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各种场景接连闪现,甚是不安稳,一团黑雾当面袭来,常雨一惊醒来,是陌生的地方,房舍简洁干净,除一床一桌外别无一物,身边也不见余芷诺,挂心她的安危,挣扎着要起身,可身上像灌了铅似得,根本用不上力,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吓人:“芷诺姐,你在吗?”
听到他的声音,一个小和尚推开门跑到常雨的床前,急切到:“施主你醒了。”
被人相救之时,常雨早已晕了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更是一无所知,怎么到这里来的,小和尚是敌是友,实在是辨不清楚,急道:“芷诺呢,这是哪里?”
小和尚挠了挠光溜溜的小脑袋,说道:“你是说和你一起的那位女施主吧,施主不要担心,这里是静禅寺,她安全的很,此刻去河边帮你洗衣服了。”
常雨这才发现,先前穿的衣服都已被换了下来,得知晓余芷诺没事,终于舒了一口气,但是依然不敢放下戒心,问道:“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和尚很是健谈说道:“前天夜里师兄带你回来的,我听师兄说你是被血灵所伤,他们把你救下后,见你二人身边无所依靠只好带回寺里。你都已经昏迷两天了,师兄说你这个时辰就该醒了,吩咐我要照看好你。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端药。”说罢对着常雨一笑,嘴里牙齿掉了两颗,笑容纯真可爱。常雨周身虚软无力,只能对小和尚微微一笑以表谢意。
不一会儿小和尚回来了,两手小心翼翼端着一碗药,身后跟着一和尚,一身青色僧袍已洗的发白,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俊朗目光精锐,神情镇定从容,不和谐的是和尚腰间居然别了一柄匕首,让人疑惑。
小和尚朗声道:“施主,药来了,宏忍师兄来看你了,就是他救了你!”走近床边,把药碗放到床边的高凳上,双手合十对宏忍道:“师兄,今日该我扫地了。”宏忍拍拍他的头,颔首道:“去吧。”小和尚跑了出去。
常雨一听,救命恩人已到眼前,马上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宏忍疾走几步到床边把他给按住,说道:“施主不必多礼,你被血灵所伤身体尚未复原,不宜乱动。”
常雨欠身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宏忍双手合十道:“施主不必谢我,惩奸除恶是我们出家人应该做的,你我相遇即是缘,能救到你却是我的功德。”
“大师,我身上怎么提不起一分力气?”
宏忍面带微笑说道:“施主不必一直大师、大师的叫我,小僧法号宏忍你直唤我法号便可。”
常雨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位和善的救命恩人增添了几分好感。
宏忍解释道:“那晚你被那血灵抓走,那鬼物身上阴气极重,你年纪尚小难以抵御,被他那阴气侵蚀伤了元气,不过也并无大碍,修养几日便会无恙,你大可不必担心。”
常雨得知自己没事,放下了心里的担心。
“施主,贫僧心中有几处疑惑,不知施主能否解答?本来贫僧想问那位女施主,可是那位女施主来到寺中以后见你昏迷不醒也不开口言语,我等也不好强求,所以只好等施主醒来。”
常雨忙说道:“大师救了我们的性命,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宏忍头轻轻一点,说道:“既如此,小僧便先谢过了!你与那位女施主从何处来,为何深夜在大河村的街头?”
听宏忍话语相关大河村,常雨忍不住面露悲戚之色道:“我叫常雨,是大河村人。”
宏忍眉心微蹙道:“据我所知大河村的人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踪迹,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又缘何深夜出现在那里?”
常雨回忆着那天的场景:“那天我本来好好的在家睡下的,但是一早醒来,不知怎的竟在村子外的一个山谷里了,我回到村子村里的人就都不见了,一个都没有了。”
“那位女施主呢?”宏忍问道。
“她叫余芷诺,是村长的女儿,那天晚上他爹把她藏在了灰坑里躲过了一劫。”常雨面色暗淡。
“她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常雨摇了摇头道:“她说听到了外面似乎有打斗声,其它的也不清楚。”
宏忍沉吟一会继续问道:“你记得那天晚上的血灵吗?”。
“就是那晚伤我的东西吗?叫血灵?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那种可怕的东西。”常雨面色突然一变,急声问道:“大师,是不是那血灵抓走了我们村里的人?”
“血灵是以吸食童男童女的精气来提升自身修为的,成年男女对他并无太大用处,再者要一次带走一村子的人非它能力所及。”
听闻宏忍的回答,常雨心中忽喜忽忧,喜的是村民没有落到血灵那种怪物的手中,忧的是依旧没有线索可寻。
宏忍待常雨心绪平稳后再次问道:“你可否知道那血灵为什么惧怕你?”
“惧怕我?”常雨有些诧异,不得其解。
宏忍见常雨神色,确实是不知晓个中缘由便道:“那一日,小僧和师弟在外修行,沿途听说大河村所有人一夜间都失踪了,当下就觉得此事甚是蹊跷便前去查探,赶到了已是晚上,远远听见有呼喊声,过去正看见那血灵出手伤你,虽然贫僧祭出法器击退那血灵,但还是晚了一步,那血灵已然出手了。血灵阴气极重,常人根本无法抵御,定会当场毙命,可近前查看,却发现你还活着,只是被阴气侵蚀伤了几分元气而已,更令小僧不解的是,那血灵出手之后,反而对你有了几分忌惮。”
常雨满眼迷茫,他自小便生活在大河村,远门都没出过,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山村少年,就连血灵的名号,也是闻所未闻,能有什么会让血灵惧怕的?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出什么原由,说道:“大师这、、、我可想不出。”
宏忍不再说话,目光看向他的眼睛。看似平淡的面孔上两只眼睛目光精锐如炬,常雨感觉宏忍的眼中似乎有一股火焰一般进入到了他的眼中,随之又燃过全身,好像感觉全身都在焚烧着,而内心仿佛都能被看透,只是一瞬已是满头大汗,想避开他的目光,可是那双眼睛像有魔力一般吸附着他,想要躲却怎么也躲不开,就在几乎无法忍受之时,那双眼睛里的压迫感顿然消失,他赶紧躲闪开宏忍的目光不敢再看,可当他偷偷再看那双眼睛之时,宏忍的面色沉静如水,目光里只是几分祥和,再没刚才那凌厉的感觉,好像刚才只是错觉,常雨心中诧异却不敢开口。
宏忍不去理会常雨询问的神色,自顾自说道:“魔教有一派叫血宗,功法极其凶残,大都以吸实童男童女精血来修炼,其中有一种更是有违天道,将活人精血吸干致死,再将其灵魂逼出,炼制成血灵藏于魂幡之中,与人斗法便会祭出,那晚伤你的正是此物,不过那晚的血灵却是无主之物,血灵无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魂幡被毁,另一种便是炼制他的主人已死,据小僧推测,那天晚上大河村附近,定是有人和血宗之人有过激烈斗法,你们村里的人失踪和他们肯定有关联。”
常雨一听心中有了希望问道:“大师是说,血宗的人抓走了我们村里的人吗?”
宏忍没有作答,继续道:“让那血宗惧怕的有两种东西,第一种就是至刚至阳之物,我在你身上并没有发现,第二种就是血宗秘法,血宗的人从未出生还是胎儿时,父母就会用血宗秘法养胎,秘法对阴灵有克制之功用,所以阴灵天生极其惧怕血宗之人。”
常雨呆坐在床上,说道:“大师你是说我。。。是。。。魔教人?”宏忍只是目光沉静的看着他。
常雨更加想不通,自己在大河村长大,魔教血宗什么,今日是头一回听说,怎么可能是魔教人呢?可是。。。可是常大叔是在天雨城把他捡回来的,难道。。。我真的是魔教吗?大河村是因为我才惨遭横祸吗?不然为何只有我。。。逃脱。周身寒冷不敢往下想,神情悲戚颤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是魔教人,我不是,一定不是的!”
宏忍看他脸色几番变化,说道:“这只是推测罢了,常施主是不是魔教人小僧不敢妄断。如今可以肯定的是,村子周围出现了无主血灵,大河村村民失踪和血宗定然脱不了干系,如果村民真是被他们抓走了,我们静禅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你好好养伤吧。”说罢见常雨黯然神伤只得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