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锻体开悟
即墨来到了第五洞，只见洞内陈设的古色古香，到处飘散着一股书墨的香气。推开一扇门进去，即墨倒吸一口凉气，满满的一屋子全是书。度步浏览只见这里的书有诸子百家的经典、历代的史书，山川地学，兵法战论，武学典籍，冶铁铸造等等……各种各样书籍应有尽有。即墨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回头发现门已经消失了，除了书石室内部什么也没有了。
“难道是必须要读完这里所有的书才能出去么？”于是即墨抽出了第一本书翻开看来起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一些似懂非懂的文字，让即墨感到了一阵阵浓浓的睡意。百无聊赖于是即墨抽出了第二本书翻开，却是一本无字的书。即墨一看急忙抽出第四本，一翻没有字，第五本没有字，第六本没有字。走到了中央书橱，抽出一本依旧没有字。回过头即墨只能继续抽出第一本，“只有这一本有字，怎么回事？难道我必须看完着第一本，后面的书才会出现字？”无奈之下，即墨只能耐着性子读第一本书。
即墨读了几日开始慢慢的明白了书中的精义，但是似乎又说不出来真正的涵义，感觉这本书所阐述的道，深之又深，似乎明白，可是又觉得迷茫。渐渐的即墨被这些道理迷住了，每天都不停的读这本书。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觉得自己的理解是对的，可是时而就觉得解释不通。于是没日没夜的开始研究这本书里的道理。经过几个月的读书研究，似乎明白了“世上万物的产生、毁灭都有它遵循的道。道是万物遵循的规律，是支配着万物无时无刻发生着变化的规律。……”即墨不禁想到妖族与人类之间的战争“难道这里面也有所谓的道在支配？”人妖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可是这种联系自己又说不上来。似乎存在着某种平衡，一旦这种平衡打破了，人妖都会受到损害。“世间万物都是有联系的，万物的生存都有着相互之间的依存。那么人与妖之间肯定有着不可分开的联系。而这个联系倒又是什么？”即墨苦苦的思索，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日后我得去弄明白这个联系！”即墨思索着摸出了第二本书一翻，发现书里的字已经显现出来了。
即墨一看就是几年，读了很多书，明白了很多种道理。但是这些书有的相互之间有紧密的联系，有些书相互之间所讲的道理却是相悖的。这些书所讲的道理又都是正确的，即墨也分不清他们谁对谁错。整日整日的思索究竟那个道理是正确的呢？被这些书中的道理折磨的快要疯了。即墨在苦思冥想中突然灵光一现。“世间万物有自己道，万物之间也有相互遵循的道。那么这些书中的道理，都是这些贤者圣人他们的道。他们的道从他们的观点出发就是正确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却又是错误的。世界万物不也是一样的吗？从妖的角度看人和从人的角度看妖，观点肯定就是相悖的。我为什么不从我的角度去看这些书中的道理呢？我也有我的道。从我的道去看别人的道，那么我就可以采众家之长，补自己不足。取其精益，去其糟粕，这样我的到就可以博众家之长自成一道了。”真可谓是一线灵光百窍通，想通了关键的一点，即墨便不再为书中的各种道理而不断的辩驳。只是取自己有用的，把自己当做一个宝库，这些书就是宝库里的宝贝，自己要用什么，就去取什么。现在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将来要有用的东西一个个储藏起来而已。这样来就省去了许多无谓的思考时间，书中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暂时搁置，往往在别的书中寻找到答案。即墨看书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随着知识的积累，有些书看一遍就可以将书中的精髓要义明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本本书在即墨的手中放下，一本本书拿起在即墨的手中，石室里的书一天又一天的减少。从刚开始几个月读一本书发展到一天读一本书，甚至有时候一天可以读好几本书。而且即墨在读书中发现，随着自己知识的增加，有些没有读的书也慢慢的在消失。这也说明了，即墨明白的道理远远的超过了这些书，这些书中的东西对即墨来说已经没有一点用处，所以就会自己消失了。
终于放下了最后一本书，从书海里走出来的即墨已经是一位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饱学文士，完全看不出曾经是一位浴血奋战过的猎妖师影子。整个人透着一种虚怀若谷、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学士风度。石室内书已全部消失，一扇门出现在前边，即墨看着自己的容貌变化，心中波澜不惊，举步便往前走。穿过门又到了一间石室，石室的中央陈设这一张案几，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叠白纸，旁边笔墨现成，似乎要即墨写下什么东西。即墨见状“看了几十年的书看来总得要写下点什么才能完成任务吧。”提起笔来准备书写，下笔之时不禁眉头紧缩，发现自己心中的道，竟然不知该如何下笔描述。思索良久哑然失笑。向后一挥手，那只笔如箭飞出深深的没入石壁。案几上依旧留下白纸一叠，一字未提。大笑着出门而去。
即墨走出了房间，一条清净明亮的小径映在前面，小径两旁鲜花锦簇，蜂蝶群舞，鸟语莺莺，清香悠悠。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流连忘返。但是，即墨却没有心情浏览。人生苦短，转眼百年烟云散，读书万卷，释手已是满首白。时间留给他的已经不多了，可是外界的水月还在翘首以盼。怎么还有心情沿途观景呢？无心观景，一心赶路，即墨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最后索性舒展电闪身法举步飞腾。只见一团灰影带着电芒穿梭在花鸟蜂蝶之间。直惊得鸟飞尽，蜂蝶散。鲜花瓣瓣随风飘。一路飞奔即墨越奔越热，口干舌燥，干渴难耐。强忍着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一条小溪流水潺潺，水清见底。急忙听下脚步，爬到在溪水边张嘴虹吸。清凉的山泉水让即墨神清气爽。喝够了水，见溪水清凉就又捧了几掬洗了洗头脸。微风吹来那凉爽的感觉舒服极了。映着溪水即墨发现自己的头发渐渐在发黑，头脸皮肤慢慢的光洁，皱纹一点点的平了。变化使得即墨惊喜万分，饱读诗书经历迟暮，让即墨明白了时光的珍贵，生命每时每刻都在流逝，生命里很多重要的事情还需要自己去努力。人类，妖族，妖师这些问题始终在心头缠绕，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弄明白这里面存在的必然联系。水月，水月还在等待着他，等待他的爱护，等待他兑现承诺。爱情的道就是永恒。人在变，世事在变，但是爱情的追求却是永恒不变的。翊公子和长公主如此，那个创造了妖师族的神也是如此。自己和水月也会是如此的。虽然即墨没有在那张白纸上写下什么道理，但是即墨知道自己的道理必须要自己去做，自己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而不是高谈阔论，夸夸其谈。也只有实践证明的道理才会是真理。现在青春回来了，时间回来了，等于自己的机会又回来了……
即墨神清气爽一声长啸，迈开双腿一路欢奔。转眼又走入一个山洞，洞内石壁上画着很多人像。有的坐着，有的站立，有的跃起，有的平卧，有的俯身。仔细观察，只见那些人像的双手握拳姿势各异，如果对面有人拳拳都在要害，几乎都是一招便可致命。这些招式没有任何花式，但是奇怪的是招式之间却没有任何关联。上一个动作结束要到下一个动作几乎不能做到。虽然即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试着练习起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练。每练完一个动作就要停下来再开始另一个动作，这让即墨无比的别扭。虽然不能连贯，即墨还是坚持练习，几个月下来那些人像的动作即墨已经了然于心。但是就是无法连贯起来，实验了很多种方法还是无法做到一气呵成。即便是勉强做到连贯，但是破绽百出，根本不能做到对敌制胜的拳术。
百思不得要领，即墨苦苦思索。不知不觉间坐在石台上迷糊起来。正当睡意沉沉，突然一个黑衣人挥拳向自己袭来。即墨急忙出拳反击，左拳直击对方咽喉，右手出掌封住对方躲闪的下着。这正是第一个人像的动作。黑衣人蹲身下沉出手狠击即墨腹部，即墨展开电闪身法腰腹向后侧转，上身前伸，右掌拍向对方后脑。居然衔接上了第二个动作。即墨心中霍然开朗，这拳法结合自己的电闪身法，就可以做到连贯起来。于是全力展开身法，拳掌腿脚索性放开不再拘泥于招式动作。霎时间电闪雷鸣，每一拳击出都会有一道电光扑向对方。每一拳打出都会有雷声隆隆震耳欲聋，惊摄对方心神。即墨拳脚越打越快，动作越来越连贯。威力越来越强，最后到了最后已是随心所欲，那些人像那些招式已经在即墨的脑海里完全变成了空白。而黑衣人在即墨的强大威力下手忙脚乱失去抵抗。即墨兴奋至极，一声长啸，醒了过来。那所谓的黑衣人已经不知去向，即墨对着自己的影子不断的出招。
清醒后终于明白了，这些拳术结合自己电闪身法就会一气呵成。前面自己苦苦思索，从来没有想到用自己的电闪身法试试。“这才是电闪雷鸣拳术。”即墨又展开电闪身法，但是这时那些人像的招式已经在脑海里消失了，所打出的拳脚毫无章法可言，但是却又招招制敌要害。即墨见自己忘了人像招式，急忙停下来观看，却发现石壁上早已空空如也。大吃一惊，“这可怎么办？这些天的努力白费了。”惋惜之际，突然心中一亮，不禁想起自己读过的有一本书上说，世间万物都是从无到有，而一旦从无而生，那就会有一个特定的规律，特定的范围，特定的对象。无是虚无，那么有就是存在。虚无浩瀚无边际，随天地之大而生万物。存在渺小如沙粒，倚天地之大而存自身。现在自己忘记了，脑子一片空白那就是无，无轨迹可循，无套路可觅。没有范围，没有规律，也就无人能破。“无胜于有，无招就是最厉害的招。”
即墨心中开朗，脑中想象一个假想敌向着自己攻击，展开身法施展拳脚，只见动作似乱非乱，无章而有章，每一招每一式都攻向敌人的要害，“举手投足皆是招，无招胜有招”不由得心中大喜，自己终于领悟的上层神技的奥义：“虚无”。虚无缥缈，无中生有，有而虚渺，无章法可循，心随意转，身随念动。从无到有，从一而二，二而三，三生万化。似虚则实，似是而非。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一切由心念变化。
即墨明白了奥义，眼前的一切飞转，眨眼之间又到了一间石实，这里宛如一间兵器库，两边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带钩儿的，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带刺儿的，带峨眉针儿的，带锁链儿的……各种各样的兵器有即墨见过的，还有即墨没有见过的。可谓是但凡世间有的样样俱全。石室正面的石壁被打磨的光滑如鉴，可照人影。用手抚摸冰凉如玉。即墨仔细观察，发现并没有任何异状。顺手拿起兵器架上的一把剑，拔出剑刃舞了两下，剑也并不特别，只是普通的宝剑。即墨正在琢磨，突见中间石鉴上人影飘落。隐约是一个白衣男子，手中宝剑银光闪闪，挽一个剑花，便既舞了起来。只见白衣飘飘银光如虹。剑花朵朵，层层叠叠。刺，打，砍，拍，招招不离要害。轻盈盈如白云遮月，寒森森似蛟龙出海，威猛猛比猛虎下山。去如风，疾如电，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仪态潇洒，姿式优美。剑招凌厉，身形变幻。只觉得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招式身步。即墨明白神技奥义，所以也并不观察一招一式的走向，而是集中精神体会剑意，剑意是减法的灵魂，剑意正则剑法正。剑意戾侧剑法凶。剑意嗜杀，则剑法狠毒……
观这舞剑人剑法犀利，威严而正。飘逸不阿，嫉恶如仇，心中存正气，凛然浩天地。即墨看着看着也不禁跟着舞了起来。展开电闪身法，剑诀如春风沐浴，丝丝展开，时而如狂风骤起，时而如雷电霹雳，时而似百兽追逐，时而似蛟龙出海，一白一灰两道身影犹如彩蝶飞舞，又似飞鸟戏嘻，宛如二龙戏珠，恰似王者争霸。二人身形各异，神态相似。动作配合却又亦步亦趋，相互弥补。白衣人的剑似乎更注重身法招式的优美，而即墨的剑招往往更在意境深远。即墨的一招一式刚好弥补了白衣男子剑意上的不足。相映相形，配合的天衣无缝。
即墨随着剑意的逐步完善，剑法也随心所欲，随手就来。身法电光闪闪，剑花银练纷纷。电芒包裹着灰影，银练拖带着电芒。整个石室到处都充满了即墨的影子，石鉴上的白衣人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只剩下即墨的影子与即墨对影成辉。
即墨越舞越快，越舞越起劲，剑招犹如流水绵绵不绝，剑意也越来越完善，越来越贴近自己的意境。剑雨飘飘如沐春风化雨；剑气纵横，正气凛然天地存乎一心；剑招中正，气势刚正不阿，难容奸佞小宵。剑势威严，刚强嫉恶如仇，绝杀世间鬼魅魍魉。剑花层层叠叠，宛如情谊绵绵，柔情不绝。匡天地正气，雄心凌云志。扶人间道义，豪气比天高。即墨在一时间似乎将这些天心中的压抑全部释放出来，将自己心中的愿望全部倾诉出来。兴致越来越高，气势越来越宏。剑花辉映电光，身法衬托剑气。舞到极致时，即墨用力震腕一抖剑花，只听“铮”的一声，剑刃应声而落，没入地下。那剑经受不住即墨的劲力爆发，竟然折了。即墨意犹未尽，拿起架上一杆亮银枪。
即墨打量这杆枪，长丈二，枪头为银都，枪杆为精钢，银白色的槍樱与枪头浑然一体。掂一掂不轻不重。抖一抖枪刚柔相济。即墨拿枪站定，注视着石鉴。果不其然，只见一道紅影，手握一条火云枪，红缨赤枪头，精钢火龙体。身法一动双手一抖，一朵朵火红的枪花层叠而出，挑、刺、砸、扫、摆，如蛟龙喷火，如地火烈焰，似猛虎下山，似秋风横扫，若神龙摆尾。枪枪不离要害，招招制敌殉命。那红衣人影越舞愉快，只见枪若长虹，人若红云，似一条火龙搅翻四海云水，呼来阵阵雷鸣。如蛟龙出海飞腾于天地之间，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即墨观其枪意，好似万马千军齐冲锋，又似大将哀哀悲白骨，人间正道是沧桑。枪法中充满了正义，也充斥着杀戮，一点悲凉一点沧桑。为正义而战，一将功成万骨枯，正道多为沧桑路。即墨看着也不由的悲从心中来，一抖亮银抢，上下翻飞，若舞梨花，枪花点点似飞雪，白蛇吐信化莫测，蛟龙出水若隐现，狂风摆柳花无穷。进其锐，退其速。枪若银龙，身似电闪。刚开始即墨挺枪出招几乎与那红衣人影一模一样，渐渐的二人便似乎成为对舞。最后即墨枪意一变，少了一点戾气，多了一点正气。化悲凉为悲悯，心胸也越渐宽广。犹似猛虎高岗啸，震慑群兽颤巍巍。犹如英雄百万军，探囊取物屈人兵。即墨枪法自成一路，紅衣人影也自然消失。又剩下即墨对影成舞。舞练中即墨还觉得意犹未尽，戾气重了一些，威势少一些。枪本是百兵之王，就要有王者霸气，王者之仁。心中灵光一现，我何不把雷鸣拳发的奥义化入枪法之中，多一些威慑，必将少一些戾气。说干就干，即墨枪路一变，身法展开，只见银光闪闪，电芒耀耀。雷鸣阵阵，宛然一派王者风范，不由得心中狂喜，枪法舞的如狂风骤来暴雨倾，梨花点点漫天舞。电闪雷鸣天地暗。即墨一声长啸手中枪如蛟龙般飞出，“哗”光滑如鉴的石壁应声而碎，枪劲力不减直直没入石室石壁，只剩得一柄枪尾。石壁破碎，一扇门出现在即墨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