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亡与选择
“你来了，雪女。”妃雪手执一支玉箫，眼眸并未看我。
安墨见此情形很识相的退下。
“几日前，我被燕王选中，去刺杀秦王，我知道，凶多吉少。而你，一头白发，我说过，定不能辜负。”她声音轻柔，听不出有多感伤，“白雪与凌波飞燕我都会一一教于你。”
我看向她：“你为何不问我是否愿意学呢。”
她一笑：“你没得选择，不是吗。”她将手中的玉箫递给我，“你生在赵国，赵舞你必定精通。今日，我教你白雪与凌波飞燕，学不学的会便是你的造化。”
我问：“如果我学不会呢。”
妃雪笑得明艳：“那便是死。”
接着，她继续说道：“白雪乐曲高雅灵动，吹奏时会漫天飞雪，美妙空灵，能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此曲与火魅术一样同为幻术，伤人于无形。但火魅妖冶，为控心之术，白雪清冽，为醒神之术。你，可明白？”
我点头。
见我点头，她又开始教我如何吹奏乐曲，以及凌波飞燕的步伐。
果然，没被几日，妃雪被燕王传入宫。
走之前，我终于在她的眸中读出悲伤。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妃雪阁。
“从今日起，雪女就是这妃雪阁的主人，你们都要听她的号令。”
这是妃雪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她看着我，突然笑了，她的手，伸向我的白发，她道：“雪女，保重。”
雪女，保重。
看似轻松的一句话，我却领悟出许多。
妃雪，保重。
*
短短的几日内，我学会了白雪与凌波飞燕。
世人皆知妃雪阁新主人一头白发，几日内学会前主人几年学会的东西。
因为我，没得选择。
几日后，安墨告诉我，妃雪死了。
这如我所料。
其实妃雪早已知道结果，我也一样。
那日，她眼中的哀伤里有着死亡的沉静，可她和我一样，没得选择。
我安静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一看，竟看了五年。
如今的我，已13岁，只13岁，却如二十岁人般。
“雪主人，妃雪阁来了位新琴师，名叫高渐离，您是否移步一看。”安墨叩门而进，说道。
我正画着眉，便说道：“不去了，你安排吧。”
“是。”安墨得知后便退下。
新琴师高渐离？但愿不是哪国的奸细。
*
又是一晚，我端坐铜镜下，细心打扮自己。
我将安墨打发走，此刻的我，只想安静会。
安墨说她越发琢磨不透我，其实，我也越发琢磨不透自己。
*
一位青年看到众多人，有点纳闷地问道：“今天在这里演出的是什么人？居然来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旁边的老者“呵呵”笑道：“呵呵呵呵，说起这位演出的人呐，那可就厉害喽！妃雪阁从月初就开始预定席位了，只有出价前五十位的，才能有幸今晚坐在那儿。而且，光有钱但身份不够，也是进不了门的。坐在这里的，不是贵族，就是大夫、将军，要么就是富甲一方的巨商。这些老爷们看一场的花费，够普通人家逍遥好几年的了！”
青年一惊：“我的妈呀，没想到我们大人居然肯花那么多钱，平常他给我们打赏的钱都要一枚一枚的数。”
老者不屑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敢跟大人们相提并论！”
青年点头，看到了玉台，又是好奇问道：“嘿嘿，那个玉石做的舞台好漂亮啊！”
“那个就是飞雪玉花台。”老者回答。
青年有些看呆：“飞雪玉花台？真么好听的名字？”
“看傻了吧，这可是妃雪阁的镇门之宝啊！”老者屡屡胡子。
“一个舞姬居然会有那么大的排场……”青年却一嗤，还未说完就被老者拍了一掌。“唉呦！”
老者气得胡子都快炸开：“舞姬？！七国的乐舞都是跟赵国学的，而这位雪姬是赵国最拔尖的。燕国所有的舞姬加起来也及不上她一个人！”
青年更加疑惑了：“都及不上她一个人？她到底是谁啊？”
老者又是一掌。
“哎哟！干嘛又打我！”青年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有些埋怨地看着老者。
老者却正在气头上：“说了半天你都不知道我在说谁！”
青年觉得有些委屈，摆手道：“你又没说过她的名字，我怎么会……”
就在这时，音乐响起，老者伸出手指放在唇中央：“嘘……”
见老者如此，青年问道：“是不是要出场了。”
青年刚说完便被老者捂住嘴。
一束光亮打在飞雪玉花台上。
“燕赵之地，易水两岸，只有她才够资格踏上这座飞雪玉花台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