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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幽幽寂夜月明星稀

萧沉开口,没有人敢怠慢。周围的士兵迅速活动起来,护着马车朝萧家在云凰城最大的客栈驶去。城内出现这么大规模的迎接仪式不会不引起周围的人注意。之前有军队在,这些人都不敢声张,如今军队护送马车离去,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我的妈呀!这车上的是什么人,竟然连城主大人都亲自来迎接?难道是皇子不成?”一名身桌帆布大衣的青年吃惊道。

“好像不是,刚才我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声音,应该是公主。”青年身边的同伴猜测道。

“一看就知道两位应该是从山野偏僻之地来的。”两人身边,出现了一名秀才样的男子,惊奇地看着两人。

“咦!大哥怎么知道我们兄弟俩是从偏野之地来的?”青年惊问道。

“这有何难?”秀才男子得意道,“两位连萧公是谁都不知道,不用想也知道。”

“就是,萧公可是大人物,什么皇子、公主见到他老人家都要靠边站。”周围几个喜欢热闹的人神气地说道。好像他们说的不是萧沉,而是他们自己一样。

“‘萧公’很有名吗?”两个来自大山中地男子迷惑道。

“连萧公都不认识,你们算是白活了。”回答两人的不是秀才男子,而是周围的人。他们再次看向两人的时,那目光如同贵人看向奴隶时一样的鄙视。

“大哥,你跟我们说说这‘萧公’到底是什么人啊?”被众人鄙视,兄弟两心里一阵憋气,连忙哀求秀才男子。

“看在你们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们,但你们可不要随便跟别人说噢!”秀才男子严肃道。

“我们保证。”不知情的两人还以为秀才男子要告诉他们什么惊天大秘密,神情亦是十分严肃。

“告诉你们,萧公可是这世界上最有钱的财神。而且…”秀才男子接下来说的无非就是萧沉一些人尽皆知的信息。云凰城内,很快,所有人都知道财神爷萧沉来到这里的事,这些别人饭后闲谈的事就不多说了。而此时,萧沉在送二女进入萧家客栈之后,受城主唐业岚邀请,到城主府上为他接风洗尘。本来萧沉打算让二女也去,可紫芸以舟车劳顿为由,没有去参加。于是就只有萧沉一人前去。

晚上,宴会结束后,萧沉和萧忠回到客栈。以萧沉的打算,回到客栈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去见二女,不过萧忠有商业上的事要禀告,也就担搁下来。

萧家的生意可不止对外贸易这一条路。在帝国内,萧家固定的商业有食盐、米粮、服装、酒店、贩马等,而垄断商业有兵器锻造和货物运输。庞大的家业虽说不是他一人管理,可有些大生意还要由他拿定主意。

萧沉不愧为商业“魔”,一旦谈到商业上的事,他就会全身心的投入,达到忘我的地步,以至于他和萧忠谈完所有的事已经是三更半夜。这个时候只怕紫芸她们已经睡了。不过萧沉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鬼斧神差地来到紫芸她们居住的地方。

今晚的月色很明。银色的月光如同水雾一般洒向人间,冰冷、清凉的银光仿佛给大地蒙上一层轻柔的大衣,圣洁,光亮。星迹难寻,湛蓝色的天空下,秋风送爽,孤寂袭人,漫漫长夜中不时传来若隐若现的虫鸣声。宁静的庭院中,萧沉独坐在石台上,撇下万里银空不看,独赏紧闭雕纹窗门。孤独的身躯在寂夜里显得那般憔悴,柔情似水的目光中可以找到他心中的安慰。

“银光衣织大地暖,蓝天秋送我心寒,独坐石台空对月,痴心何时报喜还?”一诗出口,失落之意更浓,幽幽目光中满含无尽的凄凉。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情也罢,愁也罢,凡事不能强求,刻意勉之,伤人,亦伤己。”苍老的声音在萧沉耳边响起,似作警示,又似在开导。

“因果?不去努力,何来因果?冥老,您说话越来越像师傅他老人家了,呵呵…”萧沉看似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天意如此,与其刻意强求,不如顺其自然。”冥老再次出声。声尽,话亦尽。

“太深奥了,萧沉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不懂什么是天意,萧沉只知道不努力,就不会有希望。”萧沉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认定的事就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萧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忽然,耳边传来天籁般的声响。萧沉闻言,身子不禁一颤。

“小芸,你、你也睡不着吗?月儿呢?”看见紫芸,萧沉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的那股韧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紫芸迈着莲步,姗姗来到萧沉身边。“月儿睡了,近段时间发生这些事,我睡不着,所以出来散散心。”紫芸轻叹道。

看着近在眼前的紫芸,萧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万分紧张。他想要压制,却怎么也做不到。这还是萧沉接近紫芸以来第一次和她单独相处,心里紧张并快乐着。

“有、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人生中还有许多美好的事在等着我们。”萧沉安慰道。

“离开雅居,月儿和我已是无家可归的人,可怜的月儿,从小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过,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照顾好她。”紫芸愧疚道。

“其实月儿很快乐,她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姐姐,无忧无虑。”想到在雅居时活泼的紫月,萧沉笑笑道。

“或许吧!”紫芸黯然低下玉额,静静地坐在石台上,也不说话。萧沉见她不语,自己又找不到话题开口,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她。这一刻萧沉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能这样看着心目中的女神,他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哪怕这一生只能如此,他也原意。

许久,紫芸也许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萧公子,我能求你一件事吗?”突如其来的请求让萧沉有些措手不及。

“只要是你交代的事,别说一件,就是一万件我也帮你办到。”萧沉没有想到紫芸有一天会请他帮忙,心里别提有多么激动了。这样的结果早在紫芸的预料之内,只不过,萧沉能不能答应她的接下来请求,这就不是紫芸所能预料的了。

“萧公子,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月儿的身边,希望你能帮我照顾月儿,好吗?”

“你、你要去哪里?”萧沉从紫芸的请求中听出一丝危机,心里紧张,脱口问道。

“我只是说‘如果’,萧公子能答应我吗?”紫芸柔柔问道。

“没有‘如果’,月儿是你妹妹,你不能丢下她不管,我不能答应你,还有小芸,我不会让你说的‘如果’发生的。”“除非我死!”后面的话萧沉没有说出来。他的坚决让紫芸感到一丝惊讶,同时紫芸也没有想到萧沉的反应会如此的强烈。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说完,紫芸起身就要离开。看着紫芸渐渐远去的背影,萧沉心痛如割。

“小芸,你难道就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萧沉心中阵痛,急声说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月儿的,月儿可以没有萧沉,但是不能没有紫芸。”也许是萧沉的话打动了紫芸,对方的脚步有片刻滞留。也就是片刻,紫芸的身影还是在月光中渐渐隐去。

幽幽寂夜,鸟兽停鸣,冷风无情地带走那道抹不去的身影。月偏西北,柔光暗淡,隐迹云中,银灰色的云朵仿佛打了一层雾水。四更鸣锣,五晓报时,迷茫的目光遥看前方。远方的天际,一线相隔,鱼腹色的白光显得格外的耀眼。依稀的人群开始在外界走动,声回大地,万物苏醒,昨夜的梦已随秋风而去,今日之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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