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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故人结伴

有驼铃声传来。穿透历史的尘埃,清晰,悠远。

莲安看着远处走过的驼队。

可惜,没有见着单峰驼了,不过全世界也不过这里还有十几头,想来不是那么幸运可以见到的。

不过,这已经很好。终究遇见了。

是心怀感恩的。

塔克拉玛干沙漠,位于南新疆塔里木盆地,维吾尔语意:“进去出不来的地方”,当地人通常称它为:“死亡之海。”

佑墨,我现在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边缘。脚下的沙子细腻柔软。它们钻进指间,甚是调皮。

莲安手里提着鞋子,让赤/裸的脚埋在那片沙土里。放眼望去,永无止境的沙丘,茫无边际的漫漫黄沙,到不了头。

是有乌亮亮的油漆公路的,不过莲安并没有打算坐车穿越而过。她只是沿着边缘走走。所以中途下了车。公路两旁都有栅栏或者干的显方块状的草,固定。防止被沙子掩盖。

佑墨,这一路的风景有点像人生。刚上车那会儿公路两旁都是迎风摇曳的柽柳。丛生的植株,简单的叶片,单调的花序,却给沙漠增加了几分生命的亮丽色彩。渐渐的植被减少。只有胡杨之类生命力顽强的植物还在沙地里,干涸的河床上顽强地生存着。慢慢的绿色逐渐看不见,遇到了干枯的胡杨。各种姿态都有,深深扎在沙地里。

莲安想,这有些像人生的吧。年轻时的朝气。中年时的鹤立。老年时的沉淀。

有车经过,停下,问她,要上车么?

她朝他们有好的笑笑。说道:“不了,谢谢。”她已经联系好了旅行社的车,在半晚时分过来接她。

当然,开车的人很热情,应该是一个出行团队。他们告诉她,尽管这里现代科技已经得到很好的运用,但是不熟悉的旅人一个人在沙漠边缘徘徊依旧是让人担心的。

莲安觉得这些人是很好的。他们会关心任何一个在路边遇到的人。不过还是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最后,车子开走了,走的时候,他们留下联系方式,表示若有需要可以照着上面说的联系他们。

太阳依旧拷人。这会儿日头正高。莲安拿出水壶,喝了两口水。然后背着背包继续前行。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看到了骆驼刺。毕竟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很高大,粗壮,让人惊叹在如此干涸恶劣的环境下它居然可以长得如此之好。当然,她有水,没有去划开它,吸吮它的津液。

莲安都是沿着油漆公路不远处在走,这样方便联系的车晚些时候来接她。心底又笑笑。佑墨,我是没有那份勇气一个人走进塔克拉干的中心的。

路过的车辆很少。目前为止,一共也就过去了三辆。也是,这毕竟不是新疆最好的旅游时节。

佑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北边缘标志点肖塘,就是戈壁荒滩与茫茫沙海最后的分界线了。再往里去就是塔克拉干大沙漠了,都说这是一个没有水,没有生命的世界。

可是,塔克拉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也许是因为那条长长的公路,也许因为沿公路两侧绵延伸展的绿色长廊。多少,增添了几多生气。

为了防风固沙,在沙漠公路沿线的流沙地带也大规模铺设着芦苇方格。

有一对上了些年纪的夫妇在路边向她招手。

莲安走过去。对他们微笑。

“姑娘,一个人?”女人开口。她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是温和的。

“恩。”莲安笑笑。放下背包。

男人把旁边的茶递给她:“这里条件不好,姑娘就喝这个吧。”

“谢谢。”莲安接过来,真诚的说道。

“姑娘,没有坐车么?”女人看着她说道。

莲安淡笑着摇摇头。

男人对她笑笑,进屋去忙碌了。

女人拉着她坐下来。说道:“姑娘,是要穿越这沙漠么?我和老头子看见你一个女孩子背着那么大的背包,在沙漠里行走,所以就招手让你过来了。”

“没有呢,只是沿着边缘走走。深处是不去的。”莲安说道。

“可是这塔克拉干东西长达1000公里,南北宽约400公里呢。”

莲安笑笑:“我只是随便走走,走多远算多远的。”

女人看着她笑了。她说道:“我和老头子守在这儿是为了负责抽水浇灌这附近几里的绿色植物的。你也看到了吧?每隔几里就有一个这样红瓦蓝墙的房子。那都是抽水房,住着像我们这样的夫妻。”

莲安看着那些绿色,在黄沙中分外耀眼。

“你们很了不起。”她说。

女人却是很淡然的笑了:“看似空旷的塔克拉干,可是我们在这里并不寂寞。”

莲安明白,他们爱的是这片土地。

莲安站起来,走到前面绿色植物处。指着一丛特别的绿色条状植物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呢?”

女人看着她指的地方笑了:“这是沙拐枣,又叫头发草,抗高温,抗严寒,抗干旱,防风固沙很好,而且开的花是很漂亮的。”女人语气有些骄傲。

莲安想,自己错过了开花时节呢。

告别了那一对夫妇,背起行囊继续前行。

远远的回头,还看见那对夫妇站在小红房子前对她挥手。

莲安笑笑。转身离开。

佑墨,塔克拉玛干无疑是一片荒漠。但走过塔里木沙漠公路,印象中的塔克拉玛干,却又不再是一片荒漠了。

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样子。莲安觉得有些疲累。就着沙地坐下。

看着眼前的那片黄沙。

佑墨,在这样空寂洪荒的天底下,我居然不觉得寂寞,不觉得害怕,是因为不远处那条绿色的线么。换个方向,截然不同的气象,也许,有它们陪着黄沙,黄沙从此多了几许温柔。

沙天相接的地方,有霓虹耀眼。

绿洲。楼房。树林。

这是海市蜃楼!

莲安看着那虚空的景象。

运气已经极好了,遇到这少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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