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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手中鬼脸

伊冯与洛克驱车前往子豪的家。现在是大半夜,所以街外并没有人。他们也很顺利地进入了子豪的出租房内,没有被其他人看到。

当然了,他们也没有钥匙,所以也是从雅可布打破的窗户里爬进去的。

伊冯身手比较敏捷,先于洛克翻了进来。她进来的时候,子豪的尸体正躺在地板上,恭迎她的大驾。不过伊冯没有多少惊恐或是其他表情,她跨过子豪的身体到了另一边,蹲下来伸手想去扯子豪手上的手套。

“别动。”后爬上来的洛克阻止了她。伊冯便缩回手,站起身子。

“不不不,”洛克走到子豪身边,挥了挥手让伊冯再蹲下来,“我准备好了你再开始。”

伊冯又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抓住了子豪的手套。洛克后退了一小步,抽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准确的说,是一个硬纸盒,就是那种超市里常有的,装麦片或是速溶咖啡包的纸盒子。

由于是塞在衣服口袋里的,所以纸盒在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洛克用手坤了坤,把纸盒撑大了一点。

“好了。”等差不多了后,洛克便用一只手抓着盒子,将盒子的口对准了子豪。伊冯双手紧紧抓着子豪的手套,看着洛克,似乎是在等待他下达命令。

“拉!”洛克一声令下,伊冯将子豪的手套用力扯出。随着手套被摘下,子豪的双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这并不是代表着子豪回光返照又活过来了,他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一点,洛克和伊冯心里很清楚。

子豪原先早已惨白的双手开始变得红润,不过这红润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紧接着红润就变成了青紫,再紧接着手上的血管都开始根根分明。

啪!子豪的双手突然炸开,血肉四溅。每一只手掌里都窜出一张血红色的鬼脸,那脸还沾满了浑浊的血浆,张着血盆大口疯狂地叫着,那叫声尖锐刺耳,但索性响声不大,还不至于到让洛克无法承受的地步。

洛克忍着耳朵的强烈反抗,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一把抓住了正鬼哭狼嚎着的鬼脸。鬼脸被拔起来的一瞬间,叫声变得更加锐利,似乎都可以将他们的耳朵活生生给割了下来,底部更是不停扑打着洛克的手臂,妄图可以挣脱开洛克的擒拿。洛克把鬼脸塞进纸盒子里,又立刻去抓起另一只鬼脸。

终于,两只都被关进了纸盒子里。鬼脸进到了纸盒里后似乎就失去了活力,已听不见它们尖利的叫喊了。伊冯丢掉手上的手套,好奇地想过去看看,但刚把纸盒掀开一个小口子,那恐怖的叫声又立刻冲里面传了出来,伊冯吓得往后跳了几步。

“知道怕了吧。”洛克拿出一卷透明胶带,将纸盒严严实实地封好。伊冯看了看那纸盒,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体。

子豪和她进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双手已经化为了一对腐朽的烂骨。伊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雅可布带着“恶魔眼”回到了别墅,那时其他人都已经睡着了。他将“恶魔眼”摆回了它原先摆放着的位置,也准备上楼去睡觉。虽然没有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至少,“恶魔眼”算是又拿回来了。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一辆辆校车又开始忙活于城市各个地方,将一个个学生接回他们所称之为“噩梦”的学校。学校也拉开了大门,迎接这些熟悉的学生。

但这次,又多了一位陌生的学生。

没错,学校又中途转进来了一位新生。就在小黑所在的班级。307班。由于是开学后几周才转来的新生,所以班级里所有的学生事先都并不知道此事,因为这不像祖斯特一家一样在开学伊始按部就班地办理好入学手续,众目睽睽且光明正大,所有事情都是在匆匆忙忙下悄无声息地办理好的。

也难免在结束假期开学第一天,教室门外突然多了一个新面孔,大家都会有些惊讶且好奇吧。更何况,是继祖斯特一家后的,又一次新生入学。

小黑也和其他同学一样十分好奇,便探着脖子往教室外看,希望能看到一些新生的事。但光是看看而已,又能看出什么呢。不过,至少让小黑看到了新生的手上,并没有戴着手套之类的东西。

新生在老师的带领下走进了教室。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睁着眼睛翘首以待。新生站在黑板前,拿手抹了一下黑板槽,上面的粉笔灰被随之粘在了她的手指上。她搓搓手,粉笔灰被掸了下来,在空中四散飞舞。有一些细碎的粉笔灰飞到了前排同学面前,惹得他们连忙用手将其拍开。

小黑看着眼前的新生。个子不高身子不胖,可以说是一个相当矮小的女生。而其它因为距离的原因就无法仔细看清了,只感觉五官也如同她的身形一般迷你,没有高挑鼻子,也没有亮丽的眼眸,更没有圆润的嘴唇。

对了,还有一点,那便是她略显黑色的皮肤。也许也不算太黑,但至少和班级里大部分女生来说,她一定不是那么白。

说到“黑”就顺便提一句,“小黑”并非他的原名,只是雨扬起的外号而已。而他本人也非人如其名般黑,也许算不上有多白,但和班级里大部分男生比起来,他绝对算不上黑。

那至于为何雨扬会起这样的外号给他,这大概要问雨扬自己了吧。

在安静了不到几秒的时候后,新生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叫伊冯,”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两个字,“以后就是你们的同学了。”

307班转来新学生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但伊冯并非那种人人都会垂涎的美女,所以消息也仅仅止步于消息而已。

不过雨扬却对伊冯产生了好奇。

于是下课后雨扬走到307班门口。

但伊冯却没有安分守己待在自己的教室里,她一下课便跑了出去。新生虽说令人好奇,但一到了下课大家基本上都还是各做各的事情,所以没多少人注意到伊冯的举动。

伊冯穿梭于走廊间,不时将头转向其他班级的教室里,一一观察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其实稍微细想一下就可以得出,伊冯这是在寻找祖斯特一家的成员们。但包括祖斯特在内的其他同学们,都并不知道伊冯的目的。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看完了所有班级的教室,伊冯都没有看到祖斯特一家的身影。他们又如消失一般不见了踪影。

其实祖斯特们并没有消失,甚至离伊冯所在的位置不超过十米,只不过他们不是在伊冯的前后或者是左右什么位置,他们在楼顶,伊冯的正上方。

耐德靠在其中一个铁箱子边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将一只脚靠在另一只脚上;而杰西坐在天台中间的地上,用手当做笔一样在地上把灰尘抹来抹去,画出一些图案;艾琳茉特站在稍微靠边上一点的位置,朝着外面,随意地看着底下走动的小身影;罗温茨则在艾琳茉特边上踱着步子,地上的灰尘在他漫无目的地走动下也画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和图案;卡丝尔原本陪在罗温茨身边,但后来大概是觉得有些无趣,便走到了天台的另一头,玩起了倒在那边的铁板。

咣~~!卡丝尔原本只想把铁板扶起来,但无奈铁板太重,又摔回了地上。巨大的响声将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对不起~”卡丝尔眨眨眼,吐了吐舌头。

“好了,”罗温茨拍拍手,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这边,“耗在这也不是办法,大家想想看如何解决吧。”

“当然是重新弄吧。”耐德踢开了脚边的小石头,正好踢到了杰西的脚边。

“重新弄?万一又被做了手脚怎么办?”杰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我他妈有什么办法,”耐德摊开双手,“难道你还想把洛克抓住先?”

“为什么不行?”

“那你自己去抓吧,”耐德又将一块小石头踢到杰西面前,“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陪你闹。”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嘛~”卡丝尔感到他们俩的气氛不对,立刻跑过来劝阻。

“我们已经夸下了海口,说这个星期内一定会完成的,”罗温茨也走上前,站在了他俩之间,“所以既然没办法,也只能抓紧干活,并祈祷那人不会再来阻碍我们了。”

这时,伊冯没有找到祖斯特一家后也回到自己的教室,而是偷偷跑进了蔚薰所住的宿舍楼内。

顺便提一句,这楼是整个宿舍区的第四幢楼,所以也被称为“D幢”。

那自然,这个宿舍楼所有的寝室号也是以“D”开头的。

伊冯走在宿舍楼的走廊里,一个一个看着寝室门上的编号。

D414。D416。

伊冯停在了一扇门前。这扇门与其他寝室的门并没有什么区别,非得要说的话,那就是这道门的左侧挨着一个通往上层的楼梯。

门上挂着牌子,上面写着:

D418。

伊冯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转动门把手想进去。但门被上了锁,她打不开。

“你确定没人么?”

“放心啦,这个点哪会有人来寝室里。”

从楼梯口突然传来交谈声,伊冯立马收回手,靠着墙将身子慢慢往楼梯口方挪动。

挪到墙的边缘,交谈声变得更加清晰了。

“你快点吧,呼~呼~”

“别着急嘛,我知道的。”

声音听上去似乎是两个男的,一位似乎喘着粗气比较急切的样子,另一位倒是感觉慢条斯理的。

伊冯偷偷瞥了一眼,便看清了不是只有两人,而是两男一女总共三人。

他们是杰西、罗温茨和艾琳茉特。

不过伊冯并不知道他们俩的名字,不过她很清楚他们是祖斯特家族的成员。毕竟在他们家的别墅里有过几面之缘。

伊冯紧张得立刻把头伸了回来。,生怕被他们发现。现在并不是和他们碰面的好时机。但只不到几秒,伊冯又偷偷把头探了回去。她想知道他们要在这里做些什么。

罗温茨和艾琳茉特将手套摘下,把双手贴在楼梯上拐角处的那面墙上。由于被重新粉刷过了,这面墙确实比其他墙要新很多,新得让人特别想踩几脚鞋印上去。

“喂,杰西。”艾琳茉特说了一句,“帮我个忙。”

“什么?”一向不爱与人交谈的艾琳茉特突然要求杰西帮忙,让杰西有点匪夷所思。

“我有东西落在别墅里了,你带我回别墅去拿回来。”

杰西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大事,现在听来似乎并非十分紧急。

“行,”杰西坐在台阶上,翘起二郎腿,喘着气说道,“等你们忙完先,也让我休息一下。”

伊冯看了一会儿明白了,他们是在趁这段时间赶工。

没错,之前的“天台会谈”并没有想出什么实质性的解决方案,于是最后大家决定只能加快进程,以求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于是趁第二节下课二十多分钟的休息时间,大家便来到了这里。

也不能说是大家,耐德推阻说有些私事而并没有来。

“你是谁?!”

伊冯正看得出神,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喊叫。声音也惊到了正在干活的那三人。伊冯转过头,卡丝尔正从远处跑来。

那喊声正是卡丝尔喊的。她在来到这前去自己寝室里上了个厕所,所以和他们三人分开了会儿。

杰西和另两人也发现了正在偷看的伊冯。看样子伊冯是被两面夹击了。

伊冯慌乱得抓住D418房间的门把手,但还是上着锁打不开。卡丝尔已经离伊冯不远了,而伊冯更是能听到另一边愈发响亮的下楼梯声。

她连忙跑到对面的门前抓住把手。

咔啦。砰。伊冯打开了门,逃了进去,迅速关上了门。

赶在了卡丝尔追来前,也赶在了罗温茨与艾琳茉特丢来的球团飞到之前。

啪!刺眼的白球与刺骨的冰球撞在门上,门被炸得化作满目的碎屑。但透过被炸出的口向里面看去,并没有半个人影在。

祖斯特们走进寝室,检查了床底、柜子里和厕所还有阳台,没看到伊冯的身影。

杰西最后赶来,靠在门前问道:“人呢?”

“不知道啊……”大家也纳闷了。

夜晚,雅可布坐在新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杯里还倒着一点红酒。但他没有喝掉,只是摇晃着酒杯,让里面的红酒沿着杯壁不断旋转。

很快杯壁上已沾满了血红色。

手突然一阵灼痛,雅可布猛得抽搐了一下,红酒洒在了地上。他那另一只手抓住抽搐的手,想极力控制它不让它乱动。

不过根本毫无用处,抽搐带动全身,雅可布全身颤抖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尽量保持平衡,走到对面的墙前,拿下了墙上的标徽上的大剪刀。

抽搐似乎加大了力度,雅可布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强烈的抽搐让他的脸都变得极度扭曲,眼睛与嘴巴都扭做一团,样子及其恐怖。

但雅可布还是极力地控制住了自己。他伸出抽搐的那只手,手掌朝上放在地上;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那把剪刀。

猛地往手上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他不断地刺着,鲜血很快染红了整个白色手套,汗水随着那一下下的刺击滴在地板上很快也弄湿了一大片。

也不知第几下,抽搐似乎停了下来。而被刺出的伤口里爬出一张血红色的鬼脸,对着雅可布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雅可布丢掉剪刀,抓住鬼脸一把扯出,然后丢到了沙发上。

鬼脸急速胀大,像是被充上气的气球布偶一样,很快长出了身体,手和脚。但却只有一半。说白了,也就是只长出了一只手和一只脚。由于只有一只脚,所以鬼脸只能坐在沙发上不能起身。

鬼脸也开始变得五官分明。

雅可布顾不得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爬到鬼脸面前。

“主人。”

鬼脸听到后,立马伸出手抓住雅可布的脖子,一把把他提到自己面前。

“你还要多久才能完成?”鬼脸发出嘶哑的声音。

“很快、很快,”雅可布连忙回答,“你再稍微等等,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做了。”

鬼脸放下雅可布,又立刻踹了他一脚。不得不说虽然只有一手一脚,但确实无比粗壮而且也特别长,可以想象若是站起来的话,必然是个庞然大物,怕是整屋子都容不下它。

雅可布慌忙不迭,摔倒在地上。

鬼脸一脚踩住雅可布流着血的手。力气看起来有点大,踩得他发出了一丝喘息。

“快点,”鬼脸开始萎缩,“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很快,鬼脸便又变回了原先的大小,钻回了雅可布的手里。手上的伤口随之消失,只留下了一点点小小的伤疤。

和满手快要发黑的血渍。

雅可布仰面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似乎还惊魂未定。

而这一幕,雅可布以为并无人知晓。

但这一幕,却被艾琳茉特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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