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街行人熙熙攘攘,上官诺儿走在人群中失魂落魄的走进街道旁的客栈。
店伙计迎了上来,看到上官诺儿眼前一亮,立即献出殷勤,“哎吆,姑娘里面请。”
上官诺儿早已不知心归何出了,颔首目光迷离,店伙计让她怎么走她像个木偶便跟着人家走了。
“姑娘楼上请!”店伙计提醒,随在上官诺儿身旁,看上官诺儿丢了魂的样子生怕在楼梯上磕一下。心想这么美的美人儿若擦点皮受点伤的,楼上那位仙人定会扒了他的皮。
店伙计正想着楼梯“噔噔”紧响了两声,上官诺儿一个踉跄身体已经向前倾去。
“姑娘小心!”店伙计眼睁睁的看着上官诺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好上官诺儿是习武之人,手疾眼快,立即抓住栏杆没有倒下。这一下惊得她迷乱的心智清醒了不少,抬眼一看自己正在上楼,心想可能是店伙计要安排她到楼上住,她原本就心烦、也懒得说话,便没有吭声随店伙计的引领上了楼。
“姑娘里面请!”
店伙计推开走廊中间的门,上官诺儿只当这间房子是店伙计让她住的,她也就没有多想跨步进去。
“吱呀。”她前脚刚进门店伙计后脚便关上了门,随及房间内传出一个温雅柔和的声音,“诺儿妹妹。”
上官诺儿微怔,轻唤:“忘铭哥哥……”她的目光扫过忘铭,转而变冷,“忘铭哥哥,你来干什么?”
“看看我这个口是心非、连魂魄都丢了的诺儿妹妹呀。”忘铭戏谑地浅笑,移步到上官诺儿身后,双手扒到上官诺儿的肩上,叹息道:“你何苦这样?明明心里有皇上的,你为什么就不能……”
“不能什么?”上官诺儿回身,冷眸注视忘铭,“我上官诺儿为他做了什么我想忘铭哥哥不会知道,他蓝亦又是怎么对待我的我想忘铭哥哥你也不知道。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可他……”她顿声,半晌道:“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
“你看到什么了?你们俩又怎么了?你不是今天才回来的吗?”忘铭着急道,他这个一贯贵雅闲逸的温雅公子也有着急的时候,他替蓝亦解释道:“我和皇上每天都形影不离的在一起,他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这几****因为你……”
“够了,我不想听!”上官诺儿吼道,她怕她鼓起的勇气听了忘铭的解释后会气泻。她委屈!所有人都只看到蓝亦对她的付出而看不到她对蓝亦的付出,“是,我自私,我小气,我根本配不上他,我们俩没有理由会在一起,所以我选择了放弃,这不挺好!”言罢,她扬身而去。
“诺儿妹妹,消绝找到了。”忘铭急忙道。
如忘铭所料,上官诺儿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问:“他在哪里?”
“在黑山!”
“黑山不是让我给毁了吗?”上官诺儿问,脚步轻挪,目视门外,寒光森然。是消绝杀害了她的养父养母,如若不然她如今还是福商家的千金小姐又怎会卷入江湖认识她,让她如此的痛!如此的煎熬!这仇,她一定要报的!
“黑山那么大,你只是毁了他的洞穴,他和陆熈斀娅公主住在黑山的‘含春林’里。”忘铭道。
“我知道了!”上官诺儿再起步伸手拉门时又回头道:“欧阳一峰和白逸的女儿白傲梅的婚礼在七天之后。”言罢,她拉开门,离去。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上官诺儿回到无影宫,还未待她缓口气,紫泠就急急忙忙的迎上前来,禀道:“宫主,白掌门传来信说白夫人的病情愈来愈重,白夫人想看到女儿的婚礼,于是欧阳大侠和白傲梅的婚事提前了,他们昨日成了亲,白夫人今早过世了。”
“什么?”
但闻“啪”的一声,上官诺儿手中的剑重重地砸在石桌上,光滑如玉的桌面瞬而裂了几道缝子,清晰可见。
紫泠从来没见过她们的宫主发这么大的脾气,吓的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身体也不觉得发颤,垂头不敢目视上官诺儿。
须臾,洞内寂然无声,只听得见上官诺儿急嘘呼气的声音和那潭泉水的流动声。
半晌,上官诺儿的气息终于平静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柔缓,道:“三师姐,麻烦你带一份厚礼代我去看望看望白掌门,替我向白掌门问好,就说我因消绝的事走不开,待事情处理完会即刻去看望他老人家的。”
“是!”紫泠应道,逃一样的慌忙退了去。
消绝;还有玉竹林里的那两个黑衣人;还有她没有追上的那个奸细;还有欧阳一峰的提前成亲、白夫人的死……
上官诺儿苦苦思忖,一桩桩一件件,都发生在那次欧阳一峰一气之下走了之后,然后是白傲青离奇的死……
蓦然,上官诺儿眼前一亮,喊道:“来人啊!”
紫蒙闻声而来,躬身轻唤,“宫主!”
“五师姐,你叫三师姐来。”上官诺儿吩咐。
“是!”
紫蒙退去,片刻后紫泠匆匆赶来,“宫主”
“三师姐,你明日去袅山山庄,越快越好。到了袅山山庄你务必要告诉欧阳大侠说,消绝已经被我和忘铭公子等人找到,他在黑山。”
“是!”紫泠应道,退去。
洞厅又陷入了寂静,泉水流动的“潝潝”声使这洞更冷清。
上官诺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如今她唯独做的只有等了。等欧阳一峰去黑山,做贼心虚,她不担心他不会来。无影宫是去往黑山的必经之路,她要等欧阳一峰一起去黑山,见到消绝如果如她所想,那么一切真相都会明了的。
……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弟子来报说欧阳一峰来了。
上官诺儿拿起无情剑,大步流星地向洞外走去。雪融化,山木枯寂,上官诺儿来到桃林的山崖边上飘然而下。这里是欧阳一峰曾经迷失的地方,下面的路可直通黑山,或许她会落到欧阳一峰的面前。
寒风侵骨,衣发飘飘,上官诺儿落地的时候欧阳一峰快马加鞭将要经过那里。
“一峰哥哥——”
马蹄越过处上官诺儿轻声唤道,这一声唤欧阳一峰勒住缰绳,回头望来。
“一峰哥哥,我也去黑山呢,我们一起吧。”上官诺儿无邪地笑,蓦然起身跃到欧阳一峰的身后,“一峰哥哥我们走吧。”
欧阳一峰惊怒未定,只听上官诺儿“驾”的一声,马蹄奔腾,扬起尘埃在身后渐渐模糊。
欧阳一峰转回脸,倒吸一口气,他的脸色变得冷傲,问道:“宫主想要去黑山骑宫主自己的宝马就行,为何还要屈身于在下的马背上!”
“啪”的一声上官诺儿的手拍到欧阳一峰的肩膀上,一副豪气凌然,“一峰哥哥别这么小气嘛,我的马忘在皇宫了。再说我这么瘦小的也不重嘛,又不会累到你的马。”
“宫主……”
“哦,对了!”上官诺儿抢过欧阳一峰的话,道:“一峰哥哥的大喜之日诺儿没能来,还请一峰哥哥见谅!待我们灭了消绝报了家仇我一定会备上厚礼去看望嫂子的。”
“不用了!”欧阳一峰有点恼火,对上官诺儿这个妖女却是没有办法了。
“怎么能不用呢,我一定会去的,一定!”上官诺儿信誓旦旦地道,旋即神色变得严肃,道:“一峰哥哥,消绝杀了你我全家,若不是他那样丧心病狂我们又岂会涉足江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今天我们一定要杀了他——报仇!”
欧阳一峰扬鞭一鞭又一鞭地抽打在马的脖子上,他没有说话,目中的情绪复杂迷乱,让人不可觉察。
上官诺儿探头瞄了一眼欧阳一峰,她目中的担忧之色更浓。