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帮男生随即赶到,推门而入,厕所里顿时响起一片喧哗。
天啊,其中一个人听起来还有点像我弟,他要是知道这事,估计要笑一辈子。来不及多想,就听到几个男生拉开裤链,哗哗小便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一些拿私密部位开玩笑的荤段子。
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厕所隔间,这行为就够匪夷所思的了,还一起端坐着欣赏尿尿现场演奏,这叫什么事儿啊!——但这澎湃的吐槽,在Canon把我朝怀里拉了一下的那刻,就戛然而止了。一瞬间,他胸口的温度传递到背上,灼热得让人猝不及防。时间突然就凝固了,我仿佛不能呼吸,只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的鼻息从我头顶上方轻轻落下,像小蚂蚁爬过,从颈后一直痒到尾骨。我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息,有一股淡淡的体香,掺杂着发胶跟化妆品的味道。一时间,我的嗓子发紧,下意识舔了下唇,这感觉异乎寻常地妙。
外面几个男生解决完毕,开了水龙头洗手,又是一阵哗啦啦。有人打着了火机抽口烟,不巧的是,随着门口裹进来的一阵风,烟味直接扑了过来,搔得我鼻子痒痒,忍不住就咳了两声。这下不好,听到隔间传出这样的声音,所有人都停下说笑,还有听觉敏感的家伙嘟囔了一句:“怎么有女的?”
这听力,六级得考满分吧!
“哥们儿,烟有点呛。”Canon冲着外面说。那些人一听是男人的声音,便继续开始聊天。
正想松口气,却听得一人说他发现了好东西:“啧,爽肤水,好像蛮高级的。”
“这爽肤水我知道,很贵,一小瓶好几千。”
说罢,众人惊呼。
此时,又一人嚷起来:“哟,还有个唇膏,粉色的。”
我心一惊,糟糕,忘收回来了。
“好像没人要,我给收了……”
话还没说完,Canon就大喊:“都是我的!别收啊,谢谢啦。”这一嗓子让外边又是瞬时寂静。
“粉色,真娘炮,真是林子大了。”一个人说。
“我跟你说,我们班有个男的,有次在寝室穿文胸吊带袜,刚好被我们撞到,靠,受不了了,还蕾丝的。”另一人咂着嘴。
“那你们不是爽了?”有人嘿嘿笑。
“爽个鬼,长得太他妈丑了,后来我们都搬走了,没人愿意跟他同寝室。”
粉色、娘炮、文胸、吊带袜、蕾丝这一连串的标签“乒乒乓乓”接连戳中Canon的脑袋,签签入骨,鲜血直飙。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双手捏了捏拳头,鼻子里哼了一声,气不过又无奈的怨念悄然而生。扭头看了看,那发卡真合适,那眼线真妖娆,好在颜正。——真人出去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会越描越黑。我想。
随着众人的啧啧声渐行渐远,他旋即把我推开。
“起来起来,腿都麻了。”他站起身来,不忘投给我一记幽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