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俕昊站在林子中央,四周已被黑衣人团团围住,虽遭人追杀,但他也不想连累别人,如果欠人情和靠自己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后者。
月色洒向地面,风也越来越大,他毫不在意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手慢慢放到腰间,冷冷的说了一句:“如果今晚我命丧于此,算你们运气好,但记住,那并不代表你们能耐大。”他嘴边几弯若有若无的笑,抽出环在腰间的紫翎剑朝前面的人猛冲过去,黑衣人见状,也纷纷拔剑出鞘,环环相扣,向他袭来。姜俕昊几步转身,手腕轻转,俯首置地,紫翎已在地面上掀起千层叶浪,他迎着对方猛落而来的攻击,侧身两步一挪,忽的绕到眼前人的身后,剑柄反转,脚下用力,那人随着剑柄的攻击应景倒地。姜俕昊紧握剑柄,轻功起身,辗转于林木枝叶上,刹那间双脚落地,他斜斜一笑,指尖轻弹剑身,黑衣人相继而上,却最终个个倒地。姜俕昊看着满地七躺八扭的人,淡声低起:“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要取我的命,我等着他亲自来,呵呵。”他带着轻鄙的笑,掸了掸衣袍,把紫翎重新盘在腰间,抬步就要离开。
“小心身后!”渐近的马蹄声连带着有些熟悉的女声让他下意识的回头要看,蓦然间回头时一枚银月划空袭来,姜俕昊心头一紧,刚要移步,却见眼前一把剑鞘挡下了那枚银月,他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还是不羁的笑了:“最后,你还是借马给我了。”未等她说话,他就翻身上了马,右手握住她手里的缰绳,左手微微搂住马上女子的腰,不再理睬倒在地上的那些人,马蹄声渐行渐远,姜俕昊目视前方,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在下姜俕昊,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没好气的想要扭头看他一眼,却无奈转头间目光和他的眼神相触,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虽然有些朦胧不尽清楚,她还是有些尴尬,细细沉默了一阵,回过头不再看他,停顿了几分后,才缓缓回了一句:“孟颜棋。”
趁着夜色,姜俕昊和孟颜棋一路驾马穿过了层层密林,偶尔听见稀稀落落的几声鸟叫,林叶随着疾风摇摇摆动。过了片刻,两人走出了林子,来到了空旷的峡谷外,姜俕昊翻身下马,感激的看着孟颜棋,拱手道谢:“多谢孟姑娘相救之恩,今日所遇之人,是指月楼右派手下,他们虽然武力不高,但若是人海战术,你我也不能安然无恙。既然在下身上担负着太多人的追戮,还请孟姑娘现在立即离开,承蒙大恩,来日定还。”孟颜棋眉间微蹙,目光在他身上游离了一番,才慢慢的开了口:“前面有峡谷,四周无人烟,身后有密林,你让我立即离开,除了向前走还能去哪里?你除了向前走又能去哪里?既然同路为什么不同行?”她刚才听了姜俕昊说的一番话,虽说他之前有些地方冒犯了她,但她一直觉得和他在一起,并不危险。是的,就是她的直觉。
姜俕昊双眼微滞,忽而转过心神,深深地看着她,微笑摇摇头:“不用了,在下不愿多欠人情,今天麻烦你的事已经够多,我不希望连累到你,毕竟,你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在下告辞,有缘再见。”他说完后,毅然转身想要离开,只听马上女子笑出了声,他的步子一顿,停在原地,“希望可以再见,一切小心,后会有期。”孟颜棋眸子深邃的看了他背影一眼,鞭子轻挥,驾马离去。
姜俕昊待马蹄声远去,蓦地回头远眺,看着那渐变渐小的背影,嘴边泛起丝丝浅浅笑意,心里想着不知身在何处的沈棠,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不曾想也没料到的是,在他回身前行的刹那,孟颜棋回眸一眼,一直盯着他,直到他的背影在她眼里变得模糊不清时,才渐渐离开。
一夜过后,阳光铺展了整片大地,沈棠慢慢站起身还望四周后有些诧异,周围只是枝叶婆娑的声音,却不见一人,沈棠心头突然浮现出昨晚那个温润似玉的男子,不知为何,她脑中总是出现一个只有背影但面容却十分模糊的男子,断断续续,她闭上眼睛希望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耳后突然传来那让人心安的声音:“醒了么?前面翻过一座山,就到了平韶县,那里是繁华之地,到时候我们再分道扬镳,可以吗?”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一切由姑娘决定。”沈棠沉默了一阵,才看着眼前人说:“恩,那就有劳公子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有伤在身,而这里的地形环境自己并不熟悉,看他一股沉着镇定的气质,沈棠愿意相信他。
“好,那姑娘随我走就可以了。”男子拄着手里的木棍,向前缓缓走着,“你身上有伤,一切注意。”沈棠听见这话猛地心头一颤,心中五味杂陈,抬头盯了他一瞬,不再言语,只是一路跟着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