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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屠村

墨绿色的血液顺着剑身缓慢流淌,青蛟看着贯穿自己胸膛的利刃,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表情痛苦而扭曲。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蛮横欺人三十载,最终却落个如此悲凉的下场。

身后握着剑柄的青铭嘴角微扬,低头看着脚下,表情诡异。

在一旁的青木也是吃了一惊,外敌还未打退,团队内部却已经内斗了起来,而且是如此的决绝乖戾。看着眼前的一幕,青木回想起曾经在岳麓书院的一堂课,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缓慢讲道:“杀戮的最高境界并非对肉体的摧残,而是攻其心房,乱其思绪,辱其骄傲,灭其希望,正所谓杀人诛心也……”

另一边的梦姬却是一脸淡漠,甚至有点浅浅的笑容,彷佛她早已预知到了这个结果一般。不久,她看着吃惊的青木,嘲讽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真是一场好戏……”笑容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青木怒目而视,没有说话。

梦姬继续轻柔地说道:“现在,让你再看看这小淫贼是何下场……”

青木决定保持沉默,明哲保身,因为眼看着同伴们自相残杀,他也就没有了阻止梦姬的打算,眼神也变得冷漠。

“啊……好渴啊,两位仁兄,谁能给我打点清水呢……”梦姬无助地娇羞道。

“我!我!我!”青铭立刻说道,说完便一把取出长剑,转身向密林深处跑去。

见青铭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后,梦姬轻轻抬起纤细的右手,随着她右手的抬起,青蛟的尸体也跟着离地漂浮了起来。突然,她一握拳,青蛟的尸体在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五马分尸,身首异处,血花四溅。

青木吃惊又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而残忍的陌生女子到底有何企图。梦姬毫不理会青木的一脸吃惊,轻轻斜着往上甩了一下左手,青蛟的四肢飞到远处一棵高大的树上,树枝上竟刚好有四只饥肠辘辘的猎豹幼仔。它们一看到有肉食,便立刻疯抢起来,不过四肢对四只,分得刚好均匀。

青木瞪大了双眼,欲语还休。

接着,梦姬用同样的方法将青蛟的躯干扔给了不远处一棵巨大而奇特的柏树,那棵柏树闻到有血肉气息后,枝杈竟如人的手臂一般活动了起来,一把缠住青蛟的躯干,开始慢慢享用大餐。

看着这个柏树疯狂进食的样子,梦姬感叹道:“这个柏树,看来是饥饿很久了……”

梦姬又将青蛟流淌着墨绿色腥臭血液的头颅悬空漂浮起来,正发愁如何处理之时,一只小蛊雕鸣叫了一声,从高空疾速俯冲而来,转眼间就将那头颅叼走了。

青木冷冷地问道:“晓道门不是号称心怀天道,替天行道么,为何行事作风如此乖戾残忍……你心中的天道又在哪里?”

梦姬:乖戾?真是笑话,我此刻所做之事,正是依着我心中的天道而为……因为这个世界太过肮脏,很是需要净化,这种恶人,能少一个是一个,这就是我的天道……

“那你准备如何处置青铭?”青木继续问道。

“你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梦姬俏皮着回道。

此时,青铭一个人在密林中寻找水源,焦急地左看右看。终于,他看到不远处一个波光粼粼的湖面,于是立刻跑了过去。

只见湖水清澈见底,湖面如镜子一般梦幻如梦,渐渐地,湖水竟有了胭脂香味,青铭越看越是口干舌燥,于是开始大口喝起湖水来。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却总也喝不饱,而且是越喝反而越渴,饥渴难耐,于是他继续疯狂的大口大口狂吞湖水,吞得青筋浮现,眼珠浮现血丝,眼冒金星,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人都已神志不清。但他还是觉得渴,于是继续猛喝大喝,终于撑死了。

青木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青铭的惨状,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是这小淫贼从小到大伤害过的所有好女孩的眼泪汇聚而成的“泪湖”,喝完这一湖的泪水,他这一世的罪孽才能消掉……可惜,无奈于上天不愿意给他改过的机会,他下一世是很难托生为人了,只能沦落到畜生道,供人宰杀食用……”梦姬一字一句地说道。

青木又问:一世罪孽……畜生道……这可是佛家菩提门的六道轮回学说,你们道家晓道门也信这对立之门的学说思想?再有,以你这么高深的修为,何不把天底下的恶人都杀了,也免得他们继续作恶,为祸人间了?

“大道相通,不分佛道……无论是晓道门还是菩提门,都只是在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而在这红尘世界中寻找永恒的真理……再者,“晓道门,不作恶”,这是我们的门规,我七岁闭关时悟到的天道则在这六字真言上又加了三个字,那便是“只除恶”……而且,以我们晓道门一家实力还不足以净化这个世界……”梦姬看着星空,若有所思地回道。

青木迟疑着问道:“那么,这个肮脏的世界该如何净化?”

梦姬:“需要等一个人出现……”

青木急忙问道:“是谁?”

梦姬:“天机不可泄露……”

而另一边的北村,一头硕大无比的身影悬空在上空,后背上巨大的翅膀不停地拍动着。在清冷的月光下,周身散发着晶莹而墨绿色的光泽。

此时,青渊二神缓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数头各**物。随后,青渊二神沉声问道:“玄武,这村庄的人呢?”

“哦,我这就去找”玄武子紧张地回道,随后起身,走到青渊二神身后的一只蓝**物旁边,随即念动起咒语,那蓝**物高高抬头,一声怒吼后,身体里冒出了上百只蓝皮蓝眼的人形魔物。

“把躲在屋内的人都给我找出来!”玄武子一声令下,那些蓝色人形魔物开始冲向各个房屋。这些人形魔物有的一拳穿破木门,有的一脚踢毁木门,随后冲入了屋内。不久,各个屋子里就传出人们的呼喊声。随后,躲在地窖里的人们被一一强行拉了出来,其中就有杨婶、小轩、铁雄、青山、丹朱等人。大家都表情惊恐看着青渊二神和他身后的魔物。

“这是要开始了!”青霞判断着对白忠说道:“白忠,你先躲到一边,用解毒丸好好给自己解毒!”说完,握紧手中长剑。

青渊二神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人们,随后说道:“可以开始了”,那声音仿佛预示着死神的来临,令青霞二人心里发麻。之后,青渊二神转身向村口走去,慢慢退到了村外。玄武子和各**物也尾随而去。

随后,悬在天空的那头巨大身影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怒吼,随即直飞而下,落到了村庄的一处空地上。落下的冲击力瞬间造成飞沙走石,青霞二人被冲击到一边,纷纷撞到了一个屋子的墙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后,晕厥了过去。

看到这么巨大的魔物落下,村里的人们呼喊着想要重新躲入屋内,不料那些蓝色人形魔物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

随后那巨大魔物挥动起两个巨大的手臂,抓起人们,开始直接送入血盆大口里。人们绝望地哭喊着被一个个吞入巨大魔物的腹中。地上的人们,有的往村外跑,拼命跑,不料魔物那巨大的九个头颅一个接着一个弯下,一口接一口地咬住那些人,吞入腹中;有的哀求着身旁的人形魔物,求它们让自己进入屋内,但那些人形魔物不为所动;有的看到如此场面,已经呆住了,张大着嘴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北村周围森林中的乌鸦怪叫着四散飞走。

铁雄见状,对身旁的老妇说道:“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说完狠狠看向门口的人形魔物,大喊了一声,冲过去和人形魔物扭打了起来。一拳两拳,铁雄拳打着人形魔物。那魔物圆睁着蓝色眼睛,表情略带吃惊地回击着,一把抓住铁雄的脖子,使劲掐。铁雄涨红了脸,双手也没有闲着,伸过去一把抓住了魔物的脖子,使劲掐。

不远处的青山看到和魔物扭打在一起的铁雄后,跑了过来,看着魔物,随后举起身旁的石头狠狠砸向它的脑袋,一下,两下,魔物停止了反抗,瘫软了下去。附近的人形魔物有的没有看到这一幕,有的虽然看到了却无动于衷。

“好了!”青山说道,铁雄拿开脖子上魔物的手,呼着气说道:“快,躲到屋里地窖离去!”随后铁雄领着母亲、青山带着牵过来的弟弟和父母正要冲进屋里时,巨大魔物弯下的头颅袭来,青山的父母被双双咬住。两位老人吐出了一口血,眼睛圆睁着,被吞入了腹中。

“啊!父亲!母亲!”青山大声喊道,手里牵着的弟弟更是惊恐万分。随后青山悲愤无比,松开弟弟的小手交给铁雄,说道:“小山就交给你了!”说完,跑到厨房,拿起菜刀,大喊着冲出了屋子。

“青山!别去!”铁雄拼命喊道,但青山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般冲了出去,跑到魔物巨大的左脚旁,挥动菜刀砍下去,菜刀深深地砍入了魔物的左脚皮肉里,有黑色血液流出。

左脚的痛楚令魔物发出一声怒吼,随即抬起左脚,一脚踩死了青山。而此时,丹朱正在魔物的嘴里,已经没了知觉的他,被魔物一口吞入了腹中。

站在门口的铁雄目睹了这一切,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一个个被杀害,悲愤溢于言表,双眼噙满了泪水。随后,他擦拭了一下眼泪,咬紧嘴唇,转身跑入了屋内。

不远处的小轩看到铁雄进入了屋子,拉起杨婶的手便往铁雄的屋子跑,杨婶惊恐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念叨着:“小轩,这是去哪儿啊……”,不一会儿小轩和杨婶也跑到了屋子里。

铁雄看到小轩和杨婶,说道:“杨婶,你们也来了,嗯?杨伯呢?”

听到铁雄说起杨伯,杨婶立刻哭了起来,小轩不明所以,杨婶哭着说道:“他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外面都是食人魔,恐怕……凶多吉少”

“不多说了,先躲起来再说”说完,铁雄跑到后屋,用力打开了地窖的木盖子,领着母亲王婶和青山的弟弟小山还有小轩、杨婶,躲了进去。随后从里面狠狠地封住了地窖。地窖里闭塞阴暗,铁雄等五人静静地坐在一处角落的羊毛毯上,小轩和小山不停地发抖,杨婶仍然小声哭着,铁雄的母亲轻声安慰道:“杨婶,老杨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

“只能……借你吉言了,王婶”杨婶低声说道。

铁雄在一旁,低着头,回想起刚才青山被杀、丹朱被吞下的情景,满脸悲愤,自言自语道:“我们这里……怎么会有食人魔”说完,狠狠用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王婶见状,握起铁雄的手,低声说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食人魔”。

过了一会儿,上面突然传来巨大声响,铁雄五人抬起头看向上面。铁雄说道:“房子……好像塌了”,随后地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之后又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在打嗝。

铁雄五人静静地坐在阴暗的地窖里,不再说话。

此时,银色长袍少女出现在小轩所在的那户人家门口,闭目凝神。随后,一个巨大的银色结界罩住了小轩所在的那个屋子,自己也在结界内。

青渊二神被银色光芒吸引,仔细一看,好奇地自言自语道:“这是……结界?”。此时,他身后的一个黑**物迅速攻向银袍少女,用力一冲,被结界反弹了回来。随后,又有数头魔物冲了过去,还是被反弹了回来。

此时,青渊二神取出泛着月光的宝剑,轻轻一扔。宝剑飞速射了过去,竟刺入了结界,少女立刻转身闪躲,但还是被剑尖划破了额头,流出了晶莹的银色血液。尽管被刺伤,少女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眼神变得愤怒,全身一用力,长剑被反弹了出来,飞到了青渊二神的手中。

“呵,结界变强了……”青渊二神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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