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凌！”好在洛雁还存有一丝理智，十分正义凛然地将师凌用力一推，师凌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好家伙！这半年，她倒是长了不少力气！
“你这个流氓！”洛雁吼道，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师凌不禁笑出声来。这天底下，也只有她洛雁敢这样直呼他的姓名了。不知为何，似乎又回到了在书房之中，他第一次强吻她的那个画面。当时的她也是这般心直口快，却也娇羞可爱。
“你，你还笑！”洛雁气急败坏，又是羞赧，又是委屈，旁边那些个侍卫们假装没看见似的，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在强忍笑意。
奶奶个熊的。
洛雁正要发飙，却觉着右边的肩膀一阵疼痛，莫非是因为今天连续躲躲闪闪的，刚刚又用力过猛，导致旧伤复发了？！
唉，当个穿越的小角色也不容易啊，为这个花心大萝卜受了那么多次伤，还都是差不多伤在一个地方，那疼痛常人无法体会啊！
“怎么了？”师凌见洛雁眉头紧蹙，伸手握住右边的肩膀，似乎很是难受的模样，心下一惊，忙忙问道：“难道是伤口又痛了？！”
这下，洛雁才是真的惊呆了。
什么叫“伤口又痛”？！他怎么会知道她右边的背上有伤口？！
师凌一见自己说漏了嘴，心里暗咒一声。今天确实是他策划的，除了那些黑衣人以外。他只是想借此机会以师凌的身份接近她，可他没有想过要这么早就和洛雁坦白的，毕竟他怕她还是接受不了。
“你，你知道，我的伤口？”洛雁狐疑地看着师凌。
如果知道她的伤口，又这般关心，还同她频繁说起洛雁，种种迹象在一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师凌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见洛雁已经看出端倪，师凌也无法再掩饰，只得沉下声音，对莫玺吩咐道：“你们先退下，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莫玺领着众侍卫退了下去，师凌伸手拉起洛雁的手，又走了几步，停在小路边的一棵大树下面。
师凌盯着洛雁的脸看，目光里多了几分温柔，也夹杂了几分心疼。“我知道你现在想问什么，是，我都知道了……也只有你，敢这般理直气壮地直呼本王的名字。”
洛雁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极力想要隐藏，本以为这样大的变化，不会被任何人看破，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知道了。
“都知道了？是翠翠告诉你的吗？”洛雁问道。
师凌摇头。“不是。”
“那——”洛雁欲言又止，抬头碰上师凌的眸子，一瞬间，似乎有一丝灵光在脑海中闪过。
师凌直勾勾地看着洛雁，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才能减少她对他的误会，才能让她接受他。
“雁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许久，才憋出这么几个字来。话音才落，尾音还带着几分梗咽，连眼睛，也跟着红了。
洛雁没有想过，她和师凌会是这样的一个相认。她本以为可以盛气凌人地站在师凌面前，看着他和他那些女人们对她的美貌、财富、地位所震惊的模样，告诉他们，她就是他们曾经最厌恶、看不起、几番侮辱的雁夫人。
可是这一刻，没有了趾高气扬的威风，也没有了居高临下的虚荣，更没有丝毫的报复心理——听到“对不起”那三个字，洛雁不知是委屈，还是难过，还是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真相的欣慰。
“雁儿，是我不好，几番误会于你，害你受了那么多的伤害，还有那么多的委屈。”师凌忍不住伸手抱住洛雁，洛雁却退后一步，逃开了。
泪水已经在洛雁的眼眶里打转，她极力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洛雁，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铁面人？”
洛雁不傻，这么多的事情穿插起来，自然能得出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师凌没有否认，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日在阿显的屋子里见到你，听到他叫你的名字，才知道你原来真实的面貌。我昏迷之后，因为阿显的医治才得以康复，醒来却被告知，你不辞而别，杳无音讯。我当你是不愿同我再有瓜葛，这才没有去寻你……”
“你叫他‘阿显’？！你们是朋友？！”洛雁疑惑地看着他，突然又道，“既然是朋友，他救你是理所应当，为何要禁锢我的自由？！”
“那是阿孟的主意。”师凌叹道。
“左孟？！”洛雁一惊。他们原来是一伙的！这么说来，那次左孟主动提起，只有江湖上有名的“鬼医”才能救师凌，鼓动她和沐清泽去寻找，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的！
“阿孟知晓我对你的情意，但是经过了紫衣一事，他不敢再冒险。所以，他以为你是故意接近我，想要图谋不轨，这才使计将你软禁。当然……”师凌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温柔，“他也是怕我对你用情太深，会因为你而分神……”
“用情太深？！”洛雁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呵，你说你对我‘用情太深’？！因为用情太深，所以才会为了别的女人迁怒于我？用情太深，才会将我赶出王府，害我颜面扫地，受众人指指点点？！用情太深，于是就算半年不见我，也可以泰然处之，毫不担心？！”
“雁儿，他们的计划，我都不知情，包括那次救我的是你而不是紫衣，我也是后来遇见你才知道……”
“不知情？！不知情就可以撇开一切责任，然后现在握手言欢吗？！”洛雁吼道。泪水顺着脸颊落下，狼狈不堪。
师凌被洛雁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无力反驳。的确，他做错了太多的事情，他没有选择去信任她、了解她，这才会出现这么多的误会和误解。
“还，还有……既然你明明，明明已经知道了是我，为什么还要以铁面人的身份陪着我，还说什么‘为我出口气’，还计划今天这些事情……你这是想看我的笑话吗？你是不是想要证明，我洛雁无论被你伤得多深，还是那么不知羞耻地爱着你追求着你对吗！！！”
歇斯底里的声音，近乎咆哮。洛雁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被师凌玩弄于鼓掌之中。她还天真地以为会让他们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结果是自己在那里白费劲，让别人看了一出好戏。
师凌伸手，想要拉住洛雁，洛雁却猛地将手一甩，喝道：“别碰我！”
因为动作过于用力，洛雁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她咬牙，忍住疼痛，冲着师凌说道：“师凌，是我太天真，没料到你是这般的城府。一切都只是个大笑话，最可笑的人就是我，是我！”
“雁儿！”师凌厉声打断洛雁的话，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任凭她百般挣扎，也丝毫不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