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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智恩睹物思人 迷茫中重返校园

其实江昊泽有所不知,这串佛珠本是由凤眼菩提子所制。

凤眼菩提是印度的一种菩提树所结的果实果核,因其有两条深刻的纹理,形如眯眼,故美其名曰“凤眼菩提”。

法王仁波切(藏族地区的一些转世修行者的称谓,汉族人习称“活佛”)尤其喜爱此物,加之当年佛祖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使之本就稀少的菩提子更加珍贵。

在参禅悟道者看来,由凤眼菩提子做的佛珠是增加功德的上品,也是具有灵性之物,所以常常做随身携带之用。

至于其有何效用,也有相关资料曾经记载,如《密宗虹身成就略记》中描述,“……遗体柔软,躯体变轻,手指亦不僵硬,时而会发出奇香”“火化后……老人随身带去的凤眼菩提念珠经历大火而不坏,遗骨洁白如玉……”使之更添玄妙。

民间也有其能收魂纳魄的传言,至于如何使用,因年代久远,资料不全,实在无处查究。

就在江昊泽依附在佛珠上之后,没过多久,躺在床上的江智恩翻身起床,轻吐一口浊气,睁开惺忪的双眼,拖着疲倦的身体径自来到卫生间洗漱。

此时的房间里空空荡荡,既无人言,又无笑语,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时而进出,时而踱步,连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声音也显得尤为孤单冷清。

待江智恩洗漱完毕,回房穿戴整齐,瞥眼间看到了办公桌上的塑料袋。

江智恩回身来到书桌前坐下,静立片刻,拿起塑料袋,取出里面的各种物事,一一抚弄着,正所谓“睹物思人”,看着那一样样熟悉的物事,江智恩的心里如哑巴吃黄莲一般,那是说不出的一种苦,只有胸间阵阵上涌的酸楚,欲哭无泪!

复又打开抽屉,准备一一收纳,发现抽屉内放有一份用A4纸自制的《股海心得》,便好奇得取出来翻看,竟然是母亲打印装订之物,上面一一记录着这些年自己的炒股经验。

看着这些熟悉的物件,江智恩的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往事的一幕一幕,那些欢声,那些笑语,曾经仿佛触手可及,现下却又变得如此虚无飘渺。不禁悲苦之情直冲胸臆,呛得人不能自已。

江智恩的眼眶渐渐泛红,喃喃地说道:“原来这种感觉就叫‘睹物思人’呐!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边哽咽着边拿起那串佛珠戴在了削瘦的手腕上。

因为江智恩年纪尚轻,身体发育并未完全成熟,其父江昊泽佩戴的佛珠对他来说,多少有些不合尺寸,总往手中滑落,江智恩索性便将其拿在手中,径自出门去了,一路小跑着来到后山平地。

外面的天空依然晴朗,明媚的晨熙四周倾洒着,不凉不热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江智恩柔软的发丝,但却总也吹不走那稚气的小脸上丝丝阴郁之情,就像晴朗的天空被层层的阴霾所掩盖,一时难以尽数化开。

江智恩慢跑着来到山中平地,呆呆地眺望着远处的山脉,不发一言,亦不言一语,只痴痴地旋扭着腰际,带动着臂膀晃动着,这是通背拳中的“抡臂”,本就心情阴郁,无心操练,此时更是机械式的左晃右抡着。

渐渐地,江智恩只觉得两个手掌有种胀满之感,便渐渐停下了晃动,凝立原地痴痴地远望着。

回想这段日子以来突发的各种变故,加之对周遭人情世故种种的不理解,江智恩只觉得胸中抑郁之情似要满溢出来一样,憋得自己无比的难受,心中愤懑之情如那地底的熔岩一样,随时都将喷之欲出。

此时的他,只希望,哪怕身边有一个人能听听自己的心声也好!

江智恩禁不住拼命地朝着对面的山脉大声呼喊道:“爸爸!你扔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那满腔的愤懑惊得林中鸟儿纷纷振翅穿林而出,但是能回答他的,却只有那空旷的回响,那草木间的摩挲之声,以及头上东一处西一处杂乱聒噪的鸦雀声。

江智恩长舒一口气,继而又压腿下腰,舒肩活腕,当来到平地的一头时,江智恩喃喃自语道:“爸爸,你是在我身边的吧?怎么我感觉是呢?这是你教我的‘鹰爪翻子拳’,如果你真在我身边的话,现在我就打给你看。”

只见江智恩两手臂经体侧徐徐向两侧张开,继而身体迅速下沉,复又全身一抖迅速站起,好似雏鹰起飞前展翅抖身一般,随后身体再次下沉,转向一侧,抬起一脚,与身体呈九十度,慢慢站起,双臂平伸,恰似雏鹰起飞时舒展全身一样。

但见这时,江智恩收回伸直的腿脚盘于另一微屈的腿上,双臂于胸前合什,继而向身后方翻转,双手渐成爪状,弯腰拔背,徐徐下蹲,身体渐渐转向一侧,单脚着地,如雄鹰展翅一般。

江智恩缓缓踏出一脚,随后抬腿上步,双拳上下翻打,拳似流星,快如闪电,加之年纪尚轻,体格柔软轻灵,将这一路鹰爪翻子拳习练的恰如飞鹰在空中捕食一般,灵活多变又猝不及防。

俗话说“拳怕少壮”,江智恩现在的年龄正是习练武艺的最佳时期。

要说这“鹰爪翻子拳”,原是创自中国近代著名爱国拳师陈子正,以“翻子拳”上下翻打的技法为基础,吸收“岳氏散手”,效仿飞鹰捕食的形态,兼顾擒拿手法,以指力见胜。

“翻子拳”历史悠久,在中国明代就有所记载,讲究的是“双拳密如雨、脆快一挂鞭”,其技击性较强,是中华武术中非常实用的拳术之一,江智恩这一路“鹰爪翻子拳”使将开来,那真是沉着稳狠,疾弹冷脆,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待到江智恩收势之后,来到旁边一块儿青石上坐下歇息时,掏出口袋里的佛珠不禁喃喃地说道:“爸爸,我真不知道习练这个有什么用?人们谁还能和我按‘套路’打吗?你这一‘走’,我心中的诸多疑问又能问谁去?”

江智恩满腹的疑问,夹之抑郁的心情,使其本就阴郁的小脸更添不悦,稍坐歇息后便起身下山去了,今天连平时习练时的一半时间也没有达到,回到家中,早饭也没吃便拿起书包,出了家门径自往学校走去。

当来到学校,江智恩站在学校的近处,深吸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心想:这段日子以来,家中接连出事,课程我也落了不少,初三又是最要命的时期,这次回来,看来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了,得加把劲儿了!

江智恩一边想着一边往校内走去,此时虽是清晨,但学校内各个楼层均有个别教室亮着灯光。

江智恩的教室在三年三班,一踏入室内,有些正埋头看书的同学纷纷抬起头来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江智恩,不时地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江智恩本就无心招呼,佯装不知,径自往自己的坐位上走去。那是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江智恩解下书包,拿出文具书本,自顾地看了起来,说是看书,不如说是避开与众人的目光交汇。

江智恩两眼看着书本,但双耳却倾听着周遭同学的窃窃私语,也如自己所料,但凡是从门内进来的同学,没有不用惊异的目光看他的。

这时班主任也来到了江智恩的书桌前,江智恩起身行礼,班主任示意其不必作声,坐下就好。于江智恩一侧温言询问道:“没事儿吗?这么早就来学校?可以多休息几天的。”

江智恩看着眼前的这个高个儿女班主任,一身算不上好看的衣着朴实无华,齐肩的短发,略黑的皮肤,一副不加粉饰的仪容,却透露着满眼的关切和温柔,微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书卷气十足,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怜悯。

江智恩向来敬重这个女班主任,于是轻声回应道:“没事儿,我能自己调整心绪,让您费心了。”

女班主任看着眼前的江智恩,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孩子,区区三句简短的回话,似乎已经回答了她想要询问的所有问题,女班主任只觉得这孩子好像“长大了”似的。

于是轻声说道:“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落下的课程老师会帮你安排的,别担心。”

江智恩应声道:“嗯,谢谢老师。我记住了。”

女班主任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手里的工作,时不时地环顾着教室里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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