地问道。
只见高建斌沉吟片刻,又接着对刘致远说道:“现在你最好不要做任何事,我看过江昊泽的日记,里面也有你我的记录,想必中纪委那边也应该有所耳闻,当下我们最好不要有什么动静,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
刘致远边听边点头赞成道:“嗯~对,高局长之言真是一语中的。”
随即对身旁那随行之人说道:“听见了没有?你最好安份点儿,什么也别做!等给你办个护照,你先上国外待一阵子吧!等我让你回来时你再回来。”
那随行人员阴沉沉地应声道:“是,会长。”
刘致远这时见高建斌已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心下释然地说道:“高局长,既然来了,我叫几个小姐进来陪陪你们,放松放松?”
高建斌推辞道:“不了,让子诚好好玩玩吧!我还得回去写份报告,你们随意吧!”说着便站起身来,与刘致远握手道别。
刘致远与随行人员将其送出门口,又派司机驱车将其送回家中,回到包厢内,便遣走了随行之人,叫了几个小姐予以周子诚,自己又稍作陪侍,便借口有事,离开了HappyClub。
只留下了周子诚独自欢娱,而周子诚在此刻却领略到了权力带给他的受人敬仰、酣饮迷花的魅力,一时陷入了酒池“肉”林的温柔乡里,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