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远看她多少有些犹豫,以为她是舍不得到嘴的饭,况且白灵一声声嫂子叫的徐光远暗爽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笑着打岔“你们女人,就连上厕所也要搭伙儿去才行吗?让你嫂…”
“叶声,白灵给你点了甜品,现在吃太饱就没有胃口了”
徐光远的话被何啸吟打断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卡住,一时间只得讪讪笑着放开了拉着叶声的手。
现在就算莫叶声不想去也得去了,好好一顿饭也没得安生。白灵在叶声起身的瞬间就亲昵的挽上了她的胳膊,生怕她后悔了似的。待到离席有些距离之后,莫叶声为着她这小孩子的举动惹得发笑“行了,他们不会看的,不用装了”
“莫叶声啊,话别说那么透嘛”话虽如此,她却并没有要撒手的意思。
“不叫嫂子啦?”莫叶声的反问冷淡的没有温度,带着一丝嘲讽。
“我怕你受不起,我又不是没看见你起鸡皮疙瘩的样子”到了洗手间她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立即暴露无遗,从叶声的臂弯里抽出了手。
“我受不起?那白缱受得起喽?”莫叶声挑着眉毛戏谑地问道,果然看到了白灵惊诧的反应。一晚上都听到她在徐光远的面前提起白缱,连他的喜好白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想听不明白都不可能,四个人里只怕也就徐光远一个人不知道白灵的企图。只不过白缱的心思还真是让她吃了一惊,一个时而温润时而跳脱,一个行事果决雷厉风行,她完全没有办法把这两个截然相反的人凑到一起。
或许爱情这个东西恰恰是因为我们不一样,你之于我是向往,爱上了这一颗心就再也不由我。
“不许你说我姐姐”二十岁的小姑娘过的要更率真一些,想说什么丝毫不加掩饰地脱口而出,莫叶声艳羡地看着白灵,不过大她四岁,感觉好像差了很多,是不是从前她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看到白灵气鼓鼓的样子总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我没说你姐姐什么呀,你急什么”
“你”被莫叶声这么一说,她反倒冷静下来,端着肩冷笑了一声“莫叶声,我不认为你能够做我的嫂子”
“这个不劳你替我操心,其实你可以慢慢折腾我的,这么快就撕破脸来给我下马威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我也不吃这一套”
白灵嘴角忍不住抽搐“你有被害妄想症吧?谁要折磨你?谁给你下马威?你过得也太阴暗了吧?我实话实说罢了”她承认她现在是生气,对莫叶声说的话也不够理智,可是她还是想说“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我姐对哥哥那么好,要比你配他”
“配不配不是对人好不好可以决定的,你的误区首先在于你觉得不公平应该跟你哥说,毕竟喜不喜欢你姐的主导权在他手上,其次,你姐要对你哥好那是她自愿的,谁规定了她付出了别人就必须要回应你也不问问你哥要不要她的好,配得上配不上是要看是否两厢情愿”
“你…”白灵被她一句话噎得直瞪眼,不知道从何反驳,因为她觉得莫叶声说的也有些道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可是她就见不得别人这么层层里里的说姐姐,也不想听她讲这些冠冕堂皇的空话。
“听你的意思倒成了我哥上赶着往你那蹭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你没把握理清你自己的事,最好也别试着去干预别人的事,”面对白灵的嗤声指责,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就站在了一个高姿态上,一本正经地掩饰话里的漏洞,对她说教其实也不过是想逃避自己不想说的。
白灵听完叶声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愣在那里,总觉得莫叶声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又不敢肯定。
如果说用旁观者清来形容这个感觉,那莫叶声算是哪种旁观者?不是知情的熟人,也不是完全的陌生人,也就只是一起吃了一顿饭的关系而已,被一个不生不熟的人一眼看穿,她也不知是该哭还是大哭了,可是转念一想,她反而觉得真正苦恼的人或许不应该是自己。
眼前这个人要比自己还可怜,她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很多事情也能一针见血地评析,可到了她自己身上却是这样的糊涂,突然之间就觉得她好像更可怜,如果她什么都懂还要装不懂,那应该是吃了很多苦头可如果不懂,那岂不是更可怜,她这么聪慧的人懂了别人却偏偏不懂怎么取悦自己,畏畏缩缩的样子跟现在一副老成的模样对比真是可笑。
“莫叶声,我替你感到可悲”
话锋急转叶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叶声听得她不咸不淡的语气,更是不明就里,她的样子也确如她的话语里一样带着怜悯,叶声讨厌这种神情,就像讨厌何啸吟的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感情一样。
她样样都好,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别学圣母,感情太泛滥了伤人伤己”她再没什么兴趣陪她闹下去,语气凉薄“我劝你不要插手你姐的事,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不会希望你为她这么做,白缱比你想象中的更在乎徐光远,所以别把他们推向那么尴尬的境地”她朝着门外走了两步忽的又停下,白灵怔怔的望着她,内心极其复杂地听完她最后一句话“白缱,是我最敬重的上司,或许从某个角度来说,我比你还要了解她,相信我,她不会喜欢你为她做的。”
就算对方是她的妹妹,叶声也希望她能用恰当的方法来达成她的期望,虽然那个期望会波及到自己。平心而论白缱也有她自己的权利,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别人做决定。
她的这番话,或许白灵会听进去,或许会觉得她是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好话说尽为自己开脱,不过随她怎么想都是她自己的事。
莫叶声看了一眼沉默的白灵,手附上门把的时候,白灵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为什么会不爱徐光远?为什么又不肯放手?何师兄呢?”
莫叶声回身看着这个单纯的姑娘,嘴角弯着“你问题太多了”她故作思量的模样惹得白灵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如果我爱了你姐姐就更不会有机会了”
本来白灵是打算为自己唐突行为道歉的,可是看到莫叶声那一抹得意之色她不由得心生愠火,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哼哼道“我可怜的何师兄”
无故提起了何啸吟,叶声还是多少有些在意,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关他什么事?”
“难道他跟你没关系吗?”看到叶声脸上的一抹多余的神情,白灵痴痴笑了“琛哥说的果然对”
莫叶声听到熟悉的名字不禁垮下脸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把,想起上一次在酒吧里,卞怀琛也是这种暧昧不清的口吻。既然白灵是徐光远的妹妹,那么她认识卞怀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说不定关系还不一般,不知道这两人私下里谈了些什么。还有那个卞怀琛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她包里的名片,想到这些,莫叶声不禁烦躁了起来,一个两个都让人这么恼火“你还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点不地道”
“你又能地道到哪里去”听得她口中的讥讽,叶声自然也不甘示弱。
“至少我敢伸手去争取我想要的”
“白灵,你也未必比我好到哪里去,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敢对他伸手,是因为你有更深的顾虑,你要担心的不只是他的想法,还有那个你更在乎的人。何啸吟只不过是你想要转移注意力的借口,说白了你缠着他不过是在扭曲你自己,你喜欢徐光远不是吗?说什么不喜欢的一筷子都不会沾染,不觉得这话说出来打脸吗?”莫叶声也只是猜测,如果不是,白灵为何又会对徐光远的一切如数家珍,仅仅是为了白缱的话,她不信。
“听你这么一分析,我倒是应该跟你惺惺相惜了,手里握着的都不是最想要的,想要的又害怕伤害了”白灵听到后先是一怔,缓释过后便对着梳妆镜,一边抹着口红一边应和着叶声,对于她话里的意思却统统忽略。
“小屁孩你懂个毛线啊,会觉得我们一样?”莫叶声很鄙夷的白了她一眼。
“爱情本来就不分年龄,你比我大不一定比我体会的更深刻”白灵对着镜子仿若自言自语,想到了痛处面色也不由得自己,嘴角边生硬的苦笑让莫叶声看得心酸,下一刻白灵黯淡的眸光流转,幽幽说道“你生巴在手里不放的是你的可有可无,却是别人的可遇而不可求”她长叹一口气“莫叶声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把你当成敌人来跟你宣战,当然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坦白说我只是想让你放弃我哥,何师兄已经很好了,何必再拿他来做备胎”
“我有想要跟徐光远好好走下去…”
玻璃心碎一地的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半夜看《太后》T-T后果就是心碎的不想起床、不想更文、不想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