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我终于在第三天的上午来到了苏州市中心的一栋办公大楼。几天下来我已经变得疲惫,怀着忐忑不安又隐隐期待和兴奋的心情进入在一楼大厅中央写着‘盛辉国际集团’的深蓝色大字。正当我出神地看着这几个陌生而又意义非凡的大字时,身后一声恭敬的女声:
“谖谖小姐,你怎么回来了?”转身看去一个身材均匀,面容姣好,穿着一套黑色正装的女子出现在面前,猜想此人是前台或是秘书,“谖谖小姐?应该就是我从未谋面的双胞胎妹妹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冒充这个人:
“请问你们的董事长在这吗?”
“董事长在开会。”
“麻烦您转告他,那我在这里等他。”
她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把目光停留在我手上的檀木盒子,说:“谖谖小姐,你在出国前不是都会在董事长的休息室等他的吗?”
我紧张地抖了一下手:“那请你带我去吧。”
她又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但马上微笑:“小姐,这边请。”
从电梯看我们是在十二楼停下,眼前的办公室很有古风,都是木办公桌,古风黄皮沙发。“小姐,请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去通报董事长。”
我微笑示意同意,等门关上后,才发现手心全是汗。“不用紧张,你现在见的是你的亲生爸爸。”秦风许是看出我的紧张,“来过去坐一会吧,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你也累了,又马上赶来这里。先休息一下。”
我们并排坐在背对着门的长沙发,轻轻地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这几天这个盒子一直都没离开我的视线,白天抱在怀里,夜晚放在床头。
“风子哥,你说爸爸会认我吗?豪门的规矩多,,人会不会也很凶还有他会不会是很严肃的。”说得语无伦次。
秦风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说:“别担心,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别胡思乱想了,等下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把会议室里:
“乔特助,不是让你那一份文件吗?怎么去这么久?”坐在正中央的中年男子气质非凡,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面貌慈祥,他就是商业精英——叶辉。
“对不起,董事长。”乔特助是一个名牌大学的硕士生,全名乔雪,性格刚柔并具,面相稳重略带严肃,是新上任的董事长特别助理,进入盛辉集团已有五年。她在叶辉耳语后,叶辉眉头一皱,简练地说:“散会。”
“乔特助,走。”
从会议室到他的休息室有一小段距离,当他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和谖谖小姐一模一样。但谖谖小姐不是正在和老夫人在国外旅行吗。但她是承认是承认是谖谖小姐的。”乔雪奋力赶上叶辉的步伐。身后的其他人看到一向做事稳重有条不紊的董事长和身后的特助和秘方芹都是急忙神色慌张地穿行,惹来不少人的议论。
“你们留下。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在进去前,叶辉发令,然后颤抖着手推开办公大门,向前走了几步。
我和门口的五十多岁的看着我,露出惊讶的神色的人对视,谁也没有打破此刻静止的气氛,从他的已经写着岁月的齿轮的脸上,我想起了妈妈临走时紧握的照片不由地在心里喊了一声:“爸爸。”眼里却浸满泪水。
从他的眼神我读出了惊讶和激动,还有就是慈爱,他是静止的。
“请问您就是叶辉,盛辉集团的董事长吗?”秦风帮助我问出这一句。
叶辉点头,然后走近我:“你不是谖谖,谖谖的右耳根有一颗红色美人痣。”
我转身把左肩上的白纱裙退下一些,把那个小小的心形胎记露在他的面前。这是妈妈告诉我,叶谖的右耳有一颗红痣,而我的左肩有这个特殊的胎记,这是我们姐妹唯一的区别。
“心儿。不可能。我的心儿早在十几年前就夭折了。”声音是颤抖的标准的男低音,再次转身我看到了,一双泪眼。
“不,我没死。那场大火之后,我的妈妈宛竹带着我离开这里,去了翡翠岛。”
突然他激动地抓着我的肩膀:“你说的是宛竹,是在苏州的孤儿院的宛竹吗?”看到我点头后,他的脸色既有兴奋,又有激动,还有惊喜。“她现在在哪?”
我再也忍不住,肆意地让泪水泛滥:“等我一下。”然后把桌上的木盒子放在他的面前,低头抚摸木盒子:“她在这里。”“妈妈,我做到了,我把你带到了爸爸的身边了,你可以安心地走了。”
“伯父。”秦风扶住他,“快到这边坐下。”
我把盒子放在他面前的桌面,转身倒了一杯水,半跪在他的面前:“您别太激动,先喝点水。”
他颤抖着用手摸着我的脸:“你和谖谖长得一模一样,你真的是我的心儿吗?十五年前我不相信你会匆匆地离开我,那会我找不到你的尸体,我不相信,可是又没有你的音讯,所有人都没见到你。”
“来,起来。”他把我拉到他的身边坐下,擦干眼泪,吸了一口气。“告诉我说有的事情,关于你和你妈妈的一切。”
我把妈妈当天晚上告诉我的真相一五一十地清盘而出。在这之后,我知道了,他不找我妈妈的原因是从火场发现了一具和妈妈身形一样烧焦的女尸,那会经过DNA认定此人就是妈妈,至于我,大家认为是我太小了,已被无情的大火变成灰烬,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叶家大小姐夭折的新闻。
“宛竹。我对不起你。”他忽然跪在木盒子的面前,拿出里面贴有宛竹的字条的白色小瓷罐,紧紧地抱在怀里,全身颤抖着:“没想到,那一别居然真的是我们的永别,再相聚却是天人永别。对不起。”
我看着他无比激动的样子,很想尽情地喊一声爸爸,安慰他,可是基于内心的陌生,始终没喊出来,担心年近花甲的他身体支撑不住,也跪在他的面前,双手拽住他的胳膊说:“妈妈走得很安详,是握着这张照片笑着走的。她除了告诉我的身世,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她说‘遇见你,是幸福;与你相知相爱,是幸福;为你生儿育女,是幸福;默默地思念你,是幸福。即使最后无声地离开,她也是不怨不悔。”
“她还说了什么?”
“她让我回到你的身边,把她带回你的身边。让我代替她继续爱你,因为我是你们相爱的,幸福的,最美好的证明。”这一句话我花费了还一段时间才清楚的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心儿。我的可怜的宝贝。“他伸出右手紧紧拥我入怀,左脸一阵冰凉,是他的泪珠,“叫我一声爸爸。”
我轻轻地换了一声:“爸爸。”他再次用力抱紧我,那感觉似乎就是害怕一放手我就会消失。“宛竹,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把心儿带回到我的身边。”
“宛心,伯父。地板上凉,你们先起来吧。”秦风轻轻地把我们扶起来。
“他是?”我们这时才发现秦风。
“爸爸,他叫秦风,是我和妈妈在翡翠岛最好的邻居。他们家一直都很照顾我们。这一次是他护送我来这里的。”我赶紧介绍他。
“谢谢。”爸爸说了这一句,转身看着我:
“心儿,我们马上回家。还有你的奶奶和妹妹现在正在巴黎度假,我会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我点点头,爸爸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子,然后抱在怀里。
“爸爸,我来吧。”我伸出手说。“不,你妈妈生前不能堂堂正正地进入叶家的大门。这一次我要亲自把她接回去,还要告诉所有人宛竹才是我叶辉最爱的叶夫人,让她进入叶家的祖坟墓园里。”
听了之后,我也许是太激动,也许是因为三天来的昼夜不停的坐火车,飞机,汽车,还有几乎没进食的缘故,我居然昏倒了。
醒来后,已经是夜晚,此时我躺在一个苏州特有的园林式的豪宅房间。装潢奢华不夸张,传统不缺时尚。然后看到的一张紧张的温暖的的脸。
“心儿。”用手摸一下我的头,“还好退烧了。”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右手是打着吊针。“心儿,不要。”他拦住我的手,“你已经打过抗过敏的药了,你一直发高烧,还一直不退,家里的都是西医,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中医,所以我们只好这样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又生病了?”感到头很晕,全身无力:“风子哥呢?”
“他在客房休息。”我尽快地扫视周围:“这是你妹妹谖谖的房间。你的房间我想等你醒来自己挑,自己选你喜欢的设计。”
这是一间很大,风格是复古的家具与装潢,很有古风,从那棕红色的落地窗窗架,还有讲究的摆设,我就知道叶家其实是一个讲究颇有书香气息的世家。因为眼前的爸爸穿的是深棕色的唐装,看起来向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
“我饿了。”想了许久,觉得这一句最合适。
爸爸起来走到床边的不远的桌子,按了一下那个古风的座机电话:“马上准备好大小姐的晚餐。还有找人进来伺候大小姐洗漱。”
我听了以为是像电视剧那样的富家小姐由贴身丫鬟伺候沐浴更衣的情形,觉得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体,但还没来得及拒绝,门口已经有几个人排着整齐的队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