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徽一言不发静坐在椅子上,不知何时天空竟披起了一层薄薄的昏黄色轻纱。时辰到了,秦元徽取出毒药,一饮而尽,坐等毒发。这时候卿儿和旗儿早已离开村中了吧,阿爹对不住你,没能给你们安逸的生活,以后的日子就靠你们自己了,你们阿娘一个人在地下这么多年,一定很孤单,我先去陪她了。片刻,秦元徽感到腹中剧烈疼痛,冷汗不停地从身上冒出,竟浸湿了一袭衣衫,禁受不住毒发时的痛苦,秦元徽蜷缩着身子重重摔倒在地,吐出一口黑褐色的血,眼睛死死的盯屋外“颜儿,我来陪你了”,不省人事。
而另一边,秦家兄妹对于村中的情况一无所知,也根本想不到几个时辰前还嘱咐着自己的阿爹早已毒发身亡。马车行驶到一片树林,沈步崖停下马车,下车四处观察了下,发现并没有可疑的地方“还有六七个时辰才到城里,晚上赶路不安全,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秦云旗撩开车帘,跳下马车,站在车旁,扶着云卿下了马车。“卿儿,你饿不饿,我去这林子里找找有什么能垫饥的,运气好的或许还能抓到个野鸡什么的”看向沈步崖“沈兄,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沈步崖拒绝了秦云旗的提议“秦兄,我就不去了,这林子晚上湿冷,我去附近捡些柴火”听到沈步崖的拒绝,秦云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好吧,那我先去了”转身走向树林深处。沈步崖从马车中拿出一条毯子,找了块干净的石头铺上了去,唤云卿坐下“云卿,我去附近拾些柴火,你在这里坐会,有什么事就叫我,我马上回来”云卿点头唤了句“沈公子…”“恩?”沈步崖看向云卿,语气中带了几分询问。“沈公子,你…万事小心”秦云卿轻声开口,说完慌张地低下头盯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儿,似要把石子盯出一个洞。沈步崖意味不明的看着云卿,莞尔舒眉“放心吧,我没事的,倒是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小心。好了,再不去拾柴火,天就要黑了,我们三个人晚上就要受冻了”安顿好云卿,沈步崖抬步离去。
沈步崖走到一块空地,打了个手势,树林中竟出来十几个黑衣人,抱拳跪地等候沈步崖吩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沈步崖扫视着地上的暗卫。其中一个暗卫回话“回世子,属下已确认秦元徽毒发断气,并警告村中村民不许将此事声张”“可有发现圣旨?”沈步崖刻意压低声音。“属下无能,并未发现圣旨的踪迹”沈步崖眼神又暗了暗,摆手“继续追查,退下吧”“是”收到命令,暗卫们退回树林,只剩下沈步崖一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沈步崖随手捡了些柴火,回到马车旁,看见一切如常,松了口气。这时秦云旗也抓着两条鱼回来“在林子逛了一圈,连一根野鸡毛都没看见,幸好在附近发现一条小溪,抓了两条鱼回来,也足够我们三个人饱餐一顿了”沈步崖放下柴火,从云旗手中接过鱼递给云卿“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处理的定不如姑娘细致,劳烦云卿帮忙处理处理这两条鱼儿了”秦云旗接话“是是是,还是沈兄想的周到,卿儿,那条小溪就在前面,你走几步就能看到了”把别在腰上的水壶给云卿“刚光顾着抓鱼,都忘记装水了,等会顺便帮我装点水”对于哥哥的粗心大意,云卿只能表示无奈,带着鱼和水壶走向哥哥所说的溪边。沈步崖半蹲在地上生火,秦云旗凑到沈步崖旁边“哎,沈兄啊,你说帮我介绍的闲职到底是什么啊,真的每个月有十两银子吗?”沈步崖继续攥着木头“其实在下府中正好缺一个护卫,我看秦兄身强力壮的正合适,只要秦兄不嫌弃这个差事,银子都好说”秦云旗听到满意的答案,眼疾手快的抢过沈步崖手中的木头攥了几下不一会儿就点着了火。见柴火已点着,沈步崖就地而坐,未再言语。秦云旗是个闲不住的人,看沈步崖不开口,旁边又没有其他人,浑身不舒服,只能想办法跟沈步崖搭话“沈兄,你觉得我家卿儿怎么样,我看这丫头好像对你有好感,我从未见过卿儿对哪个男子如此上心”沈步崖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木“我虽然只和令妹相处不过短短两日,但我看得出云卿是个好姑娘,只不过沈某意不在此,怕是要辜负云卿姑娘的感情了”虽然听沈步崖对自家妹妹没感觉有些可惜,嘴上还是说着无谓“没事没事,做不了夫妻还是可以做朋友嘛”“哥哥,你又在和沈公子说我坏话吗?”云卿远远听到哥哥和沈公子谈论着什么,似乎还提到了自己,把处理好的鱼和水壶塞到云旗怀中,问着哥哥。“没有,我哪敢啊,再说了,我们家卿儿这么好,我又怎么会说你坏话呢”开着玩笑,手上却没有闲着,寻了两根比较尖锐的木头把鱼穿上,放在火堆上烤。云卿坐在哥哥身边,三人围着火堆,鱼儿慢慢被烤熟,香味四溢,让人忍不住咽口水。云旗把一条递给沈步崖,又扯下一块鱼肉给云卿,自己大口吃起剩下的鱼肉。沈步崖并没有急着吃,拿出干净的帕子,撕下鱼腹部分,细心地挑出每一根刺,放在云卿手中“吃我这个吧”对于沈步崖细心的举动,云卿感动不已,拿了一点塞进嘴里,就算是最普通不过的烤鱼,在云卿吃来也是甜的。
吃完烤鱼,天色已晚。秦云旗随意靠着树而眠,沈步崖又往火堆里添了足够的柴火,闭着眼也准备入眠,刚有睡意,突感肩上沉重,立即睁眼,只看到云卿因瞌睡而倒在自己肩上熟睡,伸手准备推开云卿,手刚碰到云卿却收了力气,把云卿的头调整了位置,让她睡得更舒服,自己也闭眼再次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