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的橡谙在舍友都离开了之后抓着手机就拨通了舒数的电话,哽咽着把事情的原委断断续续地说给舒数听。
在橡谙眼里,舒数就是自己的恋爱专家,自己艰难的每一步都离不开她的支持和建议,此时完全没了主意的橡谙需要舒数来告诉她怎么做,她不甘心自己和欧详就这样没有了下文,她还回了照片,已经破釜沉舟了,所以她不会轻易放弃。
“他哪个兄弟的女人啊?战友?你被他战友给看上了?”
听到关于兄弟的女人那句话,舒数也觉得莫名其妙。
“不可能的,我又不认识他的战友,那些教官们除了欧详我也没有接触过,怎么可能被谁给看上。”
橡谙坚定地回答,口气里不免因舒数的怀疑而不乐意。
“那会是谁呢?你认识的人里有谁是跟他比较熟的么?”
虽然橡谙不愿意扯上钟少平,但听舒数这么问,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钟少平了。
“那个,数儿啊,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见到钟少平了,他跟我同校,我来了之后才知道的,跟他……没有关系吧?”
橡谙试探性地发问。
“啊……啊……啊……钟少平是你的学长?橡谙你怎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橡谙被舒数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他是不是跟自己同校有这么重要么?
“早知道钟少平在你身边,我还在家无聊度日干嘛啊,这明天就要出发了你才告诉我,你这不是浪费了我一个多星期的青春么!”
啊?!
“数儿,你就那么花痴钟少平啊?”
从第一次舒数在自己面前提起钟少平,橡谙就一直不明白她那副花痴样怎么会是因为这样一个人,可是两年来舒数对钟少平不曾削减的热情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句话。
“哼,哪个少女不怀春,就许你喜欢欧详就不许我惦记钟少平啊?等我到了大学,我非得想办法让他拜倒在姐的石榴裙下不可!”
舒数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橡谙倏的沉默了,她想象着舒数那副坚定的视死如归的样子,那么勇敢,而自己,在遇到一点问题的时候却手足无措逃避应对,顿生惭愧。
“小谙?你在听吗?”
“在,在呢。”
“干嘛突然沉默啊,是不是我说要追钟少平你不乐意了?”
“噗!说什么呢?我只是在羡慕你的勇敢罢了。”
说到这儿橡谙又低落了起来。
“那你也学我一样勇敢啊!”
和数儿一样勇敢吗?橡谙苦笑着摇摇头。
“可是他都说了那样的话了,在他眼里我是别人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有转机。”
橡谙越说越没信心。
“别急,据我分析,他口中的兄弟一定是钟少平,他……”
“不可能,钟少平如此那般地戏弄我,他不可能对我有什么想法,而且我军训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有搭理过我,绝对不可能!”
橡谙推翻舒数的推测,如果真的是钟少平,那么,“兄弟的女人”这样的表述会让她极度不自在。
“你听我说完嘛,火急火燎的,还听不听军师给你建言献策了?”
舒数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亲爱的,你继续。”
橡谙陪着笑脸。
“关于两年前那些情书的事,事有蹊跷,我们现在就先别管了,但是多方面证据显示,欧详口中的兄弟就是钟少平!”
哪里来的“多方面证据”……橡谙不以为然,却不敢反抗出声。
“但是你一门心思放在欧详身上,想来你和钟少平是没有可能的!”
“嗯嗯嗯!”
橡谙狂点头,这句说得在理。
“再说了,钟少平是我的,想来你也不忍和我争不是。”
“……”
真羡慕数儿的自信,不过数儿说得对,就算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我也不会和她争的。
橡谙在心里默默地自言自语。
“还有一个重点,欧详说他不会动兄弟的女人,这里面有两个信息点。”
“啊?哪两个?”
橡谙好奇地问。她自己可没从这句话中读出除了“拒绝”以外的其他内容。
“第一,如果你不是他兄弟的女人,他就有可能动你。”
动我?橡谙听到这两个字脸唰地就涨红了,幸好舒数看不见,要不然活该被她取笑了。
“第二,他没说他不喜欢你。”
“哈?这还不算说不喜欢我啊?非得直白地说才叫不喜欢我吗?”
“你笨了吧。”
舒数一阵嫌弃的口气从听筒那边传来。
“比如啊,如果我和你都喜欢钟少平,你舍得跟我翻脸就为了一个男人吗?”
“……”
她刚才听到自己心里的嘀咕了?橡谙不可思议地沉默着。
“我知道你不舍得,同理,欧详知道自己的好哥们儿喜欢你,他会忍心去伤害钟少平而接受你的心意吗?所以他才没有直接说不喜欢你,而是说不会动兄弟的女人之类的屁话!”
舒数越说越激动,更被自己强大的推理能力所折服。
“好像有点道理……”橡谙脑子有点没转过来,吞吞吐吐地嘟囔着。
“当然有道理了!”
显然对橡谙的慢半拍反应不满意,舒数躁动地快从沙发上跳起来了。
“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吗?猜你也不知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呃,好吧,自己确实还懵着呢。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他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还有一半的机会,只要你不是他‘兄弟的女人’,你们的问题基本上就算解决了,像我们家小谙这么标致的姑娘不会有男人不动心的,拿下他早晚的事儿!”
被舒数激情澎湃的分析推理鼓舞得也好像有了信心一样,橡谙顿时觉得心情好多了。对,只要证明自己不是那个所谓的“兄弟的女人”,最大的障碍就解决了。
“还有啊小谙,你太喜欢欧详了,你对他的喜欢会让你在他面前弄丢了自己,一味地讨好只能显得你更加的卑微,这样的女孩男的都不大会喜欢的。”
卑微?
是啊,自己每每面对欧详,哪次不是羞着一张脸紧张地全身颤抖,哪次不是睁着一双渴求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索求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原来,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啊。
“那,我该什么样子呢?”
“该什么样子什么样子啊!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不清楚,该骄傲的时候骄傲,该霸气的时候霸气,该不屑的时候不屑,该温柔的时候温柔。你忘了你在钟菁菁面前扔掉她哥给的情书的时候自己什么样了?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以前那个敢说敢做的橡小谙被那个死欧详赶哪儿去了!淡定!淡定!别一副没了他就活不了的样子,宠得他自以为自己是根葱一样。”
哈?原来自己的爱竟会让自己变得如此不堪……
橡谙恍然大悟。
听了舒数的一席话,橡谙突然像灵魂归体了一般,快乐的感觉犹如长久拿不下来的一道数学习题被突然解破,恨不得想张牙舞爪地跳段老年迪斯科。
“数儿,数儿,听君一席话,简直胜读十年书啊,那就聊到这儿,待会该吃晚饭了,我得养足了精神准备战斗了!
“数儿,爱死你了,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兼堂下的诸葛亮!
“数儿,你赶紧来报道吧,我的战斗需要你的支援哪!拜拜!”
刚才还跟泄了气儿的皮球似的蔫不拉叽的,这会儿却跟打了鸡血没两样,连玩笑也开得出口,看来是真的开窍了。舒数翻了个大白眼,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