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现有今科探花巫瑾轩人品贵重,仪表堂堂,尚无婚配,与朕之爱女明珠公主乃是天赐良缘,朕心甚悦。玉成佳缘,兹将公主下降探花巫瑾轩,着钦天监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臣巫瑾轩,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旨既然已经下了,基本上再无更改,巫行云的心中松了一口气。至少三代不用为无忧操心了,至于三代以后的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哪里都管得了。抛开这些,巫行云就开始准备无忧成婚的事宜了,并派人将消息送往江南。
就在无忧的赐婚圣旨刚下不久,皇帝就开始对勋贵动手了,而贾家终于自己把自己作死了。该抄家的抄家,该杀头的杀头,该流放的流放,菜市口的鲜血将地面都染红了。
法外不容情,按律执行。
一时间京城里人心惶惶。
巫行云偷偷地将贾府的女眷都买了下来,安置在之前特意准备的一个庄子里,留下一笔不会找人觊觎但足够用的银子。其实,她们若是仔细经营,光是庄子的产出足够一大家子温饱,但像以前一样奢侈是不可能的了。至于发配流放的她也私底下打点好了,只要不出意外,绝对可以活着回来。
至此,她还有无忧与贾家的因果彻底了解。
至于李家,在李纨对娘家绝望死心的时候,这份亲缘基本上就完全断了,后来,在李家艰难的时候送了一笔银子去就完全了断了这段因果。
只要用银子可以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真好。
京城沉寂的太久了,压抑的气氛总是需要一些喜气的。作为当朝皇帝皇后唯一的女儿,其规模可想而知。整整280抬的嫁妆,排成了一条红艳艳的长龙。这边,嫁妆都已经抬回家门,那边嫁妆还有一半。
这喜庆的红色,灼伤了不少人的眼,羡慕嫉妒的目光不停的往无忧身上甩。
无忧表示,家里有个画风如此清奇母亲,这些简直是小意思,要淡定、淡定。
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喜。
作为皇后的独苗娇娇,自然知道父母亲的梦,也曾偷偷见过驸马,俊逸的身姿瞬间就吸引了公主的目光。
少女怀春总是梦,爱上了,自然就希望得到对方全心全意的对待。对着和夫君相依为命的婆婆就不能摆公主架子。
新婚夜在公主府度过的,第二天一早与驸马一起,以平常人家的儿媳见礼的方式向巫行云见礼。
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美丽优雅的公主,巫行云的心理很满意。是个不错的姑娘。
否则的话,哪怕拼着修为耗损的代价也要斩断她和无忧的姻缘线,反正无忧是男人,影响不大,而公主就不一定了。毕竟公主再高贵也是别人家的女儿,无忧才是自家的。哪里会像现在一样这么费尽心机的谋划。
离开也该提上日程了。
无忧是个聪明的孩子,自小没有父亲使他的性格有些敏感,再加上自小就被巫行云可以培养他的反应力,自然能够察觉巫行云的离意,再加上巫行云在他这个儿子的面前从来没有刻意掩饰过,该知道的自然都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也接触到一些皮毛。
知道母亲在离开时肯定会为他做好安排,为了后续简单,不给儿子留下麻烦,离开的方法肯定是简单粗暴:死遁。以母亲那神秘莫测的手段说不定还会将此进行的利益最大化。
果然不出他所料。
以巫行云的能力能够预测一些未来的事,自然知道不久会有一场注定的叛乱发生,皇帝天定的帝王,自然不可能出事。
在不改大势的情况下,可以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为无忧再添一份保障。
秋猎,是下半年最大型的活动,王公贵族都会参加。作为唯一的、最受宠爱的公主,明珠和驸马极其家眷自然是位列前席,紧靠着帝后。
叛乱就这样不经意间发生了,连皇帝都没有料想到他们竟会选择在此时动手。毕竟是帝王,从来就不会将身家性命交付给他人。在来之前,以防万一,就有兵马随时待命。
是以,皇帝很淡定,非常的淡定。
意外,就这样不经意间发生了。
一支利箭闪着乌蓝色光芒直接朝皇帝射来,周围的人都来不及反应,就连皇帝自己也有点吓懵了。这么下作的手段,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还真是不择手段。这皇帝居然还有心思来想这些。
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刻,早有准备的巫行云利用地理之宜微微转身就替皇帝挡了这一箭。
见血封喉,立时毙命。
“娘!”这是无忧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一刻,无忧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看着巫行云倒下,只能机械的叫娘。
“来人,传御医。”被停住的时间好像被这一声娘给打破了。不说她还是公主的婆母,就冲着人家替他挡箭有救驾之功也该如此。
御医的速度很快。他伸出食指试了试巫行云的鼻息,不禁摇摇头,此时的巫行云脸色已经一片青色,显然是中了剧毒。
“回皇上,这毒见血封喉,巫夫人已经去了。”皇帝的脸顿时黑了,周围乌压压的跪了一圈人。谁都知道,这箭是冲着谁来的,若不是巫行云,地上躺着的就是他皇帝本人了。
“来人,全力缉拿叛党,如有反抗,就地格杀。”再大的事都没有皇帝自己的安全来的重要。
“驸马之母巫氏救驾有功,特封驸马巫瑾轩镇国公,世袭三代始降。着内阁拟旨。”皇帝看了看跪在地上,呆愣愣的对着巫行云流泪巫瑾轩再次开口。
无忧自然听到了,按理本该领旨谢恩的,但他此时并不想起来。领旨谢恩,怎么谢,谢谢母亲的死换来他的富贵,这叫他如何开得了口说这个谢字。
如果可以,他宁愿母亲现在还那么生动的站在他的面前,无忧无忧的叫着,逼着他早起跑步、逼着他扎马步、逼着他习武,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
那么优秀的母亲、那么强大的母亲、那么神秘的母亲,怎么可能就这样去了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丢下自己一个人呢?
无忧此时呆呆的,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