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天萱儿,微微一笑,再无昔日的冰冷,“谢谢!”
回答欧阳的是一声冷哼,天萱儿高高昂起自己的头颅,像斗胜的公鸡,似根本不想理会欧阳。
可眼角的一抹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欧阳,你真的要去中域么?”依飘飘一脸凝重,美眸紧紧盯着欧阳。
欧阳洒然而笑,“剑利从锋,梅香苦寒,不经风雨,怎么磨砺自己?”
依飘飘闻言,眸子一暗,之后又闪现一抹坚毅,攥紧粉拳,“欧阳,我也要去。”
天萱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依姐姐,中域,可是一个鲜血遍地的地方,百族交汇,基本没有人性可言。”
依飘飘眼神暗淡,“欧阳说的不错,我依家,已然是石下之草,毫无锐气可言,已然处在了灭亡的边缘。”
“我成长至今,曾未受过生死危机,顺风顺水,虽有些小聪颖,却真的难登大堂之雅。”
顿了一顿,依飘飘看向天萱儿,一脸认真,“依祖墓中,我看到了与欧阳的真正差距,比我低一个境界,却远比我强大的太多。”
“如今,同一境界,欧阳要娶我的性命,怕是用不了百招吧?”
天萱儿闻言,眸中也是闪过思索之色,自己走出商会,才知天下的广袤,世界的精彩,人心的险恶,自己,比之依飘飘,不也差不了哪去?
自己二人,是笼中的金丝雀,欧阳是天空的雏鹰,岂能同日而语?
不在劝慰依飘飘,“那依姐姐,只要说服了依叔叔,便带着欧阳来找我,我带你们前去中域,也生了一路的许多麻烦。”
“好啦,我先回商会,顺便召集最好的丹医,为欧阳治疗胸口。”说罢,天萱儿头也不回,带着商会的强者返回。
数息后,方才剑拔弩张的大殿,只有欧阳与依飘飘两人,空气陡然宁静,二人的呼吸声悄然可辨。
想起方才欧阳说的迎娶自己,依飘飘的俏脸上火烧一般,不禁低下头颅,却是连耳根也红透。
“欧..欧阳,我带你去见我的父亲吧,”依飘飘嗫嚅着,欧阳几乎没有听清。
许久没有得到欧阳的答话,猛一抬头,却看见欧阳正微笑着盯紧自己,不禁心中大羞。
暗啐一口,扶着欧阳,一声娇喝,“迈步!”
依家虽然日暮西山,可家族府邸仍是极其巨大的。足足一盏茶,七绕八绕才赶到依崇的小院。
推门进去,淡淡的月光之下,依崇早已坐在院中的石桌,对着明月自斟自饮。
“父亲,”依飘飘松开欧阳,施然一礼。
“见过...依伯父。”欧阳毫不在意胸口伤势的剧痛,深深一礼。
依崇见状,心中大为满意,一伸手,将欧阳托起。
嘴角一咧,“改口蛮快啊,怎么,不叫前辈了?”
“我看,你就干脆改口叫岳父了吧?”依崇拖长字音,一脸意味深长。
“父亲!”依飘飘大羞,跺着脚大急。
依崇见状,哈哈一笑,一伸手,示意欧阳坐到石桌。
欧阳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下,目光清澈。
依飘飘紧挨着欧阳,眸中写满幸福。
“如果,时光就这样凝聚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我便能永远的享受这一刻的温馨。”依飘飘想着,一时间,目光有些痴了。
拿起一个酒杯,给欧阳斟满一杯,举杯示意。
欧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才殿中,你不会怪我冷漠无情吧?”依崇微微一笑。
“在其位,谋其政,伯父所做是正确的。再说您已然想法为我开脱,欧阳感激还来不及呢!”
欧阳毫不在意,替依崇满上,举杯遥敬,一饮而尽。
再欲斟酒之时,杯口却陡然被一只玉手所盖。
“伤势未好,不许喝酒!”天萱儿美眸一瞪,没有好气的说道。
“怎么,还没出嫁,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依崇一脸笑意,打趣道。
依飘飘脸色一红,却是嗔道,“都是父亲你,不知道欧阳受伤了,还引他喝酒?”
依崇并未答话,而是再次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三人陡然陷入一片宁静之中,依飘飘想着,日后将要离开父亲,心中便一阵酸涩。
一丝淡淡的离愁环绕,依飘飘陡然斟满一杯,仰头灌下。
一抹醉人的坨红绽放,胜过皓月的光辉。
“父亲,在依家,我一生的成就最高难至天武,我决定,离开依家,离开凡依城,历练自己!”
微微一叹,依崇并未阻止,反倒看向欧阳,“小子,飘飘我就交给你了,你既然偷走了她的心,就要保证她的周全!”
欧阳闻言,神色一肃,“欧阳定然用尽一生呵护,哪怕粉身碎骨,也定为飘飘铺出一条平坦之路!”
依飘飘闻言,眸中水雾弥漫,一半是感动,一半是离愁。
“好了,你们,走吧,希望再见之日,你们再不是今天的金丝雀,而是真正翱翔天空的雄鹰!”
依崇摆摆手,不在看向二人,对着一轮皓月,一如开始那般,自斟自饮。
依飘飘扶住欧阳,退出小院。关上院门,一跪而下。欧阳也是深深一拜!
起身,眸中的水雾,终究汇聚成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院中,依崇猛地灌下一大杯酒。以自己的实力,院外的一切,自己又怎能发觉不了?
“到底哪里好?短短一个月,就将我宝贝女儿的心勾走?”依崇破口大骂,灌酒间,眼角一滴滚烫的泪。
依飘飘与欧阳,走出依家大门,漫步在街道之上。
路上,来来往往形形色色急急匆匆的武者,别有一番感触。
一个时辰后,二人来到一所巨大的商会之前。
门口的侍卫,见二人连珏而来,急忙一路小跑,躬身问道,“可是依小姐与欧阳公子?”
欧阳愕然,“你怎么认出我我们的?”
侍卫一脸恭敬,“是我家小姐,亲自吩咐,让我再次特意恭候二位。”
伸手示意,“二位请随我来,小姐等待多多时了。”说罢,在前边引路。
二人随着侍卫走进商会,越过柜台,走进后院。
第一次进入商会之中,欧阳四处打量着,“似乎与一般的商铺并无不同,只是更大罢了。”
一盏茶后,侍卫停在一座小院之前,“小姐就在其中,二位自行进去,在下先行告退!”
“有劳,”一声道谢,依飘飘推开院门,扶着欧阳踱如其中。
院中,天萱儿赫然站立其中,与身旁一位老者,微微私语。
见依飘飘推门而入,急忙迎接而上,一抹笑颜,绽放而开。
“来来,我来为你们介绍,这是隶属我天家的丹医,于老。”
欧阳二人见状,忙抱拳行礼,“见过于老。”
于老微微点头,盯着欧阳的胸前。
欧阳忙碌至今,连衣物都未曾换过,仍是之前那身。身上的血污,因时间而变得有些乌黑。
于老盯着欧阳的胸口,脸色微微凝重。“少年,你这断骨,要接回去,少不了一些麻烦啊。”
依飘飘闻言,脸色骤然一变,有些煞白。
“先进屋。我仔细观察一番,再做定论。”于老一挥袖袍,率先走进屋中。
三人相顾一视,二女眼中有些三友,反倒是欧阳面色毫无异样。
坐于榻上,于老早已将一个小箱子放在桌几之上。
取出一把剪刀,将欧阳的上衣剪断,撕落,欧阳巨大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一个巨大的十字形,虽已结痂,但不难看出,当时是刺的前后通透,就连身为丹医的于老,都不禁变了脸色。
神念掠过欧阳的伤口,又用手轻轻在欧阳的伤口处摸按,片刻之后,脸色稍稍缓解。
“于老,如何?”天萱儿问道。
于老略一思考,“伤势倒是已无大碍,只是这断裂的胸骨,需要接上,而其背后,有碎骨扎在肉中,若不清理,日红必然形成暗伤,影响武道。”
依飘飘听闻伤势并无大碍,当即松一口气。
“只是,最麻烦的是,接上骨头需要将长好的伤口再次划开,我怕少年承受不住这样的痛楚!”于老面带为难,颇有些顾忌。
依飘飘闻言,一颗放了一半的心,又高高悬起,担忧不止。
“无碍,于老放手来便是,不要有所顾虑。”欧阳洒然一笑。、
于老见欧阳面无惧色,也是心中赞叹,口中却道,“少年,你虽有勇气,可以防万一,我仍要封印你的武元,将你绑在床上,方便施刀。”
说罢,自小箱子中取出数根银针,在欧阳丹田处连刺几下。欧阳武元当即凝滞。
殊不知,欧阳没有丹田,凝滞武元只是他自行压制而已。
躺在榻上,于老示意二女按住欧阳,以防止其乱动,便从箱中一手拿起一柄小刀,一手握着数根银针,转身面向欧阳。
小刀通体雪白,只有一面有刃,闪烁着淡淡寒光,一看就锋利至极。
于老右手按住刀柄,向欧阳胸口一划,一声惊咦。
二女低头看去,却发现欧阳胸口血痂被一刀划开,皮肉却仅仅划开一条细小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