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不是战争。”圣否定了莫的猜测。看到莫和哈尔两个人都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圣便伸手往广场方向一指，“你们看，从这些尸骸中就没有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没有一具不是人类的尸体，也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这就是说……这并不是战争，而是屠杀。”圣说的没错，纵观整个战场，确实没有一具不是人类的尸体。
“那就是说……屠城的凶手并不是吸血鬼，而是人类了？”哈尔跟上了圣的节奏，或者说他自认为跟上了圣的节奏，便自主往下分析着。
“不，不可能是人类。没有哪个人类拥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够把另外一个人类的手臂撕扯下来。就算是有，那也是极少数的，不可能是屠杀彼得堡人民的凶手。”莫才是真正的跟上了圣的节奏，或者也是他自认为跟上了圣的节奏。
转过头，圣认真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们分析的很对，只不过还是缺少一种继续往下的思考动力：“你们要认识到对手的强大。”
一句话弄得两个人迷迷糊糊的，这怎么能跟对手强大扯上关系？如果是力量方面，那刚刚他们已经从一个守军的手臂上看出来这一点了，圣没必要再强调一遍的。但圣就是强调了一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莫的瞳孔收缩了，因为他明白了圣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那实在是有些过于惊世骇俗，莫感觉连圣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圣所考虑的会是事实。“会不会，是对方把同伴的尸体抬走了？才留下的一地人类的尸体？”
“抬走，不太可能。想想看，这么大规模的战斗死伤数一定很多吧，那么对方需要抬走的尸体也应该很多。彼得堡曾经地处草原的中间，现在变成荒漠的中间，相比草原，荒漠对迁徙来说更困难，抬上尸体无疑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加上在麦尔维尔大陆上，并没有听说过哪个种族有在战斗后抬走同伴尸体的习惯。”
“那就是说……”哈尔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也意识到了圣想说的话。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吸血鬼就真的太恐怖了，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也就是说，对方的实力恐怖到了屠杀一个城市都不会死一个人的程度。”圣缓缓说道。圣的话，听的所有人都背后发凉。屠杀一个城市而不死一个人，这是什么概念？吸血鬼，真的就这么恐怖么？
“也可能不是这样，比方说……尸体自己跑了。”罗杰开始天马行空。
“你最好还是别说话了，免开尊口，别弄得跟上次一样。”哈尔指的自然是罗杰在彼得堡门口时候做出的那个预言。
“吸血鬼，就这么强么？”沙加怯怯的说道。尽管她并不自己战斗，不过对于战力她还是有一个自己的标准的。屠杀一个城市而不死一个人，不管对谁来说都难以接受吧。
“或许，我们的对手不是吸血鬼呢。”圣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话。
“嗯？什么意思？”莫问道。
“你们见过吸血鬼在进食的时候会把食物撕碎么？吸血鬼，不是应该只在脖间动脉留下两个深深的牙印，吸干对方的血才对么？”圣不答反问。
“额，可能是吧。”莫无话可说了，毕竟，谁见过吸血鬼进食呢？
“如果我们的对手不是吸血鬼的话，那么是不是会和彼得堡草原的消失有关系？”沙加把两个疑点串联起来。确实，如果屠城的凶手并不是吸血鬼，而是某个外来的种族，那么或许真的和彼得堡草原的消失有关系。众所周知的，彼得堡位于草原的中心，但是在这群人来的时候却连一根草都没见到，即便有，那也是干枯的野草。
“草原没有草，这个是彼得堡的人类造成的。”但丁推翻了沙加的假设，不过他的话确实让这群人难以理解于是但丁便继续解释道：“草原消失，是因为没有狼的缘故。”
“没有狼？”
“没错。在我生活的地方，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丁说的是实话，因为他来自与麦尔维尔大陆平行的一个空间，也就是相当于我们这个空间和麦尔维尔大陆的关系。我们，但丁和麦尔维尔大陆，这三个空间内，麦尔维尔大陆是最神奇的无疑，在这片大陆上有魔法元素和稀奇古怪的魔兽，还有那么多的种族。但是，这三个空间内，麦尔维尔大陆也是最落后的，指的是科技方面。当然，还有人类对自然的了解。
在我们的世界里，不是发生过一个狼与鹿的故事么，讲的是在凯巴伯森林中的鹿群天天受到狼群的威胁，当地居民认为凶残而贪婪的狼是善良而美丽的鹿的天敌，于是便组织人员猎狼，整片森林里的六千多只狼全部倒在他们的枪口下。他们认为，在没有狼的森林里，鹿群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生存下去了。
果然，失去了狼群的制约，鹿群便可以在森林中无所忌惮的生儿育女，数量一下子扩大到了十多万只，而且数量隐隐有继续增加的趋势。于是，森林便消失的理所当然。嫩叶，枝芽，甚至是树皮，但凡是鹿群能够嚼的动的东西，全部难逃厄运。树林中的绿色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枯黄。
不单单如此，鹿群中还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于是，在疾病和饥荒的双重打压之下，十几万只鹿便锐减到八千只，而且还是老弱病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没有狼的缘故。这是人类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狼本来是吃鹿的，但是没有狼的话鹿竟然会死得更快。这也是人类插手食物链得到的教训，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想看上去那么简单。
狼群对于鹿群的作用，不单单是限制数量，还有就是保证鹿群的健康。限制数量很好理解，因为狼的存在，所以鹿群不能繁衍的数量太多，这在无形之中就保证了植被的面积。而狼群保护鹿群的健康呢，这点也不难理解。想想看，一群狼追逐一群鹿，对于狼群来说一只鹿就够吃了，而且它们也不会挑剔这头鹿的肉质是不是很好。因为狼群吃鹿的目的是生存，而不是生活。所以，狼群自然会追逐跑得最慢的那个。那么一群鹿中哪一只跑得最慢呢，自然就是生病的或者年老的。那么留下的，就是健康而且年轻的鹿。
所以，对于鹿群来说，狼不单单是天敌，更是一个制约着它们，让它们能够更好的繁衍生息的生物。
在但丁的世界，这个事情也差不多，在他把这件事讲给这群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并不是例子举得不好，而是但丁这个人的原因。你想想看，一个那么拽的家伙怎么会一字一句的给这群人详细解释呢。不过，毕竟还是有聪明的，比方说圣和莫，这两个人就听懂了但丁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狼在吃兔子的同时，也保证了草原上不会出现太多的兔子，从而达到保证草原的目的。”圣总算从但丁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但丁的意思。正好，他的解释也给了这群人的迷茫一个解答。
“别废话了，我们下去看看吧。”但丁又回复了平日里拽拽的样子。不过从这一点能够看出，圣的理解是正确的。
用大剑把一路上的残值断臂挑开，清理出了一条足够通过的道路出来。不过尽管这群人在但丁开的路上踩不到尸骸，但是走在这么一条路上面，这群人还是免不了要做一些心理斗争。尤其是沙加，尽管她一万分不情愿，但她更不愿意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死死的抓着圣的手臂，沙加小心翼翼的跟在圣的身后。
这一路上，让这群人的心理得到了一个极限的考验，也让他们对于吸血鬼的憎恨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好在尸骸并不能达到铺满路面的程度，于是这群人走到两排房子中的一个没有尸骸的小巷时停了下来，休息一下。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彼得堡最宏伟，也是彼得堡的标志性建筑，伯爵府。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伯爵府的高大宏伟体现得不够彻底，相比之下给人更多的感觉是阴森和恐怖。
这个耸立的哥特式建筑，更像是一头怪兽，一头能够容纳成千上万只怪物的怪兽。或者说，一个魔窟。
“那里就是怪物的巢穴了吧，走，我们去砸开它。”罗杰还是相信屠城的凶手是吸血鬼。不过面对着这么宏伟的一个建筑，敢扬言要砸开它的，除了禁咒法师和掌握着成千上万兵马的将军之外，罗杰恐怕是第一人吧。
“我也想，可是我没那份力量。”圣很无奈，罗杰这个家伙总是这么出乎常人的预料么？不过人家毕竟是好意，盲目打击也不好。
“或者，我们可以先离开，到外面在讨论这些事情？”沙加声音有些发抖。她一个女孩子，站在这么安静的满是人体残骸的城市里，不害怕才怪。此时，沙加把一个女孩子的天性演绎得淋漓尽致，所以才会这么少有的温柔语气。
“我们是可以先离开的。”莫得心思很细腻，在所有人都被屠城的凶手实力震撼到的时候，他捕捉到了沙加一闪即逝的苍白。这一点，连圣都没注意到。
“是啊，不走也不行了。”哈尔突然说道。感觉到哈尔的奇怪，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这个弓手身上，此刻哈尔正看着遥远的天际出神。顺着哈尔的目光看去，这些人便顿时明白了哈尔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一片黑云，从并不遥远的蝙蝠岭后源源不断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