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被选中的少年,都在各自面对的战斗中不得不打起全部的精力。因为,很巧不巧的,两个人所面对的敌人,全部都是恶魔。一个是在被六万道目光注视着的竞技场里;另一个是甚至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的一个失落遗迹。不单单是环境的不同,而且两个人之所以爆发出全力,让别人知道他们是魔剑士的前提也不一样。竞技场里面的那个,也就是莫,前提是一个剑士,然后不得不在战斗中释放出魔法帮助自己;而遗迹里面的这个,圣,他在同伴看来是一个天分很好的魔法师,不过现在也不得不施展出自己的招牌动作,那道凌厉的剑气。没错,仅仅用一个天分很高的魔法师这个角色,圣没办法战胜面前的敌人。
前面竞技场里面的你们也知道了,就在上一章,全部的篇幅几乎都是围绕着那场战斗来的。最后虽然差距很小,不过莫还是没有辜负别人送给他的这个曙光之子的称号,利用碎羽的力量以及自己的信念,击败了强大的黑耀石像鬼,特克。而这里呢,圣要面对的家伙比特克至少要大很多,而且没人在旁边给他加油,所以圣想要获胜的几率很小。要知道,莫拥有一柄神器才能够看看获胜,圣呢?手上只是一柄对人类而言不错的剑。面对这个恶魔,这样的剑真的有效果么?至少对此我很质疑。
提到恶魔,这里讲述一下恶魔在洛丹伦的概念吧。并不是说你们不知道什么是恶魔,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你们知道恶魔是什么样的,所以才需要解释。因为每个人的认识中,都有一个最符合这个名词的怪物,也就是说,对你而言那个怪物就是恶魔。所以,这本书不可能兼顾所有人的想象,只能够在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小到石像鬼,大到火焰领主,都能被统一称之为恶魔的缘故。
你们应该玩过星际争霸这款游戏吧?不管是一还是二,至少都应该听说过,接触过。我的问题就是,异虫种族里面,它们都是一脉相承么?那些形状千奇百怪的虫子,全部都是产自一个母体?我想应该不会的吧。但是,对于这款游戏来说,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虫族。其实两者的概念是一样的,只不过在洛丹伦大陆上,所有这片大陆的居民都是人族,而不属于这片大陆的生物,比方说恶魔,就是虫族。
所以呢,恶魔能够出现这么多种千奇百怪的姿态也就不奇怪了,因为对于这片大陆来说它们是异类,所以很自然的就被归类为了最根本意义上的恶魔一族。其实,真正的恶魔,从很早以前就存在的恶魔,就只是一小部分具有人类形态,但是与人类为敌的不明生物。慢慢的,在后来,恶魔这个词汇就繁衍出了这么多的后代。
“轰……”非常剧烈的一次类似于建筑物坍塌的声音在这个遗迹中响了起来。然后就是翻滚而上的漫天烟尘。不知道看到这个画面,那个卡纳卡女孩是首先会担心圣,也就是法希的安全呢,还是首先惋惜这个遗迹被这么残酷的破坏。说到这些人,他们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安全范围之外,即便偶尔传来的战斗声响还是那么震耳欲聋。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除了身体上的一个部分,鼓膜。
不过,留下一个人在和那样的一个怪物战斗,他们真的就能这么心安理得的离开么?我想有些人可以,而有些人则做不到。当然,也有一些个介于两者之间的人,既不想这么离开,而且也不愿意转身回去。比方说,这几个人就是个中典范。大概一分钟之前,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这个安全的地带。不过一分钟之后,他们还在这里。并没有选择离开,或者返回去,只是这么默默的等着气氛一点点的凝结。
说实话,这几个年轻人都没有像前面出现过的宾兰那么冷酷,对于有人愿意让自己存活下去搭上生命冒险,他们当然非常感激,而且也非常愧疚。因为,在那个人战斗的时候,他们没办法给那个人起到一丁点的帮助。这个是他们想回但是却不能回的真实理由。如果回去的话,很可能会给法希添乱。也就是说,他们回去的作用,让圣焦头烂额要比欣慰更多。
“我们就这这么等着么?什么都不做?”艾米最先沉不住气,因为这种气氛对于她这种性格的女孩来说是最反感的。既不是生气,也不是别扭,那为什么就是没人说话呢?从小就存在的问题,艾米一直带到了现在,而且没有找到答案。这个就是性格的区别了吧,像莫,即便是这么做上一天也不会感觉很沉闷,至少没人说话他不会这么感觉。
“没办法,我们回去起不到一点作用,除了给圣……法希添乱之外。”尘好心地解释道。
“那就能够成为我们冷漠的借口么?”艾米并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想,虽然听起来也很有道理,但是这句话是错的吧?回去和不回去,本质上就是完全不同的。而且,现在还能把不回去归类为高傲的一项选择,这让艾米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其实好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只不过我们没有意识到。就像艾米一样,认为那些事就应该是那样的。举几个简单的例子你们就能很清晰的明白了,比方说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仅仅对于死者来说?恐怕什么都没有吧。但是我们还是要这么做,因为在我们的认识之中,这么做就是天经地义的,尽管不能让死者复活。
还有一个我很喜欢的,那是在超感神探里面的一个故事中出现过的画面。一个死者,姿势很凌乱地躺在一片树林中,旁边围着警察和法医,想要从这个死者身上找到抓捕凶手的线索。然后,我们主角所在的队伍,CBI受到当地警局的请求,前来解决这个案子。因为CBI(意思就是加利福尼亚调查局之类的)从来都不协助别人,只要是需要他们帮忙的案子,都会变成他们的案子。所以,没有几个警察喜欢这样的一个机构。
关于这一点,其实也很好想明白。你是一个警察,受到责任和良心的驱使,前去调查凶杀案。然后,来了一个比你有资历的警察,说要全权接受这个案子,你会不会很高兴?我想不会吧,因为对于警察来说,这就是对他们工作的一种侮辱,当然也是对他们本人的一个侮辱。所以,他们会经常闹得很不愉快。
这一次,我们的主角,派翠克简似乎做得有点过分了,在旁边的法医检查尸体,警察们四处寻找线索的时候,他竟然纠结着一个类似于这个面包真好吃之类的话题。然后,本身就看不惯CBI的一个警察就站出来说道:“你们CBI就是这么办案的么?要知道,这里有一个人死了。”
然后简很轻巧的回答道:“你也知道他死了,所以我说的什么他又听不到。”顿时,噎的对方没话说了。确实啊,事实上就是简所说的那个样子,因为已经死了,所以别人讨论什么就不重要了。但是,不管从东方还是西方的文化之中,我想都没有不尊重死者这么一条吧。显然,这个看起来是事实的举动就是触犯了这一条。
有些时候,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我们很容易就将其变得复杂化了。尽管我们都知道事实是怎样的,但出于种种角度考虑,我们不能这么轻巧的接受这个事实。就像尘刚刚对艾米说的那句话,艾米就不能接受,尽管她自己都知道尘是对的。以他们的实力,就算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就像尘说的,除了添乱没别的价值了吧。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愿意这么说服自己,就像是艾米,她执意认为只要自己出力了,那就一定会有效果。
“说真的,你又不是没看到那么一只大怪物,浑身冒着火焰。别说是伤到他,就算接近对我们来说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以这样的状态,我们能帮到他什么?或者,那个恶魔释放一个魔法,只是针对法希一个人。凭借法希的能力,能够很轻巧的就躲开。但如果目标变成了好几个人呢?而且这几个人还不是想法希一样优秀的魔剑士。那法希会怎么做?他会拼着受伤的代价,来承受这一个原本不需要承受的魔法。冷静下来想想,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尘的性格还算是好的吧,至少相比他的孪生哥哥是这样。
“可是,我们做点什么总要比在这里傻傻的呆着要强得多吧。”艾米依旧强迫自己不去接受这个怪里怪气的理论。不过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在她心里,确实知道尘是对的。
笑了笑,尘走到艾米的旁边,拍了拍她的额头:“我知道你很担心他,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作为我们大家都担心的目标,法希还是有能力让我们这么做的吧。让我们担心他,因为在这个队伍中,他就是灵魂。对于灵魂自己的选择,我们给他一些信任,可以么?”尘不单单是性格比封要好,而且也比封会哄女孩子。曾经有过这么一件事,在我知道后不禁对封大为改观。
那是一个想要自杀的女孩,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一座并不算低的楼顶,万念俱灰的想要从这里跳下去,然后一了百了。这一天是她结婚的日子,而就在这一天,这场婚姻中另外一个重要角色,新郎没有到场。这个女孩只有十六岁,附和着贵族们早早成婚的习俗,准备展开自己人生一个全新的阶段。可是,试想一下,这么一个满怀憧憬的女孩子,在众多亲友以及不认识的人面前,婚礼上没有新郎,那对她来说是一个怎样巨大的打击。
好在,新郎并不是主动抛弃她的,在前往教堂的路上,一辆疾驰的马车夺去了他的生命。但对于女孩来说,这一就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在一天之内两次接到最爱的人的抛弃,我想很少有人能承受下这个吧。所以,女孩想要跳楼也就可以理解了。
在这座楼上,封救下了女孩。不过,已经思维混乱的女孩并不知道救了自己的是什么人,只是抱着封一个劲的哭,然后一边捶打着封一边哭诉着:“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说,说你爱我!说啊……求求你,求求你说你爱我……”从前半段的吼叫,变成了后面的哀求,声音也低的甚至听不到。很显然,女孩把封当成了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并且自欺欺人的认为所谓的车祸只是一个假象,他们是不会分开的,永远都不会。所以,才会央求封说我爱你。因为如果说出来了,那么她的自欺欺人就算是成功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的所有人里面,我想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按照女孩的意思这么说。因为,这样会救下一条生命,而且你的她绝对不会因为你对另外一个人说出这三个字而对你怎么样。可是,你们知道封是怎么做的么?
“我爱你,好了,我说完了,然后跟我下楼吧。”这就是封的原话,在毫不掩饰的不情愿的前提下,甚至还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味道。确实,这样能够和我们所认识的封联系起来,除了他之外没人会这么做了。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似乎不是保持个性的时候了吧。确实,你可以选择不去改变,但是对于你的这个选择,会有人付出代价的。通常情况下来说,那个付出代价的人就是你自己。个别的情况下才会是别人,比方说一个跳楼的女孩。
在听到封的话之后,女孩怔了一下,然后用挂着泪水的那张脸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容真的很凄惨。从封的手中挣脱出自己的手臂,女孩看着封一个劲的笑,直到笑到女孩的泪水再一次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颤抖了几下,女孩算是意识到什么是现实了,现实就是即便你哭的再怎么声嘶力竭,那个离开了你的人都不会再回到你身边。能够让女孩意识到这一点的,自然只能是我们的一号冰山男了。
后面,结果呢?你猜猜看?女孩从此不跟封说话?有点俗气,以这样的前提,那么这两个人如果最后没有走在一起才奇怪;女孩恢复了正常?有点乐天,盲目的乐天,我们都知道经历过这样打击的人,不管再怎么伪装也好,都不可能回去从前;女孩开始自暴自弃?这个还靠点谱,因为正常情况之下,都应该是这样的选择。不过,你们都没有猜对。没有强大的同学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就你们说话几个人的答案来看,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很自然的就把这个女孩和生存下去联系了起来。
意识到了吧?没错。这个女孩在接到封给出的回答之后,疯疯癫癫了一阵,最后就挂着不知道是哭泣还是笑容的表情,从这幢楼上跳了下去。雪白的婚纱,在女孩的双脚离开楼顶的时候,就已经被渲染成了鲜红色。可以相信么?仅仅是一句话的力量,就让这个女孩从楼顶跳了下去。或者应该这么说,一句话的力量,就能让一个轻生的女孩存活下去。不过显然,那句有魔力的话并不是封刚刚给出的那一句。
如果当时是尘的话,那么那个女孩一定会活下去。看到尘这么轻柔的安慰这艾米,封不由自主的就回想到了那个只有残月和清风的夜晚。其实,这件事封也没有做错什么,毕竟对一个你并不认识的人,轻松地说出我爱你,未免有些对这三个字的诋毁味道在里面。如果配合上前面讲到的那个例子,我们就都变成了需要学习的人。因为事实就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在发疯,而你则是要用谎言欺骗她活下去。我不说谎,有错么?更何况,我为了她还说出了我爱你,可是最后什么都没改变。
所以,这就成为了封本人的一个心事,一旦看到了一男一女,男的在安慰女的,那么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个画面。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没做错,只是没做好。不过,即便知道是这样,但封依旧不能说服自己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或者也可以这样说,封还在纠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女孩让他说,他说了啊,但为什么还要跳楼呢?这点封到今天都没搞懂。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一个能够从容面对生死的男人,却没办法面对一个女孩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