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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见

“都是你们,连个人都看不住,现在出了这种事,让我怎么向上面交待。”李教仁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听到这些围观的那些胭粉们都纷纷退去,只有大娘从冰月裸露的胳臂里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留了下来。

“老爷,我早就说个丫头同她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如今看起来的确不错,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也做的出来。”大娘很不屑的盯了冰月一眼。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明天日子就要到了。”李教仁很无奈的说道。

“老爷,这有什么,只要咱们不声张,等明天把她往轿子里一塞,这事不就结了,至于以后的事,那就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大娘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说的也对。”李教仁的情绪平静了一些。

“好了,老爷,不要生气了,明天的事情还多着呢!”大娘媚笑着把李教仁拉出了屋子。

冰月心上像插着把刀。黑暗里有人握着刀柄,在心脏里深深浅浅地捅着。像要停止呼吸般地心痛。原来有一些隔绝在人与人之间的东西,可以轻易地就在彼此划开深深的沟壑,下过雨,再变成河,就再也没有办法渡过去。就算是血肉亲情,如今天却如同陌路一般。

明月高照,桌子上吉服整整齐齐叠放,深红耀目,飞凤翔鸾的图案跃然锦上,六屏宝冠垂下精致的流苏,和着烛光摇曳纷呈,屋子里水溻溻一道足印蜿蜒至床边,脚踏上一双绣履湿透,鲛纱朱幔分挂两边,明天就是冰月要远嫁的日子了,她干涸的眸中早已渗不出泪水,唯有一颗心茫然而疼痛,前方的路究竟怎样崎岖与坎坷?她不知道,既然是抱着赴死的决心前去,那又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呢,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

等待是如此让人焦熬,无眠的夜色就这样慢慢的消退了,天光大亮了起来,窗外有几只不知名小鸟儿在那里欢唱,想来它们一定是快乐的,不知人间忧愁,每天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窗口斜斜的冒进来一枝海棠花,几片粉色的花瓣飘零在雨萍的梳妆台上,透着几分凄凉。

冰月起身,顺手拈起了一片桃花,心情一如这残红,万般的悲凉一瞬间全都涌上了在心头。如果娘来活着的话,到了今天她会说些什么呢,娘会不会怪自己呢!

眉儿用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水给自己洗了脸,细细的帮自己梳起头发,头发中间高高的挽起,两缕碎发轻轻的垂在耳边,飘逸而又大方,鬓边簪了一朵芙蓉花,映得苍白的脸亦微微的红润起来,一枝凤尾坠金钗斜斜的插着,凤嘴里叼着的流金坠晃啊晃的,令人飘逸里又增加了几分贵气。女为悦己者容,自己这个样子又会有谁去怜惜呢,冰月的心猛的疼了一下,司马安不知他怎么样了,他会记得自己吗?

外面吉乐声如雷震耳,人声嘲杂,盖头缓缓落下后,内庭命妇掺扶着冰月缓缓走过回廊,曲桥下的一池春水,望进她眼中的全是一片深红,火红色泽暖不热心底冰冷,此时,世人是在为自己赞美自己的牺牲呢?还是在怜悯自己呢

府里早有人沿路洒下细碎的金色彩纸,红毯上鸾架缓缓移动,前往正堂。

“吉时到……”

无情冰冷的声音划破长空,命妇位开始掺着我往外走,隐约间听到了眉儿的低声的哭泣,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冰月停下了脚,转过身来命人把眉儿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虽然隔着红纱,但她依然能读懂眉儿的悲伤。好半天,冰月拉着眉儿的手说道:“眉儿,你真的不后悔要跟我走吗?”“眉儿不后悔!”听了眉儿的话,冰月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那可就要苦了你。”

眉儿听了连忙起身,跟在了冰月的身后一同走出府。

“请郡主移步,皇上会在长亭亲自送郡主上路。”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皇帝,听到这话引来冷月一阵冷笑,这对自己来说真不知道是殊荣还是嘲讽。

吉乐声再次奏起,命妇上前掺扶过我,缓缓出了正堂,登上轿子。

沿途,百姓夹道欢送,可是为何?冰月却听到了嘲讽的笑声,是错觉吗?还是冥冥中的警告。

放眼望去,春光明媚,冰冷建筑上都是红灯高挂,一片喜气洋洋。

“请郡主移步,皇上要前面已经等了一些时候了。”轿子突然间停住了,轿帘被轻轻掀开,两名命妇过来把扶着冰月走下了轿子。

“皇上万岁。”在两个人的指引下,冰月向皇上施了一个万福之礼。

“快快平身吧。”对于跪在面前的女子,司马安想不出有什么话将要对她说,正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使得她背井离乡远嫁他方,对于那些光冕堂皇的大道理,他真的是无法说出口。

听到这话,冰月轻轻的站起了身,心里却是猛的一惊,为什么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呢,她透过红纱向外望去,这一望让她差点跌倒在地,皇上,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竟然是皇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框而出。

见她身子站立不稳,司马安连忙上前扶住,“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好。”冰月挣扎着站稳,跌跌撞撞的向花轿走去。

一阵风吹过,将冰月头上的红纱吹落,冰月忙伸手抓住,这一切却被司马安看的清清楚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苦苦不见的佳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几步冲了过去,一把拉过了冰月。

“真的是你,这是为什么?”司马安急切的问道。

“是我,我真傻,我早就应该猜的到,你既然姓司马那一定是皇族,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皇上!”冰月冷冷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冰月的一席红装深深的刺痛了司马安的心,眼前的一切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够挽回呢。

“早说,早说又能怎么样,我娘就不会死吗,眉儿的脸就不会伤吗?还是我不会远嫁呢。”冰月冷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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