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天地也狂啸了,我再次的陷入了我是谁的罗生门中。
这段时间见过熟悉的景象和事物,但是陌生感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我承认我是有过去的,而这个所谓的曾经我也是极力的去寻找,但目前找到什么了吗?
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已。
那些陌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是我的未来吗?
对啊,在不知不觉中我想找寻过去,但从未想过一个问题——我是否有未来?
过去是肯定有的,那未来是什么?
我心里的陌生感是不是代表着我的未来。
这也不对啊,这陌生感不是整件事情都这样,而是似曾相识的陌生感。而我现在要找寻的,不单单是我自己的‘前生’了,还有属于自己的‘来世’。
哎,还是要寻找啊。
看来自己真是彻底的有思想了。就在这胡思乱想的不大点时间里,眼前的一切又变了。
能记住的经历是好事情,我倒要看看自己的对于自己的缘是否真的能控制得住。
比起刚才的场景,这里的一切变化不大,就是发现我更矮了,旁边的一切更高了,更密了。从我身旁走过,或者直接穿过我的人并不多,我的缘会降临在他们谁的身上呢?
突然,一伙人慌慌张张的从一间名为‘吧网’的地方冲了出来,还拖着一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他们爬上了一个四条圆腿的东西上,几个瞬间就消失了在我的视线里了。
这也太快了吧。
追那飞奔的老和尚我已经是极限了,这让我如何是好啊,需要找寻他们吗?
发展到现在,有些东西在变,有些东西不变。比如说感觉这事吧,只要让自己随着感觉随意的飘,就应该能找到他们,找不到也只能算是没有缘分了。
在飘的过程中,我试图找寻着周边的似曾相识,不过真的没有,全是陌生感。
我心中竟然燃起了窃喜的情意。
对,只要有变化就好。
不一会儿,我找到了他们了,虽然我知道我的场景跨度比较大,但是就现在看向四周而言,我觉得这一定是处于极为偏僻的地方。
虽不及与世隔绝吧,但也似于渺无人烟。
这伙人在这种地方,应该做不出什么好事来。
我飘在这伙人中间,发现了方才被拖走的奄奄一息的人此刻也已坐了起来,但很颓废,没有精神。
而周边的人的表情都差不多,或似凶神恶煞,或似横眉怒目。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坐在地上的这位颓废的人。
这位颓废的人我仔细看也看不出年纪来,因为此刻他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了,如果不是喉结还清晰,男女都分不清楚。
哎,这是我犯过的孽缘吗?
毫无记忆啊。
“你说还是不说,最后问你一遍。”声音是人群中发出来的。
也好找,因为只有他没有恶狠狠地看着被打者。
他应该算是这群人中的‘霸者’吧。
恩,也许是。
不一会儿‘霸者’站起来了,慢慢的走向了被打者。
经历了几件大事情我才发现,总是在直视他们的时候才能感觉的出来这些个‘霸者’是与众不同的。
而这位‘霸者’的与众不同是最明显的。
他,只有一只眼睛。或者说是,仅剩一只眼睛。
可就是这仅剩的一只眼睛,却好像被赋予了无限的怨恨一样——对视者必死。
在这位独眼龙的巡视下,不光那被打者吓得低下了头,就连独眼的同伴们也纷纷的避开了这杀人样的眼神。
但,我不怕。
不死之身带给我的最大的好处便是敢于窥视这天地间一切。
虽然,这一切不包括我自己。
再看眼前,独眼龙对旁边的人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听者听完后,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次让被打者惶恐不安。
不一会的功夫,那听者拿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放在了独眼龙做的桌子旁。被打者抬头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瞬间像被雷打到一样,惊慌的哭道:“这,这东西,你从哪里弄到的,我不是丢下山崖了吗,你们搞到手,要干嘛,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快,你杀了我吧。”
众人无动于衷。
“我是会杀死你的,但不是现在,你知道你为何会死吗?”独眼龙露出了悲悯的表情。
被打者此刻却笑了,笑的阴阳怪气的。然后用独眼龙那独特的看人方式再次的看向了众人。
众人也被这眼神吓了一跳。
独眼龙却怒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虽出自农村,但父母从未让我耕耘过,供我读书,为的就是让我离开这四面环山的地界。曾子曾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但没有悔改之意却还这样看我,父母之仇不能不报,我已放弃这一生了。哼,本想再让你看看这世间的万物,你竟不珍惜,也罢,都无所谓了。”独眼龙难得的说了很长的一段话,看样子是想把自己的种种遭遇和不公都说出来。但那惆怅的心却被被打者的狂笑给彻底打乱了,迎接被打者的也只能是死亡。
“你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吗?”被打者没有抬头的说道。
“农民,而且是贫农。”独眼龙扶了扶眼罩,走向了被打者的对面,摸了摸被打者的头继续说道:“你好歹也是村干部,能不能像古人一样有点骨气,我为了你这个畜生去同归于尽都不怕,你做了那么多的恶事还怕死吗?”
说着便是一巴掌——惊天一响。
这一巴掌,非常的狠。
还没等着我从这巴掌回个神来,被打者便被独眼龙拖到了窗边,又被狠狠地打了几巴掌说道:”这条河叫岷江,我大老远的把你抓到这里来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贪污才害死我父母的,我父亲母亲不给你作伪证,你便亲手杀了他们俩,还把刚进门的我给打成了独眼龙,为了钱你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不是喜欢钱吗,这江里是张献忠沉船的地方,你这么喜欢钱就去做有钱鬼吧”
为钱杀人,我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恨心不灭。
这被打者,该死。
“我父母被你杀死后,你竟然当着我的面砍断他们的四肢,捅乱他们的身体,要不是有那汶川来的地震引发的山洪,身在雅安的山区我们一家三口,就都死在你这个恶魔手上了。你跑的倒是挺快啊,快到都没来得及杀死我,但你没想到吧,我竟然还活着。”
独眼龙的话彻底的让我愤怒了,愤怒的原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心中不断有让他去死,杀了他的情感,对,杀了他。
此刻,我的后方不知不觉的出现了两只只有我能看到的血手,而这双血手正在向前方那被打者的方向延伸。我惊恐的看着这一切,我想扭头看一看那双血手是从哪里来的,但不知为何,我竟然无法转身,甚至连回头都不可。
我的身后究竟是什么,我惊恐万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双血手逼近被打者。
无动于衷的结果是心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我不是这世间万物的缘吗?
是!
我为何想要杀人?
因为他该死。
他的行为是我的缘造成的吗?
不知道,这不正是我要寻找的吗?
谁在心里面和我说话,你是谁?回答我,刚才不是和我交流过吗,你到底是谁?
久久没人回复,我也不敢有任何行为,怕是改变这来之不易的变化。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该死就行了。
你给我回来,你到底是谁,给我说清楚了,在我心里作怪有什么本事,有本事让我看看你。
啊的一声惊醒了我,原来就在我的内心挣扎的时候,那双血手已经掐住了被打者的脖子,同一时间,独眼龙也用双手掐住了被打折的脖子。
我能看到,被打者的脖子上有四只手。
对,别的都不管,被打者该死。
空气凝聚了好一会,我也悲伤了好一会,因为——被打者被掐死了。
我也知道他该死,但是我怎么能让他去死呢?
我是什么,我是缘啊,缘不是让这世间变得更美好吗?
看着被打者的尸体,久久难以平静。
那双血手在我看来就是我的,从我有了杀死他的意愿的时候它才出来的。这些人也只能看到独眼龙杀人,看不到我吧。但即便这样,这人的死我还是要附上责任,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刚才心里的矛盾又是什么,那个跟我对话的是谁?
是引者吗?
如果是它的话,为何要引导我杀人?
不会的,引者应该不会跟我说话,要不然早就出现了,那么刚才跟我说话的到底是谁?
等等,不会是我自己吧。想杀人的心,是听了独眼龙的遭遇才有的,那一瞬间怎么可能有人能控制我。而且到现在为止,对于被打者被杀死,我照样是不后悔。
促成我杀人的,不是别的,就是我自己啊!
是的,就是我自己。
我飘出窗外,想了想我记忆下的种种,才发现又有好多支离破碎的记忆涌了出来。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长胡子一刀砍下了那位叫颜良的将军的脑袋后,长胡子并没有走,而是在乱军中痴痴的望着,望着一位抱着颜良将军脑袋的小兵。那小兵的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目光,嘴里不断地吼道:“颜将军不是已经答应你大哥请求了,你为何还偷袭我家将军,难道你真的投降曹军了吗?”
对啊,那时候的我,从刚刚钦佩长胡子武力的同时,听了那小兵的话,瞬间对长胡子有了鄙视的情意。
是我自己的情意,没有别人控制我。
难道说,良缘与孽缘是我的两面吗?
而我这个缘,是有对立面的吗?
我不自觉的转过身来,那双血手来的方向,让我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