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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266 整肃黑帮8

图先见咸丰独自一人进了胡雪岩的内堂,本想跟进去,但是随即里面便传来有咸丰的严令,令他在外面不要轻举妄动。图先一想,也是确实,如今这皇上身边可是带着两个皇妃,胡雪岩这厮,竟又与小刀帮这些地痞流氓同流合污,若是两位皇妃受到什么损伤也是糟糕。他倒是不相信胡雪岩敢对咸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在他想来,胡雪岩最多也只敢拿两位皇妃,要协一下咸丰而已。

因此得到咸丰之令,图先便停住了脚步,恭恭敬敬地侍立在小念慈的面前。呆立在当场的胡永原与史掌柜的,他便视如无物般。

进了内堂,咸丰依旧背对着胡雪岩,静立着不动。胡雪岩恭敬而小心地将门关起,快步走到咸丰的身后,竟是一跪在地,磕头请罪道:“雪岩罪该万死,竟险些令皇上遭受不测,请皇上严惩雪岩。“

“哼!胡雪岩,胡大人。你好大的气魄啊!“这时没有外人在场了,咸丰心中的怒气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他大喝着道,“亏朕对你信赖有加,委以重任。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你就是这样报答天下的百姓的?“

咸丰每说一句话,胡雪岩便在地上磕上一个头,额头着地板直响,到后竟开始泪流满面。咸丰犹自觉得还不解气,狠狠地将桌上一个白瓷茶杯远远摔到地,转身指着胡雪岩的额头斥道:“胡雪岩,这苏州竟然黑帮横行,你身为朝廷命官,不但不以身作责,打击宵小,竟还与这些地痞流氓同流合污,为祸苏州。若是社稷因此受到什么影响,别说你死一万次,就算死上十万次,百万次,都抵消不了你的罪过。“

“皇上,雪岩自知罪孽深重,不求皇上宽恕,但是这苏州之事,实是另有隐情,还请皇上容雪岩启禀啊!“胡雪岩泣声道。自从看出那位与小刀帮有过节的富家少爷便是咸丰之后,胡雪岩心里就没有想过为自己辨护些什么。

他胡雪岩的今天是咸丰给他的,就算咸丰今天要收回去,甚至要将他的命一并拿走,他也绝没有半句怨言。在他心中只有对咸丰的愧愧疚,他觉自己辜负了咸丰的期望。但是苏州之所以走到今天,也确实别有隐情的。

大清开放沿海各大巷口之后,苏州以其自古以来的响誉与优势,依旧保持着其江南第一重镇的地位,并随着沿海外贸的日益频繁,繁华程度有增无减。但是由于咸丰所做的各项改革,由于时间太过仓促,有许多细节都无会顾及到。使得沿海各大巷口城市在日益繁华的同时,也深深埋下了祸乱的隐患。

咸丰七年,大清与英法俄三国大战,朝廷无心顾及地方,专心战事。沿海各地官府也同样都集中精神,防范洋人的来犯。大部分的沿海百姓都在官府的召令之下,主动迁往内陆去避战,这样便形成了一个真空时期。

这段真空时期,便给了各地帮派势力生根发芽的绝佳环境。这些人生来便是游手好闲之徒,而其中更是不乏曾经的反贼一流。太平天国运动失败,朝廷只究主犯,这究从贼。许多逃散的太平军士兵躲藏乡间,暗中结党横行。

由于咸丰一直将重点放在了对外战争之上,又加之这些人只是暗中活动,并未给当地带来多大的祸患,因此便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到得咸丰七年,朝廷各处大战,根本无力顾及地方,这些大小帮派便趁机跳出来,等到官府意识到麻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小刀帮便是曾经的小刀会余众逃散之后,组织而成的一支地方帮派。

由于朝廷新法刚行,露洞颇多。这些人起初便处处钻律法的露洞,或是诈骗钱财,欺行霸市场,或是结帮拉派,扰乱市井。这些种种,许多来此经商的商人早就怨言。只是官府多次出兵惩治,却往往一无所获。这些人耳目众,身份复杂,又极其狡猾。官府刚出动,那边所有的帮派都早已走得一个见了。

于此之下,胡雪岩与王友龄才迫不得已,想出以黑治黑的法子。只是这样一来,治安虽算是好了些,但也助长了帮派气焰。苏州城三大帮派并立苏州,实力相当。这样一来制衡之策也就快要失去效应了。近来三帮屡有磨擦,谁都不服谁,隐有三帮挑半,争出个龙头老大的意思了。

胡雪岩诚惶诚恐地将苏州帮派林立,再到胡家与江苏省府之间的计划说了出来。咸丰这才心稍安。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胡雪岩起身回话,他若有所思地在房中踱了几步。大清新兴工商业的根基本全无,新政律法上出现露洞是正常的,只是他却没有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严重。

他沉吟了半晌,淡然对胡雪岩道:“这件事,朕错怪你了。你刚才说,不但江苏有这种情况,好像东南沿海地区都有这样情况,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说!“

胡雪岩应声而起,感激地望着咸丰道:“皇上,雪岩承皇上厚恩起于微末,未有寸功立于社稷,却反惹皇上担忧,雪岩之罪也!“

咸丰苦笑,这次他是真的错怪胡雪岩了。本来在他想像之中,胡雪岩一家渐渐雄起于江苏,难免被世俗所感染,出现一些电视剧里的烂俗情节也不是什么意外了。但是没有想到,王友龄与胡雪岩竟然如此用心良苦。

而苏州出现如此纰漏其实完全有咸丰的一份责任。他急于发展,许多地方都疏忽了,又被前段时间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竟有些飘飘然了。胡雪岩却将所有罪责招到自己身上,半点没有见责朝廷的意思。

虽然他来自二十一世纪,不怕担受这种骂名,但是胡雪岩不同。大清刚刚进入改革阶段,许多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过来的。主次之分,胡雪岩还是没有真正能放下来。怎么可能将半点过错降到咸丰的头上去。

咸丰摇了摇手道:“这事是朕的错失,无雪岩无关。你不必如此!“

“皇上.“胡雪岩动容道,“这事情,雪岩毕竞有为胡家谋利失,若非雪岩担忧胡家利益太过受损,苏州可能不会是这个样子。“

“好了,这些都过去。你们也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此时最重要之事在于如何解决东南沿海帮派为患之事,你先跟朕讲讲吧!“咸丰拦住胡雪岩还要再说下去的架势,正色问道。

胡雪岩应是,将东南沿海的现态一一说了出来。原来自咸丰四年开始,太平军与小刀会等造反大军战败,各地都有这些起义军士兵逃亡而去的消息。但是这些人入军则为军,放乡则为民,官府根本无法察查。

东南沿海地区,当时受创最重,也是太平军与小刀会逃亡最多的地方。后来,南京攻陷,清军平定判乱,朝廷又专注于整复战乱地区的秩序,更加没有心力去一一搜索起义军逃亡者的踪迹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起义军逃士兵见朝廷风声过去,便渐渐汇聚起来。他们都是曾造反过的人,一回到家乡,害怕被乡人认出告上官府捉拿他们,或者有些人干脆根本就是无家可归之人。这样一些游走之间,有些人渐渐发现大清新政律法之间有许多空子可钻,便开始结帮拉派,成为苏州那般的景像。

现在除了苏州之外,上海,浙江,广州等这些东南沿海重镇都不同程度受到地方原派的影响,社会治安非常可虑。犹其以上海与广州为甚。上海曾经就有洋人的租界,虽然经咸丰一战而胜,收回来了。但是曾经在这里生根的大小帮派却仍在这里活动频繁。虽有上海军区弹压,但是地方官员无权动用军队,只得向内阁上报,再由内阁批准,才能出动军区大军。

这样一来一往,耗时颇多,等到军区出动大军,那些原派早就不见了人影。而广州更是众所周知的民间组织林立的地方。曾经在这里的各式各样的组织就多如牛毛。什么白莲教,红灯照什么的组织,纷纷以宗教的名义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广州的街头巷尾。

朝廷主张信仰自由,这些邪教组织顿时如见到春光一般,纷纷冒头,广招信徒,可是行的却是违法之举。乱收百姓所谓的“香油钱“,强行销售其“平安符“什么的,一旦有百姓不愿意,这些教派便出动信徒打砸百姓的东西,商家则至使其生意都做不成。新任的广东省省长,对此毫无办法。动用官兵镇压的话,人家里教派,镇压了,人家说你违犯律条,他还比你有理。不镇压的话,百姓生活****,报怨满天飞。

何况广州位临大清南端,是大清最早对外开放的外贸港口,其商贾往来不下苏州,任由这些教派肆妄为,大大影响了广州的外贸称定。东南沿海的官府官员个个都对此头疼不已。却又毫无办法。

听到这里,咸丰的心都开始变冷了。他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任由发展下去,非得出大事不可。他狠狠一拍桌子大声道:“简直岂有此礼。这些人.该杀!“

说着他,回复了一心情,沉吟了起来。虽然事情紧迫,但是如果自己只是一味地只知道出去军队平乱,到头来怕也要落得个跟东南沿海省份官府一样的下场,屡屡无功而返的结果。他得好好想个办法,将其一网打尽,不让这些原派再有生根发芽的机会。

“除了苏州采取了拉扰扶持帮派的方法,还有哪些地方采用了?“咸丰沉思着问道。眼中精精闪闪。眼前看来,王友龄采取的以黑治黑的方法确实有效,大可方便自己今后的平定工作。

看到咸丰的神情,胡雪岩知道咸丰要开始行动了。以往官府想要动用军队,非得上书请示朝廷不可,内阁再商议一下,几天时间就过去了。这还是有了电报这种高效通讯设备的情况之下才行,若放以前,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有结果。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好了,只要咸丰一句话,就什么都能尽快搞定。胡雪岩心中一喜,上前一步向咸丰道:“苏州成效显著,各地方官府都有效仿。上海就有扶持青帮洪帮的,浙江福建便是扶持了闵南帮,广州扶持了兄弟会。“

咸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突然转身向胡雪岩道:“你马上让王友龄悄悄发电给东南沿海各省,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将他们所掌握的各地帮派的资料,传来给朕看看。让住不要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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