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快下楼来看看,我们接到了加纳德太太的邀请,明天参加她家的舞会。”梅格兴奋地冲着阁楼上的乔喊。
阁楼是乔最喜欢的地方,她常常带上几个苹果和一本书,在那里呆上整个下午,尽情享受文学给她带来的快乐。听到了梅格的喊声,她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那是她正读着的一个感人故事留下的痕迹,就跑下楼来。
梅格拿着手里的邀请信给她看,只见上面写着:亲爱的梅格小姐和乔小姐,加纳德夫妇兹定于除夕夜举办舞会,敬请两位小姐光临。
“妈妈也同意我们参加!”梅格说,姐妹俩很少参加这样的舞会,因此都有一些兴奋。
“我们穿什么样的衣服呢?”对于衣着,梅格向来十分在意。
“我们每人只有一条棉绸的裙子可以参加舞会。”
“唉,要是有一件真丝的就好了,可妈妈说要到18岁才会给我们买。”想着还要等上两年的时间,梅格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才要发愁呢,我的棉绸裙子上面好像划了一道口子,还有一个地方被火烧了个洞。”虽然乔从不在意衣着,但穿着这样的衣服去参加舞会,可是会影响马奇家女孩的形象。
“我有个办法,”梅格说,“衣服已经修补过了,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你只要不乱动,乖乖地坐着,后背上的口子和破洞就看不出来。
“可是我的手套也脏了,上次洒上了柠檬汁。不然,我就不戴手套怎么样?”乔说。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允许我的妹妹像男孩子一样粗鲁。”梅格说,“这样吧,我的手套很干净,我们每人戴一只干净的手套,把那只脏的攥在手里。”
姐妹俩商量完,就开始各自准备,艾米和贝思也来帮忙。
第二天,两个女孩打扮完毕,走出家门。
“别忘了带手帕!”马奇太太打开窗户提醒两姐妹,“玩得开心点,晚上11点我让汉娜接你们。”
两姐妹优雅地走在大街上,梅格不住地提醒乔,让她记得那些社交的礼仪,不要像个男孩一样,做那些粗鲁的动作,还有不要露出烧坏的衣服。
“如果我做得不对,你就给我一个暗示。”乔说。
“好吧,如果你做得不妥,我就扬眉毛,如果做得好,我就轻轻地点头。”
“好的,我会记住的。”乔看着紧张的大姐,其实她最讨厌那些淑女的规矩了。
她们来到舞会上,加纳德太太让她的大女儿萨丽来接待两姐妹。
梅格和萨丽很熟,很快,她们就不再紧张了,梅格被人邀请进入舞池跳舞,乔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敢随意走动。突然她看到有一个红头发的男孩走了过来,好像是要邀请自己跳舞,她连忙起身,快步走向一间休息室。推开门她才发现,原来这里已经有一个人了,就是劳伦斯家的男孩。他正吃惊地看着乔。
“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在这儿,很抱歉,打扰您。”乔准备退出来。
“没关系,你愿意呆在这也行,反正这里也挺大的。”
男孩抬头看了一下乔,又低下了头,双手抱膝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鞋尖。
一阵沉默过后,乔说,“呃,我想我见过你,你是劳伦斯先生吧?
我就住在你家附近。”
“我知道,我们是邻居。那只小猫还好吧,马奇小姐?”看到乔的这身淑女打扮和说话时矜持的神态,男孩觉得跟上次送还小猫时判若两人。
“请别叫我马奇小姐,我可不愿意做什么小姐,大家都叫我乔。”
一谈话,乔马上露出了本来面目。
“那好,也请别叫我劳伦斯先生,我叫劳里。”
说着两人对视一下,不禁都笑了。
“你喜欢跳舞吗?”劳里问。
“如果场地足够大,并且人不是很多,我倒是喜欢跳舞。不过这里不行,”乔摇着头说,“我会碰翻东西,或是踩到别人的脚,你呢?”
“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跳舞。”
“啊,你去过外国!快给我讲讲那里有趣的事,我最爱听旅行见闻了。”乔急切地说。
“也不是什么旅行,我在瑞士上了几年学。”
劳里给乔讲了他在韦维学习生活中一些有趣的事。
“我要是能去外国就好了!”乔感慨地说,“你还去过哪里?”
“巴黎,我去年在那里呆了一个冬天。”
“巴黎!”乔兴奋地眨着眼睛问:“你会讲法语吗?”
“我们在瑞士就是说法语。”
“那给我讲几句吧,我会阅读,但口语不行。”
劳里用法语说:“那个和你一起来的女孩是谁?”
“你的发音真标准!我想一下,你是问和我一起来的女孩是谁。”
劳里点了点头。
“她是我的姐姐梅格,她漂亮吗?”乔很想知道劳里对漂亮姐姐的看法,以便回去时告诉梅格。
“是的,她很美,像德国女孩一样,端庄文静,气质高雅。”
乔暗暗记下这句话,这时响起欢快的音乐,乔不禁用脚踏着节拍,劳里也很喜欢这个乐曲。
“我们去跳个舞吧,这支波尔卡舞曲美极了。”说着劳里做了一个极绅士的邀请动作。
“噢,不行!我不能乱动。”乔记起了衣服上的破洞。
“为什么?这里场地宽敞,你不会碰翻任何东西。”劳里诙谐地说。
“不是因为这个,”乔懊恼地说,“我这个人总是粗心大意,上次在炉火前不小心把衣服烤了个洞。怕被别人看见笑话,梅格让我坐着不许乱动。”
劳里同情地笑了笑,他想了一下,对乔说:“我记得来时那边有个长廊,既能听到音乐,又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去那边。”
说着,劳里带着乔去了通向舞会处的长廊,这里别无他人,他们可以尽情地跳舞。当舞曲结束,两个人坐在楼梯上休息,劳里讲他在法国的见闻。
远远地劳里看到一个女孩向这里走来,原来是梅格来找乔。她向妹妹招了招手,乔跟劳里简单道别,赶紧跟姐姐去了另一个房间。
原来梅格在跳舞时把脚扭伤了,看着姐姐痛苦的样子,乔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没事,不过看样子走不回去了,雇马车要花不少钱,更何况天黑了,也没处找车,客人大部分都是坐着自己的马车来的。”梅格忍着痛苦说。
“我去想办法,”说着,乔就要冲出去找马车。
“不,乔,外边太黑了,还是等汉娜来了再说吧。亲爱的,帮我倒杯咖啡好吗?我口渴死了。”
“好的,”乔一边答应着一边快速跑向餐厅,结果撞到了佣人身上。
倒咖啡时,又溅了满身。正在这慌乱时,劳里出现了,他帮乔倒好咖啡,又帮她给梅格端去。
“真是太谢谢你了!”乔诚心地说。
当知道梅格的脚扭伤不能走路时,劳里就提出建议说:“反正爷爷也要我早点回家,不如现在你们就坐我的马车回去吧?”姐妹俩商量了一下,也只能如此了。她们谢过了劳里,坐上了劳伦斯家宽敞的马车。
在车上,姐妹俩谈论着舞会的情景。
“在崴脚以前,我一直都非常快乐。在萨丽介绍下,我认识了莫法特小姐,我和她交上了朋友,她还邀请我和萨丽有空时去她家玩几天!要是妈妈能同意就好了。”梅格兴奋地说。
“我看到你和那个红头发的男孩跳舞了,他人怎么样?”乔问。
“他人很好,也很懂礼貌。”
“不过他跳舞的样子可不怎么样,我和劳里觉得像一只蚱蜢。”
乔大笑着说。
“不许这么评论别人,这样很没礼貌。”梅格教训妹妹,乔止住了笑声。
回到家里,汉娜看到两人回来得这么早,很高兴,姐妹俩也没有说崴脚的事。她们打开房门,两个装睡的小女孩立刻起来,缠着她们讲舞会的事情,乔拿出舞会上的糖果给妹妹,四姐妹快乐地聊着天,然后带着幸福的微笑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