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依一边跳上跳下一边分神回答他:“没看见吗,我在收拾地铺。呼呼,搞定啦!”
还“呼呼”呢,安泽司瞥她一眼,关上房门躺到床上。由于任依以前是单独住在家里二楼的,所以也不怕任爸任妈忽然出现,就光明正大的打起了地铺。
任依“哼”了一声,熄灭灯躺在刚刚铺好的床上。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有蚊子飞来飞去的声音,还不止一只。任依又拉开灯坐了起来。
“关灯!”安泽司背对着她,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
“等一下,我去楼下拿蚊香过来,一会儿就关。”任依从地上爬起来,拉开门下楼。
楼下玄关处的灯还亮着,任爸任妈屋里的灯还没有关。任依走过去敲敲门,听见任妈问道:“依依吗?”
“是我,妈我进来啦。”任依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爸爸妈妈正人手一本书,坐在床上看得很仔细。走近一看,书封面上的人竟然是安泽司。
“诶?这不是安泽司,看他干嘛?”任依拿过书翻了翻,抬头问道。
任妈妈“啪”的把书敲在任依头上,恨铁不成钢的说:“上次见了安泽司的爸爸我就吓了一跳,想不到人家来头那么大,你这丫头肯定是踩了****运了。这书是前几天你爸买的,我拿来看了看,你知道人家是哪里毕业的吗?”
任依摇摇头。
“剑桥大学!看到没有,剑桥大学!”任妈妈指着书中的某一处对任依恨恨道,“前几天碰见老江,听说连辰熏那孩子现在都考到巴黎大学去了……”
“妈。”任依出声打断她:“还提他干吗,他都已经结婚了。”
“你不也结婚了。”任妈妈看她一眼,叹了口气问道:“你但半夜里不睡觉跑下来干什么?”
“哦,对了,我是来问问你们家里还有电蚊香没,楼上的蚊子多的睡不着。”
任妈妈碰碰身边的任爸:“你那边的抽屉里不是还有?”
任爸点头,伸手取来递给任依。她接过来,正准备起身离开,听见任爸开口:“你姑姑明天过来看你。”
“姑姑和小政还好吧?”
任妈妈眼一瞪:“好什么好,宁方那个疯子天天跑到你姑姑单位里闹,一天到晚没个安宁。”
任依忿忿:“找警察啊。”
“找警察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们没找过?这是家务事人家才不会管。宁方家里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俩虽然离婚了这么些年,你姑姑也只能忍着他。”
任依的姑姑任芸当年嫁给了财政局局长的儿子宁方,宁方虽然长得文质彬彬,可骨子里却是个暴力的人,喝过酒就会对任芸拳打脚踢。有了儿子宁政后他变得变本加厉,任芸每天受不了都会跑到这里来。任依上高中的时候每天都会在屋里安慰哭泣的弟弟,屋外往往是宁方越来越不堪入耳的咒骂。任爸爸动用关系把宁方关进去一段时间,可他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虽然同意离婚可还是日日纠缠。任芸当初为了离婚什么都没要只带了宁政出来,事到如今宁方竟然还要把宁政带走。
任依咬咬嘴唇:“爸,妈,我可以找安泽司解决一下的……”
任爸爸摇头:“不用了依依,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和阿司在这里好好玩几天吧。”
任依欲言又止,无奈之下上了楼。她悄悄关上屋子的门,蹑手蹑脚的躺下。
“你的速度还真快。”就在任依准备关掉灯的时候,忽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你没睡?”
“你开着灯,我睡不着。”
任依赶紧关灯,拉了拉被子躺下。她翻过身,问道:“安泽司,你是剑桥大学毕业的?”
“一开始不是。”安泽司的声音很低,在夜里听起来却很清晰。
“那是哪里的?”任依一下子来了精神,问道。
“清华。”
任依晃了晃。这家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一样的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第二天任依起了个大早,她换了身休闲服走下楼,看见坐在沙发上正在玩手机的宁政。任依猛扑过去抱住他,揉揉他的头发问道:“小政有没有想我?”
宁政今年十二岁,长得很清秀。他“嘿嘿”的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她:“姐,给你。”
“这么好,谢谢。”任依捏捏他的脸蛋。
“怎么没见姐夫?”
“你姐夫正在楼上睡觉,等会儿就下来啦。”任依笑,正好看见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任芸,她高兴的摆摆手:“姑姑!”
任芸走过去拉住她:“走了半年,怎么就结婚了,也不跟大家说一声。”
任妈妈端着水果盘走过来:“这丫头一开始连我们都瞒着,要不是她公公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说不定还被蒙在鼓里呢。对了,阿司呢?”
“姐夫还在楼上睡觉,一会儿就下来。”宁政抢着回答。
“就你话多!”任依挠他痒痒。正笑着,门口忽然传来砸门声,任芸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任芸!你给我滚出来!今天咱们的事不谈完不算结!”伴随着沉重的砸门的声,宁方的声音听起来很阴冷。
任芸拍拍宁政吓得苍白的小脸:“乖,先和姐姐回屋。”
宁政小声说道:“我不要,他又要打妈妈了。”
任依走过去抱住他,问道:“爸爸呢?”
“你爸爸出去买菜,刚走没多久。”任妈妈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沉重的金属碰撞声。任依吓了一跳:“他想干什么?”
任芸走过去准备开门,被任妈妈一把拉住:“你去干什么?”
“嫂子,我……”任芸捂着脸哭道:“我没想到他会跑到这里来,我自己出去把事情解决了。”
“哐当!”一声,门锁猛地被外力打开,宁方踹开门,把手里的斧头扔到地上,冲过来冲任芸就是一巴掌:“妈的我叫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