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因果……”沈江天站在朝阳下,心中回想着昨夜与阳景的谈话,想道因缘因果不由的心中茫然。
半晌过去,沈江天不由得哑然失笑:“想这么多干什么,因果因缘,这东西离我还是太远,我还是好好锤炼我自身吧!”
“师弟!师弟!出大事了!”李达兴冲冲的跑到沈江天身边高喊:“这回可是出大事了!”
沈江天转过头问道:“什么大事,让师兄这般激动?”
“嘿嘿……”李达满脸兴奋道:“江水寒,天柱山江水寒跟随天柱山长老一起来拜山了!”
沈江天一听顿时明白过来,自家师兄将这原本的青云榜第一踩在脚下,结果自家师兄仅仅是炼精凝气圆满的修为,这位天之骄子自然会心生不满,这是来找场子来了啊!
“走走走,咱们一起去看热闹去吧!归元榜第一的江水寒啊,若是错过了,该多可惜!”李达一脸兴奋的道。
沈江天心中也微微激动,但他本身却不慌不忙的道:“师兄,咱们是杂役弟子,没有大事和传唤,是不能去天一峰的……我想掌门接待天柱山长老不会在别的地方吧?”
“放心吧师弟!”李达拍了拍沈江天的肩膀,得意道:“像这种有人前来拜山的事,咱们杂役院也是可以看到的!”
“哦?”沈江天不由问道:“难道允许咱们上山了?”
“当然不是了!”李达将沈江天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打消掉:“师弟你跟着我走就知道了。”
说完李达便向二人的屋内走去,沈江天赶忙跟上。
一到屋内,李达便将挂在墙上的铜镜翻转过来,轻轻的敲了三下。
“这铜镜……莫非是圆光镜?”沈江天看了看铜镜,看了看李达不由问道。
“师弟猜得不错,这就是圆光镜。”李达赞了一声解释道:“但这圆光镜连一禁法器都不是,只能接受各峰圆光镜的信号,看到各峰的场景,若是没有掌镜弟子的同意,咱们这圆光镜和废物一样,没什么用,每个屋内都有一个。”
沈江天了然的点点头,看着镜中清晰的画面,心中不由暗道:“这不就是修仙版电视吗……”
圆光镜内,江水寒与天柱山长老拜见掌门之后,便坐在座位上。
只见那江水寒面若刀削,棱角分明,身着淡蓝色的烫金锦袍,脚下蹑云盘丝履,整个人在那里便有一股英气涌出,一份洒脱。
“不愧是归元第一的江水寒,就凭这份英姿就足以让人心折!”李达有些羡慕道:“我若是有他十分之一的风采,便是死了也值了啊!”
“师兄日后未必不能如他一般,切莫妄自菲薄。”沈江天盯着圆光镜中的江水寒道:“日后如何,谁又说的准呢?”
江水寒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家长老与天一门掌教交谈。
但他的心思根本没有停留在这。
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他来这里只为了一个人!
他三十年未曾来过天一门,也是因为那人沉寂了三十年!
十年的归元榜第一,他却从未在意过,同辈之中他也从未在意过谁。
他的目光早已不再这群人身上,或者说,不在天下人的身上。但在八天之前,那个名字一跃而上,占据那青云榜第一的位置却将他猛地惊醒!让他知道了,自己,还缺点什么!
见到长老与天一门掌教交谈完毕,江水寒立时起身,对着天一门掌教真人林道清躬身行礼道:“林真人,晚辈有一意愿,还望前辈成全!”
林道清一笑,点头道:“你的心思我已知晓,阳景师弟就在外面等着你。”
天柱山长老与江水寒听到林道清的话不由心中一动。
“林真人,你刚刚说阳景师弟,莫非……”天柱山长老对着林道清微微施礼道。
“不错……”林道清会意的点了点头:“阳景师弟便是止观峰第四任峰主。”
江水寒深吸了口气,蓬勃的战意直冲霄汉,大步迈出,来到了大殿之外的空地,那里,身着雪白道袍的阳景安静的等着他。
见到阳景,江水寒那冲天的战意突然消失,心中原本的一丝不快也无影无踪。
“好久不见,阳景。”
“好久不见,江水寒。”
冷风吹过,卷起两人间的细雪,如同朦胧的烟雾,将两人相隔。
“当初知道你无法突破之时,我松了口气,却也有些失落。”江水寒缓缓开口:“我想,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阳景笑着点头。
“我从来不怕挑战,即使伤痕累累也无所畏惧……”江水寒自顾自地说道:“即使那几年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我也从未气馁。”
“我会死,我会败,但我不会倒下。”江水寒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在我八岁那年我便懂得了这个道理。”
杂役院中的李达和沈江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心中的震惊,心头不觉得涌起一股寒意。
八岁就拥有这等心性,那时的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李达喃喃自语道:“这样看来……天柱山的传说是真的了……”
“什么传说?”
“传说,天柱山每一任首席都要经历非人的考验,只有通过的才能成为天柱山首席大弟子。”李达看着江水寒略带敬畏的道:“天柱山传承至今已有一百八十七代,但只有十八代有首席弟子!”
“江水寒之前,最年青的首席弟子也有四十二岁!但是江水寒是在八岁那年被确立为天柱山首席大弟子的!”
“天柱万古第一人吗……”沈江天心中暗道,看着下方的江水寒,眼中的慎重之色更浓:“这样的人又怎会因为名次落后来找场子?是我轻浮了。”
天柱山长老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现在天一门上下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着江水寒与阳景,如果阳景去了天柱山天柱山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江水寒说出这话却是透漏出天柱山一丝隐秘,之前大家只是猜测,现在却可以确认了!
“水寒这性子……真是……”
“很不容易。”阳景的话语平静,但言语中却饱含着赞赏之情:“在经历了那般磨砺之后,你还能保持这般心境,当真不易。”
“但我心中还有一丝破绽。”江水寒的语气越发的平淡,眼中不含丝毫情感:“五年之前我便可以修成踏地,但我却一直迈不出那一步。”
“直到你在青云榜上异军突起,我才知道,我差了些什么。”江水寒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我还差与你一战。”
阳景面上的笑容消失了,看了看江水寒,开口道:“天道轮转?”
江水寒颔首:“不错,与你一战后我心灵必将圆融,我也必将踏入无上天道。”
阳景轻叹一声,但却不好说些什么,路毕竟是自己选的。
“难怪,难怪之前的你会战意高昂,原来你要斩的,便是这高昂战意……以己心拟天心,这便是你的选择……”
“来吧。”阳景衣袂轻扬:“让我看看你的寒江雪月……”
“看看你的天道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