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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鸟的慈悲

佑墨温润的笑近在眼前。他说:“莲安,回家。”

佑墨,你说一个人到这个世界上来会不会只是为了和某个人见上一面?她轻笑,这是狂人的幻想。理想主义的浪漫。可是自己终究也是迷惘了。很多事情你以旁观者的姿态去观瞻时,自是清明一片,云蒸霞蔚,俯视人间莲花台。可是佑墨,如果那些事真切的发生在你自己身上呢。我们又会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依旧那么从容么?

“莲安。”他温柔的笑。

“莲安,这辈子我来照顾你可好?”他看着她,慎重而虔诚的问道。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温婉的笑。

“莲安,回家吧。”

莲安想起,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她写下这样的话:一直在等远行的风,带我去流彩缤纷的地方,享受流光溢彩。

佑墨,大概每一个行走在路途的人,行囊中都背负着自己的故事,但是这些故事只存在于与自我的对话中。无关其他。

“莲安,是个心怀感伤但甘心承担的女子。”他这样说。大大的手掌包容着她小小的倔强。

莲安想,现在都已经是八月了。快一年了。

想起那一季,繁花昌茂。却不过转瞬间的事儿,春花落尽,流光飘过,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可是自己呢,还在那里,自始自终不曾离开。

佛祖说:“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从去,故名如来。”

你拉着我的手,往右走,往右走,右边是几千年凝积下来的温柔……

“莲安。”佑墨温润的笑。

“佑墨,你怎么来了?”莲安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佑墨笑笑:“路过,记得莲安在这里,就来看看。”记得那天,遇到,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蹲在那里和一群流浪猫说话。女孩清汤挂面,素净的脸上一片平和。却穿着黑色的裙子。

莲安淡淡的笑。

佑墨走过去,也蹲下。有几只猫看见生人过来跑开了:“它们怕我呢。”佑墨笑道。

“它们不是怕你,它们怕的是陌生的气息。”莲安把手上的猫食放下说道。

“莲安常常到这里来么?”他说。

莲安转头望着他。调皮的笑了一下:“佑墨不也是常常来么。”

北京的六月已经出奇的热了,这是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段,可以听到蝉的叫声。热闹非凡。可是佑墨依旧觉得眼前那如弯弯圆月般的眸子仍是让自己的心动了一下,空气里的闷热因子一下子消散。

他笑笑。自己原来是不来的。看到她后才来的。所以好多猫都还不认得他呢。

“莲安,待会儿一起去喝点东西么?”他说。

莲安把手举过额头,仰头看了一下正当空的太阳:“好吧。”

街边有一个叫青鸟的店,莲安说道:“就这里吧。”

他们进去坐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莲安,还是要白水加新鲜柠檬么。”男子笑着说道。气质温和干净。

莲安也朝他笑笑。问对面的佑墨要什么。

佑墨看了看说道:“一杯铁观音。谢谢。”

男子笑着对他们颔首后走开。

“莲安和这里很熟?”佑墨问对面的女子。

“恩,常常来喝点东西,关键是喜欢这里给人的感觉,安静,真实。”

佑墨看了看店里,整个店大概只有三十平米左右,是不大的。可是布置得却很特别,古典中带些自然因素在里面。一共也只有八张桌子的。却是木质的,质朴又漂亮。

“这里只有老板一个人的。就是刚刚你看到的那个男子,叫昕宇的。”莲安说道。

这时候昕宇端着他们要的水和茶走过来,“慢用,莲安,有什么事招呼我。”他说。然后对着佑墨笑笑。

佑墨看着眼前别致的杯子,铁观音的清香溢出。他摇了摇,浅浅抿了一口:“味道很正宗。”他夸奖道。

莲安淡淡的笑:“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老板亲自经手的,他是个茶痴。可惜,我不会品茶,但是还是乐意到这里来坐坐的。”

“听口音,他不是这里的人?”

“恩,杭州的,那个茶出名的地方。”梨若看了下在里屋忙碌的昕宇。接着说道:“爱上了北京的女子,跟来的。有一天,发生了某些事,女子走了,他就在这里开了一个小店,等她回来。”

佑墨静静的听着,亦用心品着里的茶?青鸟,传说中得到它就能得到永恒的幸福。可是像青鸟这样美好的东西,并不是强行就可以找到留住的。待到你运气真是太好,或者它自愿时,会轻轻停在你的肩上,那时的微微重量感,是它的慈悲。佑墨想,当它要走的时候,只有微笑着目送它远走,诚心祝福它时,永恒的幸福才会出现吧,那种幸福永远不会走,它住在一个人的心里。这个叫昕宇的男人呢。店名叫青鸟,却又是等待守候之意了,等待它的伴回首。

“都是很好的。”他说。这茶,青鸟,或者这个故事里的坚持。脸上是一贯的温润。

从店里出来时,已经过去大半个下午了。很多人开始出来散步。

佑墨和莲安分别。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莲安看着眼前的草原。

又一次来到了。她想再看看有太阳的草原。记得那个眉角含俏的女子说过,有阳光的草原像希望。

她又想起佑墨了。

莲安躺下,让身体接触那片自然。

好多东西都没了,就象是遗失在风中的烟花,让人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已经消逝不见。可是,她不是一个喜欢说再见的女子。莲安闭上眼。想起读书年少时,舍友叫北归的,总是在那里念着一段话:“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们都曾立志,要做一个怎么样怎么样的人,我们都曾天真的以为,只要发奋、努力、好好做人,愿望就可以达到,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发觉,原来,等待着整治我们的,是命运模子,不管我们愿不愿意,便套将上来挤压,终于,我们忍着疼痛在夹缝中畸怪地存活下来,这时,同我们原来的样子,已有着很大的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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