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还是不杀？”
青寒看着面前冰晶里的女子，犹豫不决。虽然她之前想要杀青寒，可是现在青寒却下不了手。青寒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杀过人，即使是遇到的那些想要杀人抢劫的恶人，他也只是下重手而已，让他们再无出手之力。
“玉随意说不杀，最后受伤的可能会是我自己，可是目前我还没有受过伤。”青寒想，于是将周围全部解冻，同时迅速将女子体内的能量封住。
青寒将向地面倒去的女子接住，发现她全身在发抖，嘴唇发紫，根本站不稳，只能抱着她。将地面上散落的东西收好，青寒抱着女子施展轻功离开了这个地方。
……
山洞中。
青寒用法术将堆好的干树枝点燃，将女子放到火堆旁用青草铺成的垫子上，又将自己的能量输入女子体内。
之前女子被冻住的同时，寒冰一样的能量也被青寒控制着侵入女子体内，不这样的话青寒根本冻不住她。结果，解冻后女子仍像在冰一样，青寒不得不想办法将那些能量抽出来。
“冷，好冷……”昏迷中的女子发出轻微的呢喃，青寒看着嘴唇紫色慢慢褪去的女子，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又解封了女子体内的能量，想到这样应该快些。
突然，青寒感到体内的能量一滞。苦笑着看着地上正睁着眼睛盯着他的女子，青寒笑着笑着最后沉默，变得面无表情。
女子坐起来，闭上眼睛一段时间后，站起来，眼眸含笑地看着青寒。
青寒看出了女子眼中的戏谑，还是面无表情开口道：“你不杀我了？”
女子将额头前挡住眼睛的秀发轻轻拨到耳后，笑着说：“之前我逼着自己杀你，但最后没成功，现在更不可能了。”
青寒闻言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子。
女子随意地坐下，问：“说说你的来历吧。”
“四绝术院，琴院，青寒。”青寒面无表情地回答。
女子奇怪地看着青寒，最后语气不快地说：“你在琴院应该很有名，可是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你？”
“我从来不在琴院，只在绕烟山修炼。”青寒说。
“那我更应该听说过你了。”女子笑着看着青寒，只是眼神中带着丝丝寒气。
“信不信由你。”青寒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什么也不再说。
“之前你如果没有冻住我，你就死定了。”女子见青寒不说话了，突然道。
青寒依旧不搭理她，女子似乎觉得无趣，开始打量他。突然，女子从青寒腰间扯下玉佩，将玉佩在青寒眼前晃了晃，淡淡地笑着说：“这下我信了，不过你再没法求救了。”
“快去找点吃的过来，不然的话，后果自负。”女子威胁着说，“还有，别想逃，我抓得住你的。”
青寒闻言，站起来说：“把我的封印解开，我给你抓只兔子来，我不逃的。”
女子突然笑了，说：“没有修为你就抓不到兔子吗？这可有意思了。”
青寒见没得商量，便什么也不说，径直走出山洞。
……
洞外不远处的草丛中。
青寒发现了一只灰色的野兔，在草丛中一动也不动地趴了很长时间，甚至连呼吸都有意地调整得轻微了许多。终于，那只兔子向他所在的方向慢慢地移动过来，青寒心中计较着距离，在差不多的时候猛然扑出，将那只兔子按在身下。
“哈哈！”
青寒起身，一只手抓住野兔的两只耳朵，面无表情地看着正捧腹大笑的女子。
“青寒，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就像只野兽！”女子看着青寒，仍掩嘴笑个不停。
“本来就是学的野兽。”青寒满不在乎地说，并抓着野兔向山洞走去。
山洞内。
青寒正在将野兔剥皮，站在一旁什么也没做的女子却不知怎么地干呕起来。
“我不吃兔子了！快把它扔出去！快！”女子扶着石壁，急忙催促道。
青寒疑惑地看了女子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什么，将野兔扔了出去，又用土将地上的血掩盖住。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青寒忍不住说：“杀人，毁尸灭迹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
“忍住了。”女子舒了口气说。
青寒不信，说：“那现在怎么忍不住？”
女子苦笑了下，说：“我那是第一次。”
青寒不问这个问题了，女子的回答根本没道理可言，于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宁汀，沧澜宫。”女子回答。
“你为什么杀人？”青寒又问。
“不杀他，难道让我嫁给他？”宁汀不屑地笑了下。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我现在不想说。”宁汀突然低下头，轻声说。
青寒看不到宁汀的表情，但觉得肯定不好看，于是起身向洞外走去。
“你要干嘛？”
“摘点野果给你。”
……
青寒带着一兜野果回到洞内，原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宁汀抬起头来，笑了下，说：“你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青寒坐下来，把野果递给她，同时回答道：“没有。”
宁汀接下野过，闻了闻，才咬了一小口。青寒见了，笑着说：“放心吃，没怪味的，我去摘野果之前在附近的河里洗了手，花了很长时间才去掉手上的腥气，摘到的野果也都是被我洗了的。”
宁汀又咬了一小口，说：“还是有点儿味道，不过没事。”
青寒此刻才得已仔细打量宁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衬托了窈窕的身材，自由垂下的长发显得落落大方，最特别的是她的脸，此刻让青寒只觉得柔美，然而在被追杀时，青寒却觉得这张脸无比清冷。
“还是在绕烟山一个人的时候好，心情永远不会出现那么多波动。”青寒定定地想。
“青寒，你在想什么呢？”宁汀一脸好奇地看着青寒。
青寒一惊，回过神来，说：“哦，没想什么。”
“让我把你的封印解了。”宁汀看着青寒，嘴角含笑。不等青寒说什么，宁汀就走了过来，将手搭到青寒肩上，一会，青寒体内的封印就解除了。
看着青寒疑惑的表情，宁汀笑了下，回到原地坐下，说：“你人挺好的。”
“你接下来回沧澜宫吗？”青寒想了想，问宁汀。
“可回，也可不回。”宁汀眼眸含笑，模棱两可地答道。
青寒顿时沉默，也拿出一颗野果，咬了一口。
“我想要去一个地方，一个人。”青寒突然说。
宁汀闻言，低下头不再看青寒，一会儿过后，从身后拿出一件东西扔给青寒，说：“这把剑送你，它对我没用，不过你暂时别让人看见，不然会被追杀的。”
青寒将剑接住，发现是当初捡到的那把剑，连忙说：“我不能收。”
“它应该名为流霜凝雪，是冰宫的仙器，你难道不要？”宁汀笑着对青寒说。
“我有更好的。”青寒说着，指间流情出现在手上。
宁汀仔细地看了看青寒手中的琴，有些惊讶地说：“指间流情？这个的确适合你些。”
“你还是留着吧！沧澜宫弟子不可能用剑，倒是四绝术院弟子有时需要用下。”宁汀接着却笑着说。
……
柳村。
青寒站在这里，只觉得不该回来，原本属于柳村的珍贵回忆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失去了许多，再过多少年，柳村的回忆只怕都是这满眼荒凉与零星刻骨铭心的碎片了。
柳村所在的地方如今表面上看起来与周围没有任何区别，及膝深的野草，有的地方还长出了小树。唯一的区别这里有个较大的长满野草的土丘，当初青寒把在黑灰中能找到的残骸碎片全部埋进了这个土丘下面。
……
青寒渊。
青寒站在这深渊旁的山崖之上，竟没有恐惧，还在想：“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跳下去，摔死了的话一了百了，没死的话就在下面待着，再也不上来。”
只是青寒又想起了玉随意、玥心还有才分离不久的宁汀，心中的这个这个念头瞬间被推后。世间若论什么债最难还，当属人情。
“我只想安静。”青寒在心中低语，却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