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阿黑家的墙壁确实贴了不少的美女,这事情到底是给刘美丽说中了,阿黑表情的难堪自然就难免了。不过,阿黑的贴画却是在若干年前,至于是具体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但他不娶老婆的原因是由于诸多因素造成的,并非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如果将主要原因归于墙壁的美女,那实在是太冤枉阿黑了——天下总没有谁会傻到这种地步吧?明知道自己被刘美丽挖苦,阿黑却不敢发作,因为刘美丽是只强悍的母老虎,被咬一口,立马痛到心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忍忍吧。很快地,刘美丽发现阿黑神色不对劲儿,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绝,所以又缓和了语气:“阿黑,我只是开玩笑,你可别放到心上。”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计较的。”阿黑极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整个村子,就你最厚道,你就像一头老牛,只讲奉献,不求索取,又有忍让精神,我们谁都喜欢你。要不我怎么会叫你来帮我做事?当然了,我之所以叫你帮忙,更是因为我看得起你呀!”刘美丽讨好阿黑说。
“嘿嘿嘿……”其实,刘美丽的评价也是恰如其分的,但是在阿黑听来,却如同得到恩赐一样,心里不知说什么话,所以以笑应之。接下来,刘美丽忙她的事情,不再搭理阿黑。但她忙,还是在阿黑的眼皮底下忙,至于在忙什么,阿黑开始时不敢往下看,担心又引起刘美丽的不快。但是后来,就在漏洞补上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地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往下瞅了一个眼儿。你说刘美丽此刻在忙什么?她正在用一块干净的抹布,把那张名星画擦了又擦。阿黑担心被发觉,刘美丽可能不高兴,所以不敢多看,赶紧把收尾工作做好,心里则在暗笑她:都是四十岁的人,还偷恋着名星,也太不正常了。不过,他又很快地想到了一个问题,刘美丽是个守寡之人,又经历男女之事,自然红尘未断,见了帅哥能不动凡心吗?也正如自己,不曾谈过恋爱,在街上见到性感十足的女性,心里不由自主地萌发出某种冲动的欲望。因此说,刘美丽刚才的举动也是很正常的……尽管胡思乱想,一心两用,但并不妨碍阿黑干活,因为他只需将刚才扒开的“路”重新用瓦片填回去,摆放整齐即可,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等阿黑回到地上时,夕阳已经西坠,屋顶和院子洒满了迷人的霞光。这时,刘美丽突然端来了一端冷粥,笑地说:“阿黑,辛苦你了。吃碗粥再走吧!”以往阿黑来帮活之后,刘美丽也会叫阿黑吃饭再走,吃或不吃,主要是视当时的情况而定,如果有时间又想跟她套近乎,就会接受,反之亦然。如今热情的刘美丽已经把粥端来了,阿黑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再说是喝粥而非吃饭,一仰脖子,往嘴里一灌,便完成任务,随时随地都可以走人。吃饭则不一样,不能只吃白饭,还要吃菜,出于礼貌,吃完之后也不能马上走人,得聊上几句闲话,寻找适当的时机才能溜——你说麻烦不麻烦?阿黑心情好,不嫌麻烦,他洗了手,又在自己身上搓了几把,才去接刘美丽的粥。
“阿黑,你想知道,墙壁上的那张画是谁贴上去的吗?”好像没话说似的,刘美丽又提到了画的事情。阿黑原想一口气把粥喝个干净,可是听到了刘美丽的话之后,便停了下来洗耳恭听。刘美丽望着阿黑一阵子,又说,“画是小花贴上去的。女孩子家的,年纪那么小,就成追星族了,时常把画擦得干净,我就是多摸一次,她还嫌我手脏呢!刚才我见脏了一点儿了,赶紧擦干净,要不她回来见了,恐怕就跟我闹脾气了。”
“哦,原来是这样!”阿黑顺着刘美丽的思路应了一句,但他心里还是将信将疑,但又不好意思追根究底地往下问,只能把所有的疑惑连同粥一块儿猛然咽进肚子去了。
“其实嘛,这也是芝麻绿豆儿的小事儿,根本不值得一提,你说是不是?都活了一把年纪了,还追什么星呀,说出去肯定笑死人的。对不对?我的话,你该听得懂吧?”刘美丽不想让阿黑看到她的表情,所以把头转到别处。
“呵呵!”阿黑简单地应了一声。其实,他对于刘美丽这些话,还是似懂非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