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怀里人儿的动作,南宫离笑得风华流转,手抚上她柔美的发,细细地把玩起来。静默地感受着如丝绸般顺滑的发从指缝间倾泻的美好意韵。
雨殇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唯美到几乎让他窒息的画面。心中好像有些失落,可是,为什么呢?
相拥着的二人回过神来,齐齐看向他,自是将他不及收起的失落纳入眼里,皆是心中一动,却是不同的原因。
气氛有些僵凝,心知妖孽大概是不会与他开口说话的,林云潇只得率先开口:“雨殇,是有什么事找我和离吗?”
甩开心头莫名的情绪,雨殇点点头:“御族长让潇潇和离王爷早些往御景园里去。”
“哦,好,知道了。”见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奇怪“还有事吗?”
他看看一言不发的南宫离,又看看并无不妥的她,终是面色微红地问出了声:“潇潇,你没事吧,御族长说……”他很担心,好在她无恙。
她无所谓地挥手,笑道:“没事,是师父大惊小怪了,不用担心。”刚说完就觉得手上一紧,无奈,妖孽又在不安了。反握住他的手,微微摇头,“离,别再想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们都很好,是吗?”
南宫离俊眉轻蹙,良久才展开,她知道,他应该是想开了。
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雨殇说了一句:“没事就好,我先去了。”边说边举步往外走去。
林云潇本想起身相送,无奈被抱得太紧,只得略带歉意地笑笑:“好,我们随后便到。”眼看着他走出房门,出了香梧园,她收回目光,无奈而纵容地看向某妖孽王爷,“妖孽,又生了什么小心思,说说看。”看着他一脸不愉,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的模样,对她来说还真是一种煎煞。
南宫离很臭屁的别开脸,故意不去看她。却在没一会儿后又扭过头来,撇撇嘴:“潇儿的桃花运又旺又滥,烂桃花朵朵开,讨人厌得很。”他越说越幽怨,声音越来越低沉,听得她那叫一个冷汗淋淋。
在心里摇了摇头,她一把拍上他的前额,好笑道:“好浓的醋酸味,嗯?”再说了,什么叫她的桃花运又旺又滥,他还真敢说。“离,不要多想,雨殇他应该没别的意思,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关心一下而已。”见他仍不为所动,只得继续安慰劝说道,
“有这么艳冠群芳的夫君迷住了我的一双眼,桃花算什么?”好吧,她承认艳冠群芳用在此处有点儿小恶俗,可真的用在妖孽如斯的他的身上,却也不显欠妥。他实实在在担得起这个词。
闻言,他扬了扬眉,似是对她给的形容有些不满:“艳冠群芳?”有用这样的词来形容男人的吗?
“啊,呃……对,艳冠群芳,所以嘛,不管是桃花、梨花还是杏花都入不得眼的。”看他脸上有了转晴的痕迹,舒了口气,接着道,“把爱全都给了离,尚且害怕不够呢,桃花泛滥,与我何干?”这话倒是没有一点儿虚假的成份,她是真得怕过自己给他的爱不够啊。她的离该拥有最纯粹最浓厚的爱才对,她愿意给他,毫无保留。
他安静地听她诉说着对自己的满满的情意,脸上渐渐盛开出浅绯,有点害羞的味道。抿了抿灿若桃瓣的薄唇,声音里隐隐透出些小郁闷:“为夫是不是太爱计较了,潇儿会厌烦的吧。”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每当看到有别的男人用疑似爱慕欣赏的目光看他的潇儿,心里难受的感觉就会铺天盖地地袭卷而来,几乎将他吞噬。他厌恶这种感觉,潇儿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娘子,他不想让她被别人看了去。
林云潇伸出手指怜爱地点了点他的前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妖孽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傻了些。"他不会知道他有些小别扭小任性的样子让她多么心动。她知道是因为太爱她,太在乎她,所以他才会别扭,才会任性。“我不是早就说过,不论是怎样的离,我都会同样喜欢,同样爱着吗,看来你全都没放在心上。我们现在都有小妖孽了,离还在乱想些什么?”
“唔,我们都有小妖孽了。”南宫离重复了一遍,彻底笑开,手探向她的小腹处,那里温软一片,是小妖孽生长的位置。“潇儿,我们的小妖孽就在这里呢。”他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惊奇,那表情再次狠狠地戳中了她的萌点。
她的离简直就是最完美的矛盾综合体嘛,别人永远也想象不到一个妖孽般的人呆萌起来杀伤力有多大。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她浅啄一下他的唇角:“嗯,离现在高兴了吗?”
他满面春光地点着头,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很高兴,也很幸福,潇儿。”以前他从不敢奢望的幸福,现在全有了,怎么能不高兴?
见他笑得甜蜜,林云潇的心里地舒畅了不少,再次紧紧抱了抱他,温声细语:“那我们快些去御景园吧,别让师父他们久等了。”
“嗯,好。”他满口应着,却懒懒的不肯起身,“潇儿,再让为夫抱一会儿好不好?”怀中的人儿香香软软的,让他真的不舍得松开。
她点点头,抬眸间正对上他温柔似水的目光,毫无躲闪的,她望向那双美眸的深处。那里只有她的身影,再无其他。
估计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扯了扯他的衣袖:“离,我们该去找师父他们了,嗯?”
南宫离似是有些不情的松开了拥她的力度,倒也没再推脱。他的师父也在,是该早些前去拜见:“好,听潇儿的。”
看出他的不情愿,林云潇凑到他耳边:“等回来后,离想怎么样,我全都依你,如何?"
果然下一刻便见他喜笑颜开的模样。
“潇儿说的。”他扑闪着长而浓密的睫毛,脸上的兴奋显而易见。
她好笑地看着他摆满愉悦的俊脸,点头:“对,我说的,一定依你。”
他蓦地拥着她站起身来:“那我们快些去。”其实他想说的是早些回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急,先把衣服换了。”她拿出一件略厚些的衣服,让他换下来。时辰不早了,一会儿怕是要耽搁不少时间,晚上有些寒凉,还是多穿些的好。
他接过衣服换上,又挑了一件给她换上,便任她给他理顺着墨发,没多时便妥当了,携着手同往御景园去。
御景园中。
林云潇和南宫离来到御景园时,其他的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看看在座的人,林云潇顿觉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她略带歉意的笑笑。
“不迟不迟。”御狐率先接过她的话,笑得一脸暧昧,“知道你们应该挺忙的。”他的目光在林云潇和南宫离的身上扫来扫去,看得她满头黑线,无比汗颜。
抖了抖唇,她拉着南宫离想要入座,却反被他拉住往萬鎏所坐的上首走去。
只见他站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徒儿南宫离拜见师父。”再次见到师父,他心里是十分激动的,若不是当年有师父的帮助与照料,便不会有今日的他。只是那年师父不动声色的离开,他多方打听,遍寻不见,本以为终生不可能再相见,却不想竟又在这里见到了,而且救了潇儿和他们的孩子,这份恩情,不知要如何报答了。
萬鎏点了点头,示意他到自己身边坐下:“多年不见,离儿长大了。”他的语气里满是一位长者对晚辈长成的欣慰,只是在座的所有人都因各自的心思,忽略了隐匿其中的叹息。
随着南宫离坐定,林云潇忽然记起在山洞中师父好像提过这么一句,他便是离的师父。感激之情顿升,若不是有他,离不知要被怎样的苦痛折磨了,天烨或许早在多少年前就没有南宫离这个人了,而她,也定然没有机会再遇上她的妖孽,单是这样想想,心就开始生猛地痛开,对他的感激也愈发深重,故而也对着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一旁的御狐看了,撇撇唇,似是老大的不乐意:“潇潇,为师的在这儿呢,你冲那老家伙行什么礼。”真是仙比仙,气死仙呐。他还以为清离这臭小子转世之后生了一副臭脾性呢,敢情只是针对他御狐啊,对萬鎏这老小子还是一如千年以前的尊敬。这也就罢了,谁让他们是师徒呢,可雨潇怎么也对这老小子如此敬重,这是把他这个正牌师父搁哪儿了。
林云潇的额角再次挂满黑线,师父,您老人家不靠谱的毛病,还真是不定时的发作啊。有些牵强的笑了笑,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萬鎏先是对她笑了笑:“好,好啊,离儿可算是找到了。”他的话语里想要表达的感情晦莫如深,这等了千年的轮回,总该有个结果了。现时,当年亲历了那一场情劫的主要人物,再次聚齐了。而后,他没好气地瞪了御狐一眼,目光曰:“不要给咱们仙家丢脸。”
岂料他这一瞪,更是让御老神仙哇哇叫嚷起来:“老小子,你瞪什么瞪,告诉你,你别太得意,过不了多久,潇潇的孩子便出生了,到时定不要让他(她)认你做师公。”他这么叫囔着,却并没有看向他,而是暗中瞟向欧阳翎轩和雨殇。
几乎是瞬时知晓了他的意图,萬鎏配合道:“认不认我这个师公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到时还指不定不认谁呢,你就等着瞧好吧。”他一副你丫不行的模样看着他,心里却不由叹息。这几个孩子的固执太过,又岂是一句话能够渡了这千年劫的。本来雨潇和清离这一世已有了孩子,也算是修得正果了,可是银轩会轻易放手吗?暗中看向欧阳翎轩,果见他面色突变的模样。
孩子,他们可是在说潇潇有孩子了?有孩子了呢,好快。已经分不清是难过还是嫉妒,心中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瞬间决堤,疯狂地将他的理智埋没。不管不顾的,欧阳翎轩倏地看向林云潇,那目光太过锐利,竟是让人心惊。
觉察到投住于自己身上的难以忽略的强烈目光,林云潇被强迫地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时,心,不由瑟缩了一下,不知为何,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在心头流蹿。与一开始遇到他时的逃离感相呼应,竟然让她觉得无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