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林高中的正门旁有十几家小餐馆，以前两大社团默契的平均划分，并没有为此产生过多的纠葛。
徐子龙看了眼小老大，确实是心动的表情，不过没有小飞的昭然若揭罢了，他解释道：“外面的保护费有一点，一般是用饭钱抵扣的，两大社团的人去吃饭都是八折优惠，再给几个领头的提供一点香烟，其它的就没什么了，都是小本生意。这东西，还是管潮那小子折腾出来的。”
无论是哪个行当，不仅要占据天时地利，还得有人帮衬着才能长久的风生水起。
在校园周边开私人食堂的，要是不把学生混子伺候好，那些学痞呼啦一群人堵在门口，恐吓也好，威逼也罢，吓走用餐的学生，这私人食堂还怎么开？要是得罪哪个阴冷狠命的，趁人不注意在饭菜里投点药，那恐怕不是关门就能大吉的了。
“对了谦哥，嫂子怎么不跟你一起啊？咱们都已经是兄弟了，还怕我贼心不死啊！”徐子龙打趣道。
“得了吧，我接手的是青龙会而不是潮流社，就是因为你的为人有目共睹。”面对新小弟的“挑衅”，陆谦淡定的往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草！还能友好相处不？”
“能啊，叫声哥来听。”
“哥。”
“真贱！”小飞和黄蕾异口同声。
一行四人在徐子龙的带领下，走进了一家挂着“学园餐厅”招牌的餐馆。
餐馆老板姓赵，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头不高，发福的身体上顶着个大光头，小眼睛小鼻子的，再加上一脸谄媚的表情把五官挤在了一起，看上去颇为滑稽。
免不了的一阵寒暄和介绍，赵老板把几人领进二楼的一个包房，留下了一包香烟才退出去张罗。
简单的几个小菜，一人两三个馒头或者包子，一碗稀饭，不多久除了黄蕾还在细嚼慢咽，陆谦三人就把早饭对付了过去，各自旁若无人的点燃一支“饭后神仙烟”。
黄蕾抬头扇了扇渐渐弥漫开的烟气，有点明白“大嫂”为什么不跟谦哥一起吃饭了，她皱着眉头抗议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刚吃完饭就抽烟，没见人家还吃着呢嘛，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姐们，你一个女孩子，这饭钱哥几个肯定不会让你掏腰包，你不知道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叽叽歪歪的，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小飞一脸舒爽地吐出烟气，可算是出了点儿憋一个早上的窝囊气。
“滚！滚！滚！”黄蕾撇了撇嘴，不屑道：“本小姐陪你们吃饭，那是给你们面子，这是你们的荣幸知道不！”
“哈？陪？那你是不是打算往‘三陪’上发展哪？”小飞一脸贱笑，大呼小叫道：“很光荣的职业曼，姐们有前途啊！”
在他们少年人的认知里，“三陪”就等于是靠出卖肉体讨生活，卫道士眼中肮脏不堪，其实再怎么下贱也是自力更生的“小姐”，所以小飞的话一出口，陆谦和徐子龙直接一口烟气哽在喉咙里，痛并快乐着的一边咳嗽一边大笑。
被黄蕾折磨了一个早上的陆谦，甚至落井下石的补了一刀：“丫头去做三陪生意一定不赖，怎么滴我也要拉几个哥们去捧场啊！”
黄蕾一脸狠色，但颇为明智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一个人再能说，也敌不过三张嘴。她啐了一声无赖，低头小心翼翼地对付手里的包子。
“谦哥，今天可以收保护费了。”徐子龙提醒道，把目光从吃饭就像钓鱼，更像是进行一场攻坚战的黄蕾身上移开，暗暗嘀咕要是他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饭，估摸着还没吃完就饿死了。
“你安排人去收了，完了先请弟兄们去下趟馆子，其它的等钱收上来了再说。”陆谦神色是放光的，说出的话却是不负责任的。
“以前保护费都是小宇收的，今天他请了一天伤假没露面，要不，让赵峰起头？他那么大的块头，看着就有震慑力。”徐子龙沉吟着道，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感，连社团仅有的资金来源都不过问，还真是随遇而安到无欲无求了。
“行，这些事你比我熟，你办事我也放心。对了，小宇的伤怎么样？还有受伤的兄弟怎么安排的？”陆谦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还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有人好，有人才更好，有能独当一面的人才，那最好不过，他做起甩手掌柜来也心安理得。
尼玛，这样也行？难怪小妖孽要上赶着推他两把。
徐子龙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小宇没什么事儿，估摸是觉着被你干翻有点落面子，这才躲在宿舍里不敢见人，怎么说你也是低了两届的学弟啊！中午我把他拖过来。那些受伤的弟兄也都安排好了，都熟门熟路的。”
陆谦点点头，中午该抽空去慰问一番受伤的弟兄了，他可不想被还不熟悉的弟兄们，说成是端架子没人情味之类的冷血老大。
“那个，小谦哥，保护费收起来了搁谁保管哪？”小飞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一脸希冀的问道。
妈的，收保护费的人前光鲜沾不上边，人后看着大把钞票自我陶醉一番也不错，即便那些个钱是公家的，连贪墨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黄蕾终于解决了手里的包子，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显然她对刚才三陪的问题还有怨气，阴声怪气道：“走了，多谢哥几个的‘款待’了哈！”
“丫头，你真要跟我们一起混着玩？那么好的成绩别荒废了。”黄蕾嘟着小嘴的哀怨神色不禁让陆谦莞尔，或许是心理上的转变，他对人对事一改往常拒人千里的冷淡，小丫头也是发现了他这一点，才敢烦了他一整个早自习。
黄蕾愣了愣，皱起了眉头。
她以前是标准的乖乖女，没来槐林之前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这可是一点水分都不带的。
虽然心里明白这种堕落的行为要不得，但青春期的叛逆，又让她对这种恣意妄为的生活欲罢不能，她咬了咬牙道：“玩玩吧，分寸我会自己把握的。”
“那你就是飞云会的财务大总管了！”陆谦没有丝毫犹豫，话语也掷地有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