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
清晨的戈壁滩上万籁俱寂。寒风把枯草吹作一团在石头上滚动着。
谢无欢带领近万西域的散兵尤勇矗立在楼兰城外的沙场之上,如同一尊尊雕像,静待东州征西大将军张月英的到来。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地面开始微微颤动。谢无欢眯起眼睛望向东边的地平线。
此时旭日初升,张月英的上万铁骑迈着整齐的步伐踏着一地的金光从东边赶来,如同一支来自天界的军队。
谢无欢身旁的副将们纷纷面露惊惧,还未交战先丢三分士气。谢无欢心中也知这是一场不可能胜的战争,但是为了身为男儿的尊严,他还是决定要拼一把。
他对副将们说道:“擒贼擒王,一切照我计划进行。”
“是!”副将们应声,跑下去准备。
谢无欢继续盯着远处心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张倾城!”
两军对峙,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张月英身披金盔金甲,持一杆堰月刀,冲到阵前。她把上百斤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迎着敌军畏怯目光横刀立马,大吼一声:“谢无欢,给我滚出来!”
西边的军队分开两侧,一身银盔银甲的谢无欢骑着一匹汗血马奔了出来。他手持梨花枪,面如冠玉,眼若流星,猿臂蜂腰,狼形豹势,观不尽的潇洒英姿,阅不尽的俊俏风流。
张月英对着他上下打量,忍不住打声呼哨。东边将士中间也传来一阵女人的咦嘘之声。
谢无欢勃然大怒,提着银枪就冲了上来。张月英也扬鞭策马,迎了上去。
两杆兵器在半空相撞发出一声巨响,谢无欢只觉得虎口被震得一阵发麻,长枪几乎脱手。张月英却好整以暇得举着长刀,对他上下打量,啧啧称赞道:“你这身行头倒是不错,若与我行房中之事之时也能如此穿戴最好不过了。”
谢无欢啐道:“你这疯婆,死到临头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张月英打个呵欠道:“是你武艺不精,技不如人,倒赖我战场上不肯专心。不如你即刻下马屈膝,求我收你做相公。我只要稍加指点,便可保你武艺精进,一日千里。”
“废话少说,看枪!”
谢无欢朝后退了几步复又冲了上去,手中长枪如同暴雨梨花朝张月英刺来。
“有点意思。”
张月英左右闪躲,身形飘忽。谢无欢的枪头始终擦着她的盔甲而过却伤不到她分毫。
“为何不进攻?看不起我?”谢无欢攻了一阵无果,愤怒咆哮。
张月英揉着肚子道:“本王今日身上不爽,不想与你一般见识。我若出手,你便死了。你是本王腹中孩子的父亲,本王可舍不得杀你。”
谢无欢喘着粗气冷笑:“你休要诳我,你与那帐中男人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这个人尽可夫的放浪女人!”
“我放浪?”张月英大笑道:“我不过多养几个床伴,你就骂我放浪。那你一条猿臂千人枕,半颗朱唇万人尝,又算是什么?”
谢无欢啐道:“我是男人,与你不一样!”
张月英道:“这就奇了,你我都是人,有何不一样?是你大男子心态作祟,以为女人必须对你从一而终。你母亲当年就是因为痴情太过,才被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伤透心肠,本王才不会惯你这臭毛病。”
谢无欢吼道:“不许你辱我母亲。若说薄情寡义,你父张凤仪才是天底下最薄情寡义的无耻之徒!”
张月英笑道:“这个本王倒是不反对,但本王与他不一样。本王虽有床伴但绝不滥情。我张倾城钟情于你也从未变过。”
“废话少说,接招!”谢无欢又是一阵猛攻。
二人在沙场上缠斗上百回合仍不分胜负。可是二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二人实力相差悬殊,张月英未尽全力之故。
“停手吧,你打不过我。”张月英见谢无欢脸上汗水如注,气喘如雷,忍不住出声劝降。
“只要楼兰向我朝称臣,岁岁纳贡便可像其他西疆部族一样享我东州庇护。但是是你要跟本王回东州,做我渤海郡王的驸马。如此既能保你性命,也能保楼兰免于生灵涂炭。你一个人就能换上万人的性命,这笔买卖很划算。决定权在你,你要仔细想清楚。”
“我现在只想……”谢无欢眼中写满决绝,他打了一声呼哨,又朝张月英扑了过去。
数根沾满油的绳子从地底弹起,火焰顺着绳子飞窜瞬间化作一道火墙,将张月英与东州将士分隔开来。
“谢郎,你又玩火?”张月英放声大笑,一伸手夺过谢手中长枪,又飞起一脚踢在谢无欢的腰窝将他踹下马来。
她飞身下马,将谢无欢踩在脚下说道:“本王现在就要带走你,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上来救你!”
谢无欢大笑道:“那也要你有命才行!”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呼啸,上万铁箭密密麻麻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朝二人射将过来。
“你想与我同归于尽?”
张月英愤怒得一脚踢晕了谢无欢。回身一刀砍落汗血马的马头。可怜的马连惨叫都未发出一声便倒了下去,整摔在谢无欢身上。张月英好整以暇地举起长刀在头顶飞快地舞动。
“噗……噗……”是铁箭落在马腹上的声音,谢无欢仰躺在马尸之下安然无恙。
“叮叮……噹噹……”是铁箭被长刀扫中的声音,张月英将百斤重的堰月刀舞得密不透风,无数铁箭从她身畔落下如同下了一场铁雨,却伤不到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