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厨房打杂弟子送来的水煮鱼,好不容易赶走了同样吃饱喝足的林羽师兄,莫一兮懒洋洋的劈开大腿,躺在床上,屋子里恢复了宁静,莫一兮不停的砸着嘴,静静的看着屋顶。
屋外绿树成荫,树的枝叶有一部分延伸到了屋顶,皎白的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照亮了屋内的一角。夏意渐浓,蝉鸣却平添了几分燥意,莫一兮听着外面的蝉鸣,心中十分烦躁,他的性子也是很奇怪,可以很开朗,可以很热闹,但是有时候却也喜欢孤独,喜欢安静的一个人,蝉声四处响起,越响越浓,莫一兮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好烦呐!你们到底有没有完了!没完没了的叫!“,莫一兮推开了屋门,走了出去。
夜色如墨,月光皎洁,黑与白的交汇,在寂静的夜中构成奇妙的风景,蝉声更胜。整个蜀山都被夜色包围,寂静与蝉鸣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却感觉更加冷寂,走过前门,莫一兮停了下来。
月光冷清,光影交错,大师兄的身影仿佛融进了月光之中,也许黑夜更懂月亮的孤寂,独孤宇云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浑然一体,莫一兮从第一天见到独孤宇云时,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剑!独孤宇云本身就是一把绝世好剑,很难想象他的惊人修为,莫一兮从来没见过他使剑,也很好奇,师兄到底有多强。
“嗖!“的一声,莫一兮身后的剑出鞘,同时他的身体已经向前飞了出去,握住木剑,莫一兮的身影犹如幽灵,在月色下只留下一道灰色的残影。
仿佛时间静止,又仿佛时光交错,莫一兮停了下来,还在原地,远处独孤宇云的背影仍然在月光下,仿佛一切都没发生。只有莫一兮自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切仿佛没开始就结束了。
“哎~没意思没意思!“莫一兮收剑,脸却侧向一边,独孤宇云转了过来,冲着莫一兮微微一笑。
“又来,又是这种眼神“,莫一兮心生郁闷,明明年龄相仿,但是独孤宇云看他的眼神却和师父是一样的,在他们眼中,莫一兮仿佛没有秘密,莫一兮很反感这种举动,因为他感觉在他们面前,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透明的。
“师兄为何不睡?大晚上的站在这里故作潇洒?“
独孤宇云也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丝毫不介意他之前的出手,他对莫一兮的性子有所了解,从见到莫一兮的第一天起,他就和师傅一样,看到了莫一兮的未来。
“师弟又是为何?深夜不眠?“
“太吵!蝉声太吵,扰我道心!“
“十七年的等待,十七年的黑暗摸索,在暗无天日的土壤中十七年,才换的一个月的光明,师弟你仔细听,那是悦耳的声音,那是喜悦的欢呼!“
“哼,我不管它十几年,我只知道它吵了我睡觉!扰我道心!“
“万物皆有灵,万法皆自然,善与恶总是对立的,没有恶就无法凸显善的伟大,没有磨难就不会突出成功的喜悦,一切皆命中注定,顺其自然!“
莫名奇妙,莫一兮不会打这种机语,更不喜欢,看着师兄的背影,他忽然觉得好孤单。那就是道吗?那就是上善若水?如果得道就可以看清一切,知道过去未来,如果一切都是宿命,那他得道又有何用?又或者说命中注定他会得道?莫一兮难以理解,转身离去。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居高声自选…“,莫一兮嘴里低声的重复着。
“十七年的黑暗等待,只为了片刻的光明,值得么?难道这也是你们的道?“莫一兮微喃出声。
远处的蝉叫的更大声了,莫一兮突然觉得,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