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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乌鸦造次

你们能够想象出这样的画面么?当你拧开水龙头,从里面流出的不是水,而是沙丁鱼。数量很多,以至于你刚刚拧开这个水龙头,沙丁鱼就把水池的底面铺满了,而且还不停,不断有沙丁鱼继续往外涌着。想到了吧,没错,记住这个场景,因为对圣他们来说,现在这个壁炉的烟囱就相当于那个流出沙丁鱼的水龙头,而且是关不上的那种。而乌鸦们呢,就相当于沙丁鱼,只不过它们落地之后还会飞起来,不会在地面上堆积太多而已。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就从这个烟囱里面落下了数十只乌鸦。在它们落地后,扑扇着翅膀便再一次的飞了起来。刚刚还安静的房子,也就在瞬间充斥起了扇动翅膀的声音。刚刚才被他们拜托了的乌鸦们,现在又阴魂不散的找上来了。

在乌鸦们出现的瞬间,沙加就尖叫了一声躲到了圣身后。圣呢,作为沙加的保护者,反应也着实不慢。在看到乌鸦们从烟囱中鱼贯而出的时候,立刻凝聚魔力,一个火系三级范围魔法挥手而出,一枚莹绿色的火种落在壁炉中,接下来就是一注拔地而起的火焰燃烧起来。这是血魔法师卡尔塞斯的招牌技能之一,只需要很少的魔力就能够制造出相当可观的伤害。而圣这个,就要袖珍很多,相比起卡尔塞斯能够吞没一整间屋子的烈焰风暴。

“轰……”

火焰燃起的时候还夹带着声音,赤红色的火焰顿时充满了壁炉。因为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乌鸦们又太过拥挤,所以在火焰突然燃烧起来的时候,乌鸦们来不及躲闪,就算它们想要躲闪,也因为空间过于狭小的问题而躲闪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焰吞没自己。有几只甚至直接摔进了火堆中间,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尖叫,便再也没有出来。

其他的就算没有被直接烤熟,但是羽毛也因为高温的缘故而承载它们身体的作用,落到地面上翻滚着,并且不住的叫唤。看来,火焰能够让它们找回自己的本能,脱离那个操纵者的控制。剩下的,还来不及从壁炉飞出的乌鸦,因为下面就是火海,所以拼了命的拥挤着上面的同伴,从来时的路飞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都不再有乌鸦从烟囱飞进来了。也就是说,圣的这个魔法堵死了这间房子唯一的漏洞。不过,在这个魔法释放之前飞进来的乌鸦们,此刻都落在比较高的地方静静地用它们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盯着这群人。诡异的安静。

“壁炉已经被我封死了,罗杰帮我把炉子边的那些木柴添加到里面。”圣一边支持着魔法一边说道。虽然对于他来说,支持魔法的时候可以交谈,不过要是运动的话还是吃不消的。所以他才拜托罗杰帮他支持这一堆火。其实支持一个魔法时候的魔力消耗也是非常可观的,而魔力跟体力一样,消耗到一定程度之下就会让施术者感觉到很疲乏,虽然这个时候还能释放出魔法。而且,一个魔法师到底有多少魔力,这一点谁也不清楚,就像一个人有多少体力。

“嗯。”罗杰抱起一堆木头扔到了壁炉中。尽管这些木头有些发潮,但是在高温的诱惑之下,还是恢复了它们易燃的本性。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这十多块木头就先后都燃烧起来。圣呢,也就可以撤掉自己的魔力了。撤掉魔力后圣怎么也感觉不放心,便交待罗杰:“你一定要看好这堆火,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能让这堆火熄灭。”

“收到。”罗杰以一个军人的信誉保证道。然后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壁炉中欢快跳跃的火焰,双手就握着两块木头。看到罗杰这么认真的样子,声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虽然这堆火维系着他们是否安全,不过也不至于这么紧张的盯着看吧。火焰没有这么脆弱的。

转过头,圣才看到这个房间里所有高一点的地方上,都蹲着静静凝视着他们的乌鸦。一动不动的,只是盯着他们看。窗户边的衣架上,靠着墙的立柜上,打开的壁橱门上……反正只要是高的地方,全部都能看到乌鸦们静静伫立着的身影。

“这些乌鸦……比刚才是不是更恐怖了?”哈尔看着衣柜边缘站立的整整齐齐的一排乌鸦说道。至少对于哈尔来说是这样,因为他的声线隐藏不住的颤动着。

“或许是吧。”莫淡淡的说着。对他来说,这些乌鸦还远远不到能让他变色的程度。

“管它呢。杀掉它们就好了。”但丁再一次抽出自己的双枪,双手交叉平举,对着乌鸦们再一次的扫射。不过这一次乌鸦们带给他们的恐惧就比刚才多太多了。但丁是沿着一条线平行扫射的,从左到右,乌鸦们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下去。不过,这么多的乌鸦竟然没有一只在死的时候发出痛苦的叫声,一只都没有……

甚至,当但丁打死一只乌鸦的时候,它旁边的那只都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看着但丁和它手中喷射火舌的双枪,没有害怕的意思,直到自己也倒下去。但是下一只还是这样,依旧静静的注视着但丁,然后任凭自己默默的倒下……

“这是怎么回事?”圣也意识到了哈尔为什么会害怕。从这些乌鸦身上,圣隐隐能够看到一股死士的味道。明知道自己会死,但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仰。显然,这些用在乌鸦身上并不合适,因为对于动物来说,是谈不上信仰的。求生,是生物的本能,是生命的特质,所有生物都会潜意识里面想要生存下去。不过,这个观点在刚刚这群乌鸦身上被颠覆了,刚刚这群乌鸦明显超出了非理性这个范畴。

“很奇怪是吧,这些乌鸦的免疫能力成长的真快。”但丁把双枪放回到腰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拽拽的说道:“从刚刚的散弹枪就能够看出来,第一次放枪的时候乌鸦们惊慌失措,第二次的时候基本上就有了一些准备,而第三次它们直接就免疫了,尽管第三次打死了它们的同伴,不过却不足以影响它们。”

“所以你用这个枪是为了证明一下?”圣的脑子转的很快,立刻联系到了刚进这间屋子的时候,但丁用双枪打那几只从门缝挤进来的乌鸦,它们还是很害怕的。但是这一次乌鸦们就完全无视了,任凭子弹落在它们身上。这种免疫力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了一个生物本身应该具有的速度上限。也就是这群乌鸦的进化速度很快,快的可怕。当然,也可能是那个背后的操纵者太厉害了,能够控制乌鸦到这种程度。

说到进化速度,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发人深省的故事。

在北美洲,也就是美国的东边吧,生活着一种叫做西部菱背响尾蛇的响尾蛇。(好久之前看的了,大概名字或者地名会记错,不过故事却是真实的)毒性很强,让所有的生物都望之却步。而偏偏在那里,有一个节日,是针对这种响尾蛇的。在这个节日里,人们会用大量的响尾蛇来交易,或者说庆祝。蛇肉宴,蛇皮制品,标本……数不胜数的,全部都是由响尾蛇做成的。

而为了准备这个节日,就需要大量的响尾蛇,所以每当这个节日来临的前夕,总会有大批的人去到荒漠寻找响尾蛇。然后捉起来,最后卖出去。对于当地居民来说,这个节日就是让他们大赚一笔的机会。

可是响尾蛇呢,你们也知道吧,非常可怕的蛇类。剧毒,而且又弥补视力欠缺的热感颊窝,在野外如果遭遇到一定会是一场噩梦。不过对于抓蛇人来说,它们就是一笔财富。专门抓蛇的钳子,加上谨慎一些,就能够拿到这笔钱。

但是,响尾蛇并不好找的,尤其是在荒漠上面,它们几乎能够完全融入环境的伪装色让它能够轻易地在你眼前逃脱。所以,抓蛇人就专门选择在正午时分,响尾蛇都在巨石下休息的时候动手。不过问题又来了,既然响尾蛇在巨石下面,那要怎么确定这块石头下是不是有响尾蛇呢?要知道,巨石下面是你看不到的,因为没有光照的缘故,所以即便你的视线靠在地面,把脸贴在滚烫的沙石上,也无法看到巨石下是不是存在响尾蛇。

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了解了响尾蛇的生活习性,抓蛇人就可以用一种很简单的方法确定这块石头下面是不是有响尾蛇。那就是那一根棍子敲一敲这块石头,如果下面有声音,那么就是有响尾蛇;反之就是没有。因为响尾蛇长期处于该地区谁都不敢惹的角色,所以在它们遇到威胁的时候,只需要晃动尾巴上的尾环,让敌人听到后它们就会自动离开了。

所以,针对响尾蛇的这个习性,每一年抓蛇人都能够满载而归。本来是想要吓退敌人的响尾蛇却掉进了人类的圈套。因为这个节日的存在,所以响尾蛇的数量持续锐减着。照着这个趋势,用不了多久这种响尾蛇就会灭绝,而当地人却毫不关心。不过这种响尾蛇至今依旧存在,并不是因为动物保护组织下了多大的力气,也不是当地居民觉悟提高了多少,而是因为它们自身的改变,自身被迫的进化。

在以往,当抓蛇人用棍子敲击石块的时候,石块下的响尾蛇会剧烈摇晃尾环,发出响亮的声音。正是因为这一点,抓蛇人才能够抓到响尾蛇。但是在今天,你用棍子敲击石块的时候,石块下的响尾蛇会安安静静的,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这个进化,本身需要成千上万年才能够完成的,但是在人类的‘辅佐’之下,尽然浓缩到了短短的几十年。

其实不仅仅是响尾蛇,还有非洲象。因为偷猎者对于象牙的觊觎,所以对非洲象大肆捕杀。虽然明令禁止了象牙的交易,但是只要存在利益,偷猎者就永远不会绝迹。因为他们的关系,非洲象中,象牙较长的已经基本上死光了,存活下来的都是象牙比较短的,而它们繁衍出的后代也是短牙象。有动物学家预言,用不了多久,即便非洲象不灭绝的话,也会演变成为无牙象。

这两个故事都是真实的,在人类的作用下,动物竟然能够加快进化速度,而且还不是快了十倍百倍。期间折射出的道理,发人深省。

言归正传,让我们再回到彼得堡这几个人短暂的安全地带。消灭了房子里的乌鸦,又堵死了乌鸦能够进来的唯一通道,这些人现在至少是安全的了。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安全总是短暂的。

大概两分钟左右吧,也就是我讲完那个故事的时间,乌鸦们再一次发起了攻势。

“呯……”

一只乌鸦的尸体伴随着玻璃的碎片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接下来……

第二只,第三只……

一块完好的玻璃在这群乌鸦的冲撞之下,顿时碎的四分五裂。而窗户则是由好多块完好的玻璃组成的,但是乌鸦的数量更多。不到十秒的时间,这个窗户就完全失去了遮风挡雨的作用。一时间,乌鸦的尸体,纷飞的玻璃碎片,还有流出的鲜血,混杂了这间屋子中的气氛。从窗户向外看去,由十多只乌鸦自杀式的开路后,打通了一个能够进入到这间屋子的通道出来。乌鸦群,正盘旋在半空,随时能够组织起来冲入到这座房子内。

“怎么办?”哈尔被乌鸦们这种奋不顾身的精神吓傻了,为了整体战役的胜利而牺牲自己,这不应该是只存在于高等生物中的特质么?怎么乌鸦也学会了?

“等它们冲进来的时候,我们跑。好在窗户和门并不是同一个方向的,这样就能够为我们赢得不少时间。”圣迅速的分析这局势,双眼死死的盯着在高空盘旋的乌鸦群,“哈尔需要找到一个能够抵挡住乌鸦群这样进攻的房子出来。莫,在哈尔寻找到合适目标之前,我需要你用冰晶墙封住这个窗户的空缺。罗杰,你准备几个点燃一般的木头。我们已经没有火把了,但是我想带着火星的木头应该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简洁有效的分工,除了沙加和但丁之外,所有人都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且,相互不冲突。莫在一旁默念着咒语;罗杰在火上专心的烤着木头;哈尔在另外一面窗户旁睁大双眼寻找着可能的牢固建筑。虽然没有给但丁和沙加分工,不过但丁自己默默地更换弹夹,因为他手上的枪是这群人里面唯一的能够在瞬间爆发杀伤力的武器。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但丁的双枪则是这群人的希望。

“来了!”圣突然叫道。然后一旁的莫毫不犹豫的挥手召唤出一面冰晶墙堵在了这扇已经没有玻璃的窗户上。五十公分厚的由纯净冰块组成的墙体对于乌鸦来说应该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吧。毕竟,乌鸦那么小,力量能有多大呢?就算加上下坠的惯性,也不足以撼动这面厚实的冰晶墙吧。

不过让莫始料未及的事情出现了,透过外面的光,能够看到一个个的黑点撞击在冰晶墙上,并隐隐地撞出了一道道裂痕。每一次撞击,都能让这些裂痕更大一些,也更长一些。最长的裂痕,已经足够连接到冰晶墙的宽了。好在这道裂痕是斜着出现的,连接的是最长的对角线,所以这面墙才没有破碎掉。不过,它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而乌鸦们的撞击则完全没有停歇和消退的意思。

“这面墙快破了!哈尔,快点!”莫来不及再召唤一面出来,因为他一开始就认定了乌鸦们不会撞破这面墙,所以在释放出之后没有再默念咒语。虽然这只是个三级魔法,不过也需要五秒多的吟唱时间,或者十秒多的默念时间。

“我在找!”哈尔正站在凳子上极力眺望着,想要寻找这么一座坚固的房子出来。不过越是着急,就越是找不到。放眼望去,每一座房子不是破破烂烂,就是残缺不全,甚至有的都出现了坍塌的迹象。像这样的房子,怎么能够抵挡住乌鸦的进攻呢。所以,哈尔只能尽可能看得更远:“我在找……在找……有了!”

哈尔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找到了?看哈尔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所以尽管他们看不到,但还是兴奋了一把。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那面已经伤痕累累的冰晶墙碎带着漫天的冰屑碎裂成了几大块,乌鸦们再一次的鱼贯而入。

“快走!”但丁已经打开了门,这些人尽管不舍,但是都在看了圣一眼后接连走了出去。因为乌鸦群已经近在面前了,如果留下来他们可能会拖拽圣的后腿。

“你们先走!”圣站在这个窗口,背对着众人,让他们在自己的保护之下安全离开这间屋子。右手平举在面前,五指分开,然后一股火焰以圣的右手为基点,喷射出去,呈一个越来越宽的扇形,或者应该说是圆锥形,吞噬了涌上来的乌鸦群……

尽管火系魔法伤害很高,但是却不像冰系魔法和土系魔法那样有实质性的东西。所以,这群被火焰吞噬的乌鸦身上的惯性还在,尽管它们已经死了,不过却砸在门上,让这扇对于圣来说连接着生存的门关上了……

圣还在里面,但是房门已经关上了……

但丁,莫,哈尔,罗杰,沙加,五个人在圣的拖延之下从房子里逃离出来。看着房子的另外一面,乌鸦们依旧有组织的朝这个房子发起攻势,虽然不时的有一道火光闪现一下,能倒下一群乌鸦。但是,在那群乌鸦后面,是更多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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