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艾伯尔按照船长的吩咐,在海中撒网捕鱼,每次都是一下就捕到了满满一网鱼。他一而再、再而三,非常卖力地张网捕鱼,每次都能捕到不少鱼。
艾伯尔暗自说:“我好久没尝过鱼味了。”于是他挑了一尾丰满肥美的鱼,心想:“等船长回来,我就煎好一起品尝。”
他剖开鱼腹,发现鱼肚里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便拿出来,发现是个宝石戒指,于是戴在右手的小拇指上,这正是国王失落的统率三军的信物。
原来戒指掉进大海后就被鱼吞到肚子里,很巧合的是那条鱼游到海岛附近后,又被艾伯尔捕到了网中。艾伯尔拾到了无价之宝却毫不知情。
艾伯尔刚把戒指带在手指上,就有两个奴仆奉御厨之命来取鱼,他们一商走到艾伯尔的面前,问道:“喂!怎么没见船长呢?”
“不知道。”艾伯尔回答。
艾伯尔刚一抬手想挠一挠头发,那两个奴仆顿时惨叫一声,脑袋落到地上。
艾伯尔吓了一大跳,他自言自语道:“唉!太奇怪了,他们俩人的脑袋怎么会突然落地了呢?”
他又惊又怕又疑……
五、贪婪者的下场
船长将麻袋当着国王的面扔进大海中之后,匆匆忙忙赶到岛上,找到艾伯尔,却发现他身边摆着一大堆鱼和两具尸体。同时,他看见艾伯尔手上的宝石戒指闪闪发光,不禁大吃一惊,赶忙大声制止艾伯尔:“兄弟,你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可千万别动,你一动我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他看见艾伯尔点了点头,便走到艾伯尔面前,问道:“是谁杀死这两个奴仆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告诉我吧,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宝石戒指?”
“我刚捕了一些鱼,挑了一条大鱼,想烤了吃,却在剖鱼时从鱼肚子里拾到了这枚戒指。”
“是吗?我就说什么东西闪着亮光落到海里去了,那戒指一定是从国王手上落进海里去的,那时我正在抛麻袋,国王则在城墙上举手示意,这戒指肯定是在那个时候掉到海里的。刚巧这条大鱼把它吞掉,却在这儿落网,被你给捡到了。这是你的运气哪!你可知道这个戒指的用处吗?”
“不知道。”
“据我所知,这个戒指有统率三军的威力,因为它被施过法,具有无尚的权威。而且它还有致命的魔力,只需举手一指,被手指到的人的脑袋马上就会跟他的身体分家,因为戒指里闪出一股电光,光线射到任何人身上,都会立刻被杀死。”
“那么我要立即进城去见国王!”艾伯尔十分兴奋地说。
“好,我带你去,你也不用再担心害怕国王要你的命了,因为如果你想报复国王,想统率他的军队时,只需举手一指,你的愿望就可以马上实现了,任何人都要服从你。”
船长也知道艾伯尔不应该一辈子躲在岛上,而且应该被还以清白,于是让他乘上小船,高兴地划着小船送他进城。
回到城中,艾伯尔立即进宫求见。
国王愁容满面地坐在皇座之上。他因遗失宝石戒指,正在担心王权旁落而发愁,朝臣们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能小心谨慎地侍候在一旁。
艾伯尔径直走到国王面前,国王看见他,惊讶万分,问道:“我不是已下令将你抛入海中吗?怎么又活着回来了?”
“启禀陛下,我被装入混有石灰的大麻袋之后,船长并没有立即将我投入海中,而是带我到了一个小岛上,我向他打听陛下赐死我的原因,他说:‘你一定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才想要杀你,而且用这么残酷的刑罚。’我说:‘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而遭此厄运。’他说:‘国王对你有极大的恩惠,又那么信任你,肯定是有小人嫉妒,在国王面前造谣中伤,这才让国王对你产生误会。我相信我的判断力,你为人很好。为了让好人有好报,而不是含冤而死,我要搭救你,想办法送你回家。’于是他把跟人一般大的石头装在麻袋中,做了我的替身。可是当陛下在城墙上挥手示意之时,这个宝石戒指从陛下的手上脱落到海里了,恰巧一尾大鱼吞掉了它,我又在岛上捕到了那条鱼,想拿来烤着吃。谁知当我剖开鱼肚时,发现了这个宝石戒指,便取出来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不久,两名奴仆受御厨之命来取鱼,我不知道戒指的威力,刚举手想挠一挠头发,想不到两个差役竟因此倒地而死。之后,船长回来,发现我手上戴着宝石戒指,便给我讲明了原委。我因为陛下的宠幸才能享受到富裕的生活和受人尊重的感觉,因此,我今天带戒指来见你,喏!这是你的宝石戒指,我现在完璧归赵。假若我曾冒犯你,请陛下宣布我的罪状,然后再赐我死罪,我毫无怨言。”
艾伯尔说完,用双手托起宝石戒指,递给国王。国王听了这一席话,烦忧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他立刻收下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人也立即有了精神。他从皇座上站起来,走到艾伯尔的面前,紧紧拥抱艾伯尔,感激地说:“你真是一位正人君子!我冤枉了你,饶恕我吧。从这件事上,我完全可以看出你的人品,这个戒指如果落在别人手里,我和我的国家也就没有了。”
艾伯尔对国王说:“陛下,我只有一件事情想不通,请你把处死我的原因告诉我吧。”
“在你完全可以杀我时却没有杀我,我确信你是清白无辜的,可是事出有因,那只因为洗染匠对我说……”
于是,国王把阿布扎比的谗言和盘托出,告诉了艾伯尔。
“陛下!我并不认识什么异教徒的首领,也从没接触过异教徒,更没有谋害陛下的意思。那个洗染匠,他原是我的伙伴,在耶路撒冷城中我们彼此是邻居,因那里生意不景气,我们才相约着一起离乡背井,想开创一番事业。当初我们在临行之前,起誓并结拜为兄弟,我们发誓在旅行期间彼此关怀,同甘共苦……”
于是艾伯尔心平气和地把他跟阿布扎比的一段遭遇,从头到尾,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最后,他说道:“陛下,那个药方是阿布扎比向我建议配制的,我并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啊!陛下,你要知道,拔毛剂并不会伤人,在我们的国家里,每个澡堂都有拔毛剂,当初我并不知道拔毛剂是怎么配制的,后来是阿布扎比告诉了我制作方法。现在恳请陛下派人把曾经救助过我的门房、染房的仆人找来一一对质,事情就可以真相大白。”
于是,国王立即派人找来有关人员,仔细盘问,了解情况。门房和仆役对艾伯尔的遭遇表示同情,将事情的真实情况一一供出,他们证明艾伯尔所讲的情况属实。
国王明白了一切,知道是阿布扎比捣的鬼,于是吩咐说:“把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绑来见我!”
阿布扎比正躺在卧榻之上扬扬得意,国王的差役突然冲进屋去,三下五除二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披枷带锁地押到王宫,被带到皇殿之上,向国王请罪。他一抬头,看见艾伯尔坐在国王面前,旅店中的门房和他自己的仆役都站在他的身边。
门房指着艾伯尔对阿布扎比说:“艾伯尔不是你的结拜兄弟吗?你趁他重病之时,偷了他的钱逃跑,把他一个人扔在店中不管不顺,是我来照顾他的。”
接着,洗染店的仆役对阿布扎比说:“当初落难的艾伯尔来找你,不是你吩咐我们抓住他,把他痛打了一顿吗?”
阿布扎比无可抵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国王终于知道了这个小人的恶行,理应给他受到严厉的处罚,于是吩咐宫中侍卫:“把这个可恶的家伙先拉去游街示众,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罪行,再把他装在有石灰的麻袋中,投到海里,烧死他、淹死他。”
“恳求陛下,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他吧!”艾伯尔向国王求情,“他做的恶事,并没有造成什么恶果,我不想让我的兄弟死。”
“你可以继续把这种小人当兄弟看,可我却不能饶恕他的恶行。”国王说着大声喝道,“快把他带走,绝不能姑息奸人!”
宫中差役遵照命令,把阿布扎比带到市中游街,然后把他和石灰一起装在大麻袋中,扔到海里,让大海给他一个公正的处置。
艾伯尔为自己洗脱了罪行,并且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国王非常尊敬他,也十分感激他,对他说:“艾伯尔,你需要我怎么赏赐你?说吧!我会给你的。”
“陛下,我已经离家很久了,十分思念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请陛下允许我回家吧。”
国王挽留他,让他当大官,共谋国事,艾伯尔执意不肯,坚持要回家。
不得已,国王只好派船长驾驶大船并载满了珠宝和财物去送艾伯尔。
艾伯尔的船在茫茫大无边的大海中颠簸了数个昼夜,终于平安地到达故乡耶路撒冷城。仆从在卸船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海上漂浮着一个大麻袋,赶忙报告艾伯尔:“主人,海上有个大麻袋,向海岸靠拢,袋口被扎得紧紧的。我们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打捞上来看看吧。”
艾伯尔的随仆打捞起麻袋,打开一看,是阿布扎比的尸体。原来阿布扎比的尸体被风吹浪打之后,也漂到故乡来了。
艾伯尔看到阿布扎比的惨状,顿生恻隐之心,亲自替他料理后事,把他埋葬在家乡,并在墓前立了一块大石碑,刻了很多字,以供后人警戒,石碑上是这样写的:
言行可以显现人的本性,
举止是一个人的品行标志。
不要背信弃义,
可以保有一生名节。
好以流言伤人,
别人也会这样中伤你。
必须摒弃奸诈恶习,
即使谈笑也绝不要猥亵。
家犬应具有忠良的品性,
主人才会爱护、饲养。
被链条捆起的老虎,
证明它过于蠢笨。
泡沫、碎片浮上苍茫的海洋,
珠宝却深藏在海底。
麻雀岂能跟雄鹰分庭抗礼,
坏人最终会有恶报。
善良的人都会有好结局,
这本是自然天理。
黄莲中提不出甘甜滋味,
因为它的本质无法改变。
“现在,你明白了阿布扎比为什么落到那种境地了吧?希帕尔也是被贪婪附了身才会有如此下场。”富翁又对乐师安布鲁说,“你从这则故事中得到什么启示了吗?”
“我明白了。”乐师安布鲁若有所思地说。
“我相信你听了这个故事,一定会明白品行的重要。阿布扎比确实是一个愚蠢而卑鄙的家伙,最终也落得一个可悲又可叹的下场。谁的人生不会面临生活的困境?当你放纵自己的欲望而不顾情义时,会陷进去,就像阿布扎比一样。而且,当你的品行被贪欲吞噬后,你会不能自拔。”富翁说。
安布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富翁继续说:“不要让恶行围绕你。人生就像一棵树,不论大小,只要能吸收大地的滋养,树枝伸展在天空中,沐浴着阳光,享受着雨露,就会枝繁叶茂。即便是悄无声息,默默无闻,也一样会闪耀出生命的光彩。我们每个人的生命是短暂的,但仍可能使它变得更美丽。我们应该用平淡去诠释人生的意义,用真实去展现生命的力量。就像理发师艾伯尔一样。我们只有用平淡厚实的态度去面对人生,生命才会真实,希望之火才会燃起,痛苦才会渐趋远去。”
“任何贪欲与恶行带来的幸福,都会是空虚而不能长久的,只有善良仁厚才是最高的人生价值。世人所说的‘知足者常乐’,那才是真正的人生,非常充实,也会让人感到真实,因为幸与不幸之间,只隔了一层薄纸,而你的想法是最重要的一环,你认为那是幸福便是幸福,幸福与否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结语
在财富中倾注诚实,在财富的交往中建立彼此的信任,这是人在财富面前必备的品行。
本章故事中的阿布扎比,靠投机取巧取得一时之财,结果却搭上自己的性命;而艾伯尔诚实可靠,最终社会还是还以公道。
诚信是致富的源泉,在财富面前侥幸地把玩卑劣的手段,最终只会自食其果,落得人才两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